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信素來信任這個長子，又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哪裡會想到邊的長子竟然有這樣的歹毒心思。

他在山崖邊上站了半個時辰，到底有些忍不住這嚴寒，便在知客僧的勸阻之下又回了相國寺，相國寺的師父給他們準備了一禪院，用作他二人和其他下人今天晚上休息用。

沒多時知客僧又命人送來了素齋，可上信也沒心思用，上瑜見狀上前來道，「父親，祖母和長姐，是不是……」

上信皺眉，「別胡思想，你祖母福大命大，不會出事的。」

上這樣說，上信面上卻是一片暗沉，那麼高的山崖，要說掉下去的兩個人還活著，概率只怕小的可憐，便是他自己一顆心都砰砰的不安跳，可是上瑜這樣問了，他卻不好給別的答案。

上瑜見狀便道，「我……我只是在想，萬一真的出事了，我們該怎麼辦。」

上瑜說著又哽咽起來，看起來簡直真意切到了極點，上信一聽到這話，神思也清醒了兩分，是啊，現在不是悲痛的時候，得想好後續怎麼辦，如果真的能找到老夫人和上清月，只要人還活著，就沒什麼大事，可如果兩個人摔死在了山崖之下，那……上信心底有些發痛，卻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畢竟這個最壞的打算，是極有可能的。

那麼……如果老夫人和上清月出事了，最大的問題就是府里沒了主理宅的人，到時候必定是要辦喪事的，雖然出意外不算什麼醜聞，可到底別人都會關心長樂候府老夫人怎麼忽然就故去了，到時候多人明著暗著來問，而喪事，是一定要辦的十分盛大的，那麼誰來置辦喪事呢？

這麼想著，上信只覺得有些茫然無措，唐德幾個管家雖然可以做事，可如今他們侯府卻是沒有主人的，到時候不得要招待眷，不得要所有人一起祭拜，看樣子，是一定要把張氏接回來了！

這個念頭出現，上信心底才一定，到時候來的客人那麼多，至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侯府此前出過岔子。

上信一想，思緒便有些雜起來，而此時已經到了後半夜，困意到底還是止不住的侵襲了上來，上瑜見狀只好勸，「父親要小心子，還是先去歇著吧，我來守著，一旦有了回報，我立刻醒父親便是。」

勸了幾次，上信才去床榻之上躺了下來，幾乎子剛一挨著床榻和枕頭，上信就有些止不住的睡了過去，他到底上了年紀，又奔波又心力憔悴之下，很快就進了夢鄉。

他一睡著，上瑜面上的悲痛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屋子裡點著一點油燈，燈花噼啪炸響，而他沉靜而帶著一冷漠的坐著，心底也在做最壞的打算。

如果老夫人和上清月沒死呢？

這念頭落定，上瑜忽而又冷哼一聲，那麼高的山崖，就算沒死，也必定半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