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又忍,餘廣賢才收回死亡凝視,問餘枝,“你以後怎麽個打算?”
打算?餘枝有些莫名其妙,沒什麽打算呀!開鋪子養崽子鹹魚躺算不算?
這麽一說,餘廣賢的眼神又朝外看了,“是不是那小子不願意娶你?嫌棄你分低?”
肯定是了!
餘廣賢想到打聽到的消息,他閨是幾年前來的安城,來時就一個人帶著個孩子。這世道,一個人拉扯個孩子,容易嗎?閨不定了多苦呢。
這都是外頭那個小子造的!一想到這,餘廣賢忍不下去,噌的一下子站起來,就要去找聞九霄算賬。
餘枝這才明白爹的意思,見他一臉的殺氣騰騰,連忙抱住了他的胳膊,“爹,爹,別衝!”衝是魔鬼。
“他這樣對你,你還向著他?”餘廣賢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以前不知道就罷了,現在知道有人欺負他閨,他非得替閨撐腰,出了這口氣才行。聽說小聞大人文武雙全?不要,這次五皇子派給他的全都是軍中好手,幾個揍他一個還揍不過嗎?
“我沒向著他,我向著您呢。”餘枝趁機把爹按回坐位上,湊到他跟前,眉弄眼,一臉八卦的模樣,“爹啊,我還有其他的弟弟妹妹嗎?”
“好生說話。”餘廣賢看一眼。
餘枝立刻一本正經,還清了清嗓子,“敢問父親大人,您這些年續弦了沒有?有沒有給我多添幾個弟弟妹妹?”
這破孩子,怎麽那麽貧呢?
餘廣賢瞪著餘枝,都說不出話了。
餘枝又往前湊湊,“還真有?”
啊啊啊,草率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不要說自私,真不想和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跟小崽子兩個住這麽大的宅子不香嗎?
人多是非就多,餘枝可不想陷在蒜皮的沒完沒了的瑣事之中。
“沒有!”見閨一臉警惕,一副要跑的模樣,餘廣賢滿頭都是黑線,“你都瞎想些什麽?爹這些年在軍營,九死一生,哪有閑心想這些事?”
餘枝眼睛一亮,“也就是說我是您唯一的親閨?”
“對!”這唯一的親閨還是剛找回來的,隻是這跟他要揍那小子有關係嗎?
餘廣賢狐疑地看著餘枝。
餘枝的腰板可直了,“爹,你跟他計較什麽?他跟咱有什麽關係?外孫子哪有親孫子香?舟舟姓餘,繼承咱老餘家的脈不好嗎?”
“你是說?”餘廣賢吸了一口氣,神激。
餘枝微微一笑,拍拍小崽子,“舟舟,跟爺爺說,你大名什麽?”
“餘西洲!爺爺,我餘西洲!”小崽子聲音洪亮。
“好,好,好,爺的大孫子!”餘廣賢激地連道了三聲好,當下就改口了,不是大外孫子了,而是親親大孫子!
閨說得對,現的大孫子哪有送給別人的道理?他朝餘枝投去讚許的目,不愧是他的閨,腦袋瓜子就是靈活。
哎呦喂,他一個孤家寡人,這就有孫子啦?後繼有人,這是多大的幸事啊!這怎麽一點都不真實,像做夢呢?
餘廣賢有種喝醉了酒踩在雲上的覺,他朝著自己大使勁掐了一下,“哎呦!”他疼得呲牙咧。
餘枝哭笑不得,“爹你怎麽還掐自己呢?”
“爹高興,爹這是高興!”餘廣賢忍著口的激,險些又落了淚。
佛祖保佑,老天眷顧啊!
至於閨嫁人,子嫁人不就是為了老來有靠?他閨都已經有兒子了,還嫁人幹什麽?閨自個都不願意,他這個爹還是很開明的,不聾不啞不做家翁,他自個還得靠閨養呢,一切都聽閨的。
餘廣賢有了大孫子,頓時把聞九霄忘到九霄雲外了。
屋裏祖孫三人其樂融融,屋外的聞九霄的神是越來越冷峻。屋裏的說話聲他雖然聽得不太清楚,但小崽子那一聲“爺爺,我餘西洲”卻聽得清清楚楚的,不用想他就知道這個人在打什麽主意。
確切地說,這個人一直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要甩開他過逍遙日子?門都沒有!別忘了他是有婚書的,在府備案上了檔正兒八經的婚書。
聞九霄朝屋裏看去,見那人正說著什麽,笑如花。聞九霄心道:就先讓你高興兩天,回頭他就把婚書懟臉上。
“咦,小聞大人你怎麽走了?不留下吃個飯?”院子裏喝茶的人奇怪,這都快到飯點了,小聞大人怎麽還走了呢?
聞九霄隻好找了個有事的借口,他之所以陪著餘先生過來,是擔心那人被欺負,這都親爹了,他還擔哪門子的心?
他又不待見,留下來幹什麽?聽餘先生的怪氣?看那個人的白眼嗎?
他還是走了吧!
一聲不敢吭的清風愁眉苦臉,三爺哎,您這樣可不行!這個時候還能要麵子嗎?您就該死皮賴臉賴這不走,餘姑娘心,還能不給您飯吃嗎?
清風是真愁,三爺還能娶上媳婦嗎?
東北軍中的漢子也非常高興,餘先生找到閨了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餘先生的閨便是會配止散的餘東家,這都自己人了,一切還不好說嗎?
餘枝確實很好說話,能做點為國為民的事自然願意,但也為難,“我一個人哪供得上整個東北軍?”
餘廣賢一想也是,就道:“若由軍中提供藥材呢?你隻負責配製,速度是不是能快些?”
“快是能快,但爹你要知道,我就一個人,東北軍大營多人?怎麽可能隻靠我一人供應全軍?那是不可能呢?”
見爹沉,餘枝又道:“我是願意把藥方子給出去,但我跟您說句實話,這止散的效果好不好,不在方子,在於人。除我之外,一樣的藥方子,別人配出來的止散,跟我配出來的止散,效果是不一樣的。而且,我親自去山裏采的藥材配出的止散,效果才是最好的。”
小綠總能找到最好的藥材,當然祛除雜質,提純藥效才是最關鍵的。
餘廣賢看著閨,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
餘枝定定地回他,“您就當我在這上頭有些天賦吧。”
餘廣賢想到閨是開鮮花鋪子的,在侍弄花草上確實有一手,藥材不也是花草嗎?能采到品質好的藥材,能更好的發掘藥材的效用,不是很正常嗎?
其實來前他就盤算過了,餘枝一個人配出的止散有限,最好能拿到方子,可誰能想到止散的效果在於配製的人?
餘枝眨了眨眼睛,提議道:“要不,方子您拿走吧,我手上這個比一般藥鋪裏的方子要好一些,即便比不上我配製的,但比你們以前用的金瘡藥要好。我親手配製的也給你們提供一些,但先聲明,量不會很大。”
就算為軍中做事,餘枝也不想天天加班。
餘廣賢欣然同意了,“花妮你放心,你是我親閨,爹是不會讓你吃虧的。”
餘枝角一,吃不吃虧的另說,“爹,您能別喊我花妮這名兒嗎?”
“嫌棄?”餘廣賢眼一斜,他多有城府,就這麽一會就把閨子得七七八八了。
“不習慣。”其實就是嫌棄,這名聽著老出戲。
“行吧,那我以後就喚你枝枝吧。”分明就是嫌棄,還!當他老眼昏花看不見臉上的表嗎?
算啦,算啦,閨大了,講究了,瞧不上老父親起的小名啦!
他是不是忘了餘枝這名也是他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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