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既然沒錯,那兒媳可以自行理嗎?」薛宸趁熱打鐵對長公主這般問道。
習慣的點頭:「自,自然可以。但,但你,也不該手打姨母……」
薛宸微微一笑,轉而對惱怒,捂著臉的陶氏說道:「是兒媳一時沒有控制住,想來柴夫人寬宏大量,應該不會與我計較才是。」
說完這句話之後,薛宸便越過了陶氏,走到廊下,朗聲對院中之人說道:
「從今往後,後宅重地,若有男客,需層層通報,未經許可,不得私自放人,宋勇家的在其位,不謀其事,趕出府去,連同所有親屬,一併趕出,一人不留,劉管事年邁糊塗,人不周,罰月俸半年,若今後再犯,便效仿宋勇家的下場,全家攆出府去,絕不留!」
庭院中的人全都已經嚇傻了,呆愣愣的看著薛宸這個兇悍的夫人久久不敢說話,從前大家都覺得公主院裡的差事是最好糊弄的,因為公主子和,從未與人過怒,就連大聲說話都是沒有過的,這麼多年來,大家還是第一次被另一道聲音給震懾住,有人心不服的,可也知道薛宸是國公府的夫人,就連宋勇家的都能毫不猶豫的攆出去,而管家劉寶的月俸更是說罰就罰,這等魄力,別說是公主了,就是國公親自出馬也沒有這樣強勢過,畢竟國公還會給公主一些面子,可這位夫人一進門竟然就搞這麼大的陣仗,完全不給公主留半分面子,這樣的兇悍夫人,試問誰還敢不聽話呢。當真不怕為第二個宋勇家的嗎?
宋勇家的和劉寶全都跪在庭院裡,大聲向公主求饒,裡說著自己府的年份和功績,公主在裡頭聽著也有些為難,來到薛宸旁,小聲說道:
「這個,宸姐兒的置是不是太過嚴厲了些,他們都是府中的老人,這樣置下來,其他人心裡該有意見了,治家也得顧及人,可不是這麼來的。得平衡人心啊。」
薛宸看著這天真的婆母,直言不諱道:「母親,您說的自然是有道理的,治家的確需要顧及人,但那是對謹守本分之人,若是一個下人連自己的本分是什麼都忘記了,那咱們做主子的還要顧及什麼人?無規矩不方圓,這是古來之理,我今日置了他們,是因為覺得他們做的不妥,我是主子,我有權利置他們,若是母親覺得我置的不對,那自然也可以置我。所以,母親您覺得我置的對還是不對?」
公主幾乎被薛宸得說不出話來,心中覺得這個兒媳也實在太厲害了些,是說不過的,不過回過頭去想想的置,若是這些下人真的冒犯了,那是的確該要置的,既然是應該要置的人,那也就不管什麼重與輕了,橫豎兒媳總比這些下人要親,這個道理,還是能想得通的。
便搖了搖頭,說道:「我倒沒說你置的不對,只是……」有些下手太重,不過這句話公主沒有說出口,因為發現自己在對上兒媳那雙漂亮的不像話的黑眸時,竟然被眼中的殺氣給驚得再也說不下去。
了子,越發覺得這兒媳和兒子真的是太像了,兩人同樣是一瞪眼,哪怕是不說話,都會讓覺無所適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既然母親也認可兒媳說的是對的,那便沒什麼了。」薛宸回過去,對著庭院中的人大喝又說了一句:
「宋勇家的以下犯上,絕不可留在府中,主人家養的是能做事的人,而不是養的跟主人作對的人,每個人都引以為戒,聽見了沒有?」
院中此起彼伏的應答聲讓公主很是震驚,院子裡的人,何時這樣齊心聽話了?不由得看向了自家兒媳,心裡想道:果真這世上的人,還是懼怕惡人的……
薛宸可不管們此刻心裡在想什麼,瞥了一眼陶氏,又說道:「對了,今後不管是誰來求見公主,都必須在門房通傳,得到許可進門人數之後,方可由門房之人親自領規定地點,任何人都沒有權利私自進!所以從明天開始,柴夫人若是要進門,首先也得讓門房通傳一聲。」
陶氏這些年來,一直國公府如無人之境,誰知今日會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限制了自有,當然不服,怒道:
「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阻攔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婆母的姐姐,你婆母尚且要喊我一聲姐姐,你又算老幾?憑什麼這樣和我說話?公主,你說說,說說這個不知所謂的小丫頭片子!」
薛宸上前又是一個掌打在陶氏臉上,似笑非笑的說道:
「讓我來告訴你,我是什麼東西。這裡是衛國公府,我的丈夫是衛國公世子,你說我在這個家裡是什麼東西?你是公主的姐姐,請問你姓甚名誰?宗室碟普之中有何封號名諱?我今日打了你兩個掌,你且記好了,看看這個家中,有誰會給你做主,讓你來打還我這兩個掌。」說到這裡,薛宸徹底冷下了面孔,湊近陶氏的耳朵,用只有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信不信我就是把你打死在這裡,都沒人替你說理。」
陶氏對薛宸怒目圓瞪,轉就跑到公主邊,指著薛宸說道:「公主,您可聽見了,,要殺我!說要打死我!我是你姐姐,老夫人在的時候曾經說過,我們就是姐妹,你是我一口一口餵大的,我們之間的分難道你忘了嗎?難道你就真的不管我了嗎?」
