夏仰被他自賣自夸的語調逗樂,鼓著腮幫子沒憋住,眉眼彎了月牙:“你還真是很有自知之明。”
段宵看笑了,也揚了揚眉:“你覺得呢?”
慢慢沉默下來,不說話了。
平心而論,看人的印象一向不準。第一次見到段宵時以為他倨傲狂妄,花心張揚。
事實確實如此,但好像又有一些偏差。
何況,他對自己是真的好。
父母去世后,這幾年來夏仰見慣世態炎涼,被人呵護對待是有覺的。
只是他們一點也不合適,份就天差地別,這注定了他們對待的想法也有著巨大分歧。
應該是一種,夏仰卻不認為此刻是能的時候。
即將藝考,要為大學做準備,要賺錢給渺渺做手,要還清大姨生前那幾十萬的債務。
而且,盡管父罪不及子,但溫云渺也不會希和他在一起的。
更別提即將要做的事。
傷害羅良琛的同時,也一定會損害段氏的面。
想到這里,夏仰還是決定拒絕:“你人好的,但你還是找別人吧,反正我這個類型的也——”
沒說完的話音被裹進了一個強有力的懷抱里,后背被兩條手臂錮住,本躲都沒地兒躲。
段宵像是被氣到了,下抵著瘦削的肩胛骨,掐了把藏在寬大校服里的腰:“有沒有良心啊,陪你在這吹冷風說這麼多廢話,就發張好人卡?”
這才是暴本的他。
他直接惡劣一點,夏仰反倒沒有了拒絕人的負擔。
“還是喝醉了好騙…怎麼穿這麼。”
抱住,才深刻到外套里面那件有多薄。
兩人得這麼近,連心跳聲都聽得清晰。他把臉埋在頸那嗅了嗅,像只尋找悉的大狗。
夏仰一不地任他發脾氣,覺快呼吸不上來了,才悶聲皺著眉:“放開,你要憋死我嗎?”
他穿的是沖鋒,不風的。把人悶在懷里那麼久,不生氣都是好的了。
段宵松開點手臂,但沒把人放開。臉還著頸側,一呼一吸間,把冰涼的都一點點染上了溫熱。
他就是無賴又執拗,不達目的不收手。
陸嘉澤他們常說他無所不能、無所不有。想想也在理之中,京州段家的大爺有什麼是得不到的呢。
就算不同意,他也只會我行我素地繼續纏著,又很難向一個對自己很好的男生說太狠的話。
夏仰輕輕地嘆了口氣:“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會傷害到你的事怎麼辦?”
“什麼事?”
“我只是…打個比方。”
段宵笑了聲:“你是故意傷害我的嗎?”
“不是。”
只是想讓羅良琛付出哪怕一點的代價。
他答得干脆:“那沒事兒。”
“可是…”躊躇著,又想出別的話來。
段宵“嘖”了聲,嚨里悶出幾句:“我是在你這高考?談不談,談不談?”
他說這些話時,凸起的尖尖結就著孩細的脖頸。輕微滾間,有震的,麻麻得過于曖昧。
夏仰被他威脅得著腰,掙扎了幾下,無果。無可奈何地說:“談!我說談,你先松手。”
段宵把人放開,捧住臉:“真談啊?”
面頰不知道是被悶紅還是氣紅的,碎發在臉側,黑漉漉的眼珠有些惱怒地瞪著他。
兩人安靜地對視了幾秒鐘。
段宵低英的眉弓睨,驀地勾過肩拉近,親了下的角,自顧自道:“蓋章,今天算第一天。”
夏仰撇了撇:“你真的好煩。”
沒見過這麼煩人的。
段宵確實黏人,他的這種黏只表現在親關系里,還包含著稚、偏執和不的各種緒。
下一通電話打過來時,他神里顯然多了不耐煩。
冷淡地“嗯”了一聲后,段宵掛斷電話,轉過頭:“我媽找我有點事兒,送你回學校?”
夏仰看出那邊催得,搖搖頭讓他走:“我自己可以回去,就兩站路。”
“好吧,到了回去給我打電話。”
點頭,看著男生那道背影漸遠,一直到上了路邊過來接他的一輛車。
車匯車流里,徹底不見。
夏仰突然有點鼻酸,眼眶紅了點。怎麼能一邊想著報復段宵的父親,又一邊同意和他談啊。
徹頭徹尾的壞人原來是自己。
權宜之計而已,反正…馬上要藝考了,之后在學校里待的日子滿打滿算都不一定超過三個月。
段宵對自己有興趣顯而易見,但真心是需要漫長時間來檢驗的。
高考完,他們就各有各的路要走了。
夏仰徒勞地這樣安自己,可是眼淚卻莫名其妙地越流越多。
回到學校,走的是正門,剛下公車就被一個老人攔住:“我孫子在哪個班?”
老人約莫60多歲,面容整潔,高又瘦,但佝僂老態。
他大冬夜的穿著也十分單薄,只有一秋冬的家居服,棉拖鞋,連個外套都沒有,凍得手一直在抖。
夏仰不明所以地問:“爺爺,您孫子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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