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薛里斷言,天歌一時愣住。
旁側,余兒驚喜萬分,「長姐,恭喜!」
天歌這方緩過來,眼中漸漸溢出彩,「薛里,這件事你暫時不要說出去,本侯……」
「侯放心,草民不是快的人。」薛里恭敬道。
見天歌示意其退下,薛里沒有多,那些關於保胎安胎之事,只怕他還不夠資格提醒。
待薛里離開,天歌轉眸看向余兒,「余兒,我們都要做母親了嗎?」
余兒落淚,雙手一直在小腹上,「若非長姐,余兒哪有這樣的命。」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腳步聲。
天歌抬眼便見一戎裝的趙宇堂急匆而至,背後跟著李宏。
「臣趙宇堂,拜見侯。」趙宇堂行至正廳,拱手時視線落向自家媳婦。
天歌曉得自己留下來有些多餘,於是起,「趙將軍不必多禮,本侯跟余兒聊了些家常,這會兒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
就在天歌想要離開時,趙宇堂竟上前一步攔下,「敢問侯,我家夫人為何會哭?」
桌邊,余兒未曾想自家夫君居然敢這般直接且理直氣壯擋下長姐,一時心急,「趙宇堂,不得對長姐無禮!」
自嫁將軍府,這還是余兒第一次直呼『趙宇堂』這三個字!
莫說趙宇堂,管家李宏都給嚇一跳。
不是覺得余兒無禮,而是覺得事應該很嚴重了。
天歌倒不在意,回頭瞧了眼余兒,會心一笑,之後走出正廳。
「對了,宋公子呢?」廳外,天歌忽然想到一人,轉眸看向李管家。
李宏扭頭拱手,施禮,然後開始耳背加失憶。
天歌心道不妙,當即快步離開。
見長姐走的急,余兒不起跟出去,卻被趙宇堂拉回來,「夫人,可是天歌為難你了?你與為夫說,為夫不怕,為了你得罪誰為夫都不怕!」
余兒瞧趙宇堂心焦又決絕的樣子,好氣又好笑,「長姐怎麼可能為難我,你忘了,長姐曾在斬人臺前救過我的命。」
趙宇堂當然沒忘,然後看到余兒這般在乎天歌的救命之恩,心裡又很不舒服,「那日為夫也出過力……」
「夫人就只記得別人的好。」趙宇堂吃醋,不分男。
這會兒站在角落的李宏見此景,識相退離。
廳,余兒拉著趙宇堂坐下來,目無比嚴肅認真,「妾記得夫君之好,永世不忘。」
被余兒這麼一說,趙宇堂頓時有些坐不住,「夫人明鑒,為夫倒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那個啥……」
莫名的,趙宇堂有些張,雙手沒來由揪膝上長袍。
「若妾想報答夫君,該做些什麼?」余兒清澈明眸落在趙宇堂臉上,雖有一道傷疤,卻更顯威猛。
這樣好的男人,是怎麼撿到的?
「不用不用!你能嫁給為夫,已是我家祖墳冒了青煙,夫人萬萬不要有報答的想法……」
「妾有了孕。」余兒突兀開口,速度之快,猶如閃電劈在趙宇堂頭頂。
此時此刻,座上石雕……
座上趙宇堂目瞪口呆,一雙眼瞪如牛大。
余兒就那麼靜靜看著眼前夫君,要記住夫君每一刻的表跟作,想在慢慢老去的某一日,作為最好的回憶,講出來。
只是十數息的時間過去了,趙宇堂依舊瞪眼在那裡,一不。
「夫君?」
不得不說,余兒這般沉穩的子,也沒熬過趙宇堂,足見趙宇堂真就了一座石雕!
啊-
啊啊啊-
「夫人!夫人!夫人!」
趙宇堂瘋了。
看著突然從座上蹦起來,繞著正廳癲跑的夫君,余兒獃獃站在原地。
怎麼了這是?
足足跑了十來圈兒,趙宇堂突然衝過來抱起余兒,「夫人萬歲!夫人萬歲萬萬歲!」
余兒就這麼由著趙宇堂抱起來,又跑了十來圈。
也不知道是不是懷有孕的緣故,余兒覺得自己的眼窩子變得淺了,眼淚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自己掉下來。
直到余兒有些暈,這才低頭,「夫君,你不暈嗎?」
「不暈不暈!」
趙宇堂抬頭看向余兒,忽似想到什麼,當即停下來將余兒妥妥擱到地上,「是不是我閨暈了?」
「……」余兒怔怔瞧了趙宇堂一會兒,「可能是你姑娘的母親,頭有一點兒暈。」
趙宇堂這才反應過來,「為夫太高興,魯了魯了!」
聽到『魯』二字,余兒臉微紅。
這是床笫之歡後趙宇堂最願意說的兩個字。
其實趙宇堂說的不準確,那非『魯』,是過於貪了些。
不過想想也值得原諒,二十八年沒過人的男人,呵呵。
「夫君為何覺得妾懷的是孩兒?」余兒由著趙宇堂將自己扶坐到椅子上,狐疑開口。
這時的趙宇堂,是蹲下來,歪著腦袋在余兒小腹上,「因為閨就可以跟你長的一樣,跟你一樣聰明,我就可以好好呵護,可以把你們一起捧在手心裡,你們想要星星,我都替你們摘下來。」
趙宇堂忽似想到什麼,眼睛朝上翻看向余兒,「算命的曾說過我命中缺,不過為夫是不信的,為夫喜歡閨,到時候為夫給梳頭髮,編辮子,為夫還能教武功,但又不需要親自手,誰敢我閨一汗我打死他!以後我閨要是嫁……」
說到這裡,趙宇堂突然哽咽。
余兒一時驚慌,「夫君?」
趙宇堂立時把腦袋移開,抹了淚,「沒事,就是想到閨若是嫁人,我怕我不了……」
余兒哭無淚,「夫君,大夫說妾才懷兩個月孕,尚有八個月我們才能等到出來,夫君此時便想到嫁人,會不會想的太遠了?」
趙宇堂一下子就收不住了,「夫人啊!為夫不想咱家閨嫁人!嗚嗚嗚……」
余兒,「……」
且見趙宇堂傷心到不能自已,泣的越發控制不住,余兒不得不拉著家夫君的手,「那便不嫁,招個上門婿豈不更好。」
趙宇堂一瞬間雨過天晴,「夫人說的極是,夫人放心,回頭為夫就去找遠近最厲害的王婆。」
余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