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彌在一頓無聲的噎中結束這段見了鬼的泡澡旅程。
發誓,以后再也不要和陳麒現視頻通話了!
事后,姜彌裹著浴袍,趴在浴缸對面的沙發上休息了很久。
腦袋昏昏沉沉的,一點都沒有思考的力氣。
陳麒現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姜彌委屈不已,眼睫濡,兩行清淚順著面頰滾落。
疲力竭,頭發還沒吹干就睡了過去。
手機電量也已耗盡,姜彌沒有第一時間就充上電,就那麼丟在支架上不去管它。
不然,指不定陳麒現還要變著多花樣折騰。
另一端,閉目養神的陳麒現比好不了多。
隔著屏幕嗨了這麼會兒,他就已經有點遭不住,整個人衫凌地靠躺在長皮沙發上,點了支煙,一點兒也不想。
煙在里過了幾口,姜彌的電話一直于關機狀態。
這令他焦慮不已。
看得出老婆這回被他氣得不輕,他開始反思。
這次的玩法太過激進,骨子里偏于保守的姜彌,定然是覺得自己到了奇恥大辱。
見哭得那麼傷心,后半程他心過。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做事,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煙霧繚繞中,他的臉掩在一方影下,生出支離破碎的。
他坐起,摁滅煙頭。
抬手看了下表,還有一點空余的時間。
不然先回去安一下老婆再說。
這麼想著,他邊走邊服,扔了一地。
本來已經換上了量定做的西服襯,正式的場合,他還算心打扮了一番。
何況,他等這一天,已經有些時日了。
站在花灑下,他回味著十分鐘前和姜彌的那一段,深骨髓的濃稠意。
別說是姜彌,縱然是他這樣,能為了一個目標而躲在暗蟄伏十幾年的子,竟也迷失在和姜彌之間的河中難以自拔。
這個小妖,想必是上天派來降服他的。
這一生,他只嘗到寧愿被姜彌管束的滋味。
其他人,還真控制不了他半點。
迅速沖完冷水澡,那服,算是廢了。
也就從架上隨便選了一套正裝。
天生的架子,就連俞悅都不得不承認,說他套個麻袋上街的回頭率都比某個頂流高。
老天真是偏他,給了一副好皮囊不算,還賜給他別人幾輩子都夢寐以求的好家世。
只是,那些太過好的浮掠影,在他十四歲以后就徹底終結了。
從此以后,他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路。
陳麒現離開時,工作室已經空無一人。
他的私人定制設計師鐘芳菲,正閑逸致拿著水壺,給院的花草澆水。
陳麒現提醒:“別澆太多水,容易淹死。”
鐘芳菲聞言回眸,然大怒:“你怎麼把服換了?!”
那是辛苦設計三個月,手工制的西裝三件套。
陳麒現面無表道:“不滿意。”
鐘芳菲想把水壺砸他腦袋上,敲開來看看里頭裝的是什麼垃圾玩意兒!
陳麒現離開得匆忙,不忘待:“讓阿姨去房間收拾一下,不該留的都扔了。”
鐘芳菲語塞,什麼不該留的都扔了?
原諒才疏學淺,聽不懂他話里的潛臺詞。
周末是工作室的休息時間,沒有人上班。
鐘芳菲特意跑這一趟,還不是因為要給陳麒現這位爺試服。
他倒好,說不穿就不穿,這不是啪啪打了這間工作室的臉嘛!
要知道,滬上多千金爺溢出天價求著要訂他們工作室的,這家伙就憑比人家多幾個臭錢,簡直是為所為!
他咋不上天呢?!
鐘芳菲氣得半死,扔下水壺就踩著細高跑到陳麒現的專屬休息間去“破案”。
這不看不要,一看,直接飆到兩百開外!
試件服的功夫,怎麼像把房間打劫過一樣。
干的的服扔了一地不算,紙巾一團,就那麼扔在紙簍里,堆得跟小山一樣高。
荷爾蒙的味道摻和著濃厚的煙草氣。
但凡沾過男事的人,都知道屋的氣息意味著什麼。
狗男人算是留有最后一點良心,走前把窗戶打開通風。
真是狗麼,隨時隨地能夠發!
而且,還是一個人!
這是有多缺人,多寂寞難耐?
鐘芳菲敢怒不敢言,心里把這狗男人剁得碎尸萬段,卻礙于人家財神爺的份,不得不戴上防護手套,把現場收拾干凈。
收拾前,忍不住將臟差時的一幕拍下來留作證據,發到他的微信上。
順便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調戲他。
鐘芳菲:【陳大公子,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自娛自樂的主啊~】
陳麒現趕回家,竟然哪里都沒有姜彌的影子。
這是,被他欺負到離家出走的地步了?
陳麒現深吸一口氣,耐著子,一間一間屋子找過去。
“咪咪,我回來了。”他邊找邊喊,想不出才不到半小時,能到哪去。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人還不見了。
“咪咪?”陳麒現打開最后一間雜間,還真就不在。
他有些煩躁,去冰箱拿了瓶冰水,猛灌了幾口。
離私宴的時間越來越近,做為陳家長子,他理應提前過去打點一切。
可眼下,他覺得先找到姜彌更為重要。
拿出手機,首先看到的是鐘芳菲的信息。
他眸一沉,只能怪運氣差,正好撞槍口上。
直接發了句語音過去:“哪只眼睛看見我是一個人了?合著服設計那麼丑,都把心思用在多管閑事上了。”
鐘芳菲一口氣差點沒接上。
狗男人,這是求不滿的表現?
話有多難聽,簡直往人心上扎刀子。
鐘芳菲原本還打算把屋子打掃干凈后,給他那行頭拿出去干洗。
看來是不必了。
他自找的!
要不是看在仁芯阿姨當初對好的份上,鐘芳菲早和這個狗男人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了。
吐出一口濁氣,白眼翻上了天。
一邊收拾一邊罵罵咧咧,狗男人以后別給我抓到把柄,有你哭的時候!
姜彌的胎扎了個釘子,一路顯示胎不穩。
先去附近的店補胎,要付錢的時候,看見陳麒現一直沒死心,還不離不棄連環call。
剛才打得心煩意,索將鈴聲調靜音。
沒想到他這麼執著,還在繼續不停地回撥。
姜彌認命一般接起,整個人又像發燒,從臉紅到耳子。
未等吱聲,對方已經迫不及待要確認的存在。
“咪咪!以后無論你再生我氣,也不能讓我找不到你行麼?”
語氣焦急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姜彌人間蒸發了似的。
“……知道了。”姜彌好難,每次只氣到一半,就被陳麒現打斷了。
陳麒現追問:“你怎麼不在家里?”
“在補胎。”
“準備去哪里?”
“去公司取點東西。”
一切都合合理,陳麒現沒多想,只說:“好好周末,陪伴家人,不要總想著上班那點事兒。”
“跟工作無關,晚點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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