公主有些為難,先前只覺得薛宸手打人不對,可是確實沒聽見薛宸說要殺了陶氏,不拍了拍,說道:「陶家姐姐你莫生氣,宸姐兒是直脾氣,也不過是和你鬧著玩兒罷了,哪裡會真的殺你呢。」
陶氏沒想到一直對唯命是從的公主突然調轉了話頭,去保的兒媳去了,當即緒失控,推了一把公主,說道:「你怎麼回事?沒長耳朵聽說話嗎?剛才說了,就算是把我打死在這裡都沒人替我冤說理,這不是要殺我是什麼呀!」
公主被推了一下,薛宸眼明手快扶住了,而後便厲聲對公主邊伺候的怒目喊了一聲:
「全都是死的不?有人當面對公主手,還不把人給我打出去!」
公主院裡的人因為這些年的安逸,全都反應遲鈍起來,只說自家公主子和,這陶氏又在公主面前那樣有臉面,平時恨不得就幫著公主發號施令的樣子,都打從心底裡覺得和主子是一樣的地位了,沒想到,薛宸這一嗓子把們給喊醒了,不管怎麼說,陶氏就是手推了公主,如今夫人開口吩咐了,所有人如夢初醒,一擁而上,把鬧騰不休的陶氏給架著出了院子,直到老遠還能聽見口中罵出那些污言穢語來。
薛宸嘆了口氣,真不知道像陶氏這樣的市井婦人,如何會在衛國公府自由出這麼長時間。扶著公主坐下,然後讓人撤換掉桌上已經冷掉的早飯,重新換了一批熱乎的上來,親自給公主盛了一碗蓮子銀耳粥,送到公主手中,輕聲說道:
「母親,今日是兒媳逾距了,不過母親也看到了,那柴夫人並不是真心尊敬母親。」見公主捧著粥碗,依舊唉聲嘆氣,薛宸便將這廳中伺候之人盡數摒退下去,然後拿了一把小勺塞到了公主手中,說道:
「原我也不是非要置柴夫人母子,可是母親您沒有看見,當時柴公子闖後院,遇見了要過橋的寒姐兒,竟出聲輕薄,這是我和蘇苑親耳聽見,親眼看見的,寒姐兒被嚇得不敢過橋,落荒而逃,這件事母親可以私下宣寒姐兒來問一問,看兒媳說的是不是真的。」
公主這才訝然的看著薛宸,蹙眉問道:「果有此事?」
薛宸鄭重點頭:「母親若是不信,大可私下去問一問寒姐兒,若兒媳有一句謊言,天打五雷轟。」
公主立刻放下粥碗,雙手合十,說道:「呸呸呸,言無忌,我也沒說不信你,你非發這毒誓做什麼。若真如你所言,那今日這置我便沒什麼好說的了,的確是該如此的。」
薛宸見公主還不至於無可救藥,便留下和一同吃完了早飯,才轉道回了滄瀾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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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鶴院裡,老太君寇氏正拿著把剪子親自剪著樹上的臘梅,一旁站著兩個丫鬟,一個丫鬟手上拿著絨布托盤,另一個丫鬟拿著另外兩把剪刀。
管事金嬤嬤跑了過來,將先前發生在擎蒼院中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寇氏知曉,寇氏聽了一半,就沒有再繼續剪臘梅枝椏了,而是訝然的看著金嬤嬤說道:
「你是說,慶哥兒媳婦當著公主的面兒,置了宋勇家的和劉管事?」
金嬤嬤點頭:「可不是嘛,那手段雷厲風行,命令下的說一不二,厲害著呢。」
寇氏瞇著眼,將手裡的剪子給了丫鬟,然後了手,又問道:「還有那個陶氏,也給趕出去了?公主就沒說什麼?」
金嬤嬤回道:「可不是就趕出去了嘛。據說夫人還親自手打了陶氏兩掌呢,最後陶氏和兒子都是被人架著打出府去的,那陶氏一路上罵罵咧咧,好多人都瞧見了呢。」
寇氏聽到這裡,不由自主的就雙掌一擊,在一起抖了良久,才頗像激的說道:
「好,好,好!這麼多年了,終於還是給我等到了,不愧是慶哥兒找的媳婦兒,好啊。好啊!哈哈哈哈哈!」
金嬤嬤伺候老太君這麼些年,哪裡會不懂老太君話中的意思,這些年,老太君被迫了府中的中饋權利,有些事都不能當面去管了,公主若是理完了,也沒法扭轉乾坤,更何況,到底是長輩,要凡事都去和小輩計較,那也實在太跌份兒了,有些事只好去找國公,可是國公畢竟是男人,後宅之事,男人不能過多手,這麼些年,老太君只是在背後替公主收拾殘局就日裡忙的不可開,可偏偏公主又是個不長心的,份擺在那裡,誰也不能說的不是,以至於這些年老太君過的委實有些辛苦就是了。
世子回來說要娶親的時候,老太君就日裡擔心,會不會和他爹一樣,娶進來一個繡花枕頭,這府裡最不缺的可就是繡花枕頭了,公主那娘兒四個已經夠多了,若是再來一個那樣兒的,老太君可就真是生無可了。
如今,慶哥兒媳婦兒了一手,老太君終於能夠看見曙了,這讓如何能不高興呢。
一路負手回到了主院,老太君突然回對金嬤嬤說道:
「這慶哥兒媳婦兒剛進府,手裡頭沒有可用之人,去,挑幾個能幹的給送去。」
「是。」金嬤嬤正要領命下去,又被老太君給喊住了,說道:
「哎等等。還是算了,把人給慶哥兒吧,讓他領回去。別到時候讓孫媳婦多心,以為是我要在邊安眼線呢。」
金嬤嬤為老太君的多慮點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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