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有什麼人能不借助任何外力,直接釋放蠻神祝福...
那樣的蠻修,便會被真界各大蠻族尊為蠻神!
是的,蠻神并不是道蠻山等人的特定稱謂!
道蠻山道以后,建立了古蠻界,自立為古蠻界的初代蠻神;但其實,即便是道蠻山道以前,世間也有蠻神存在。
北蠻國就有蠻神坐鎮,真界其他蠻族,同樣擁有各自的蠻神、各自的蠻神刑律。
石鬼真人當然不知道寧凡也是一位蠻神,他甚至不知道寧凡蠻族修為。畢竟,他眼中的寧凡,是張道,是他那位有著過命的棋癡好友。
所以,為了幫助好友功用出蠻神祝福,石鬼真人花費巨大代價,搜羅來了諸多蠻族法。
這些法,寧凡自是用不到了。
據《蠻神祭經》的說法,使用蠻神祝福時,所之地靈脈越佳,效果便越是顯著——這正是寧凡特意來到雪神殿的原因。
而后,沐浴,焚香,舉火!
寧凡在靈室當中,放置了十七堆篝火,一一點燃;那些篝火按蠻神祭禮特定方位陳列,數目則暗合九山八海之數。
寧凡就站在十七堆篝火之間,若那些篝火是蠻神的九山八海,則他所之地,便是一方界,而他便是一方界中的唯一神明!
“這就是舉行蠻神祭禮的麼...”寧凡若有所思,悟著周遭的一切,汲取著周遭的一切。
以他蠻神份,其實沒有必要按照普通蠻修的流程來做,可他偏要如此,為了就是切祭禮背后深藏的意義。
舉火之后,是祭舞環節。
舞者需佩戴蠻神面,持蠻神大盾而舞。
蠻神面,寧凡沒有,好在石鬼真人給了。
但當寧凡佩戴上這個面時,卻到了一種不契合、不完。這是普通蠻修使用面,被石鬼真人大費周章搞來,但這面,卻非真正屬于蠻神,僅僅是了一個蠻神面的名稱。
名不副實!
于是寧凡放下了這個蠻修面,轉而召出了自己的鬼面,黑發一瞬間化作殺氣人的銀發!
他是蠻神,他所佩戴的面,才是真正的蠻神面,遠勝世間任何仿制之!
至于石鬼真人搜羅來的蠻修古盾,寧凡同樣不打算使用。
那同樣不是真正的蠻神大盾。
能被寧凡認可的蠻神大盾,從來只有一個,而那個盾的某一碎片,已融了他的存在之中,并守護著他的存在。
曾經,他不懂得滅神盾為何要融他的存在,如今,他漸漸懂得了一些。
當修士的修為高到一定程度,、元神乃至魂魄,都可能有死而復生的機會,卻唯有存在本,最是重要,最為脆弱,最經不得算計與傷害...
“滅神盾,至今仍然守護著我,在一個我尚無法完全理解的高度和維度,默默守護著...”
寧凡一念,滅神盾的盾影隨他心念幻化而出。
其周著更是隨心念而變化,不再是一貫的打扮,而是只著兇皮裹在腰間,赤著膛,赤著雙腳,踏火跳起了古老的祭舞。
這一刻,山在回應,海在呼喚!
寧凡能聽到山與海之間,無數古老聲音在隨著他的祭舞而高歌,但那些聲音,其實也不是山與海所發出,而是死去的蠻人留于山海中的殘影,回應著寧凡的神召!
無盡山海氣息匯聚在寧凡上,時清時濁,仿若混沌遮!
那些山海氣息清澈時,似能滌世間一切不祥與污穢;污濁時,又似能污染世間一切,詛咒世間一切,
這二者同時存在,彼此對立,卻又環環相扣,完共生,像極了大道本的模樣。
若單獨拿蠻神祝福害人、詛咒人、奪舍人,此只能在圣人之下強勢,并不足以對真正的圣人產生威脅。
但若此福禍相依、相輔,則此便是拿來攻擊圣人,都可生效!
“好危險的氣息!普通蠻修施展此,絕不可能有如此威力!”蟻主從寧凡的神通氣息之中,察覺到了空前的危險。
寄生在寧凡識海之中,形同污穢。
普通手段沒辦法將滅掉,只因早已和寧凡的生死綁定;然而寧凡此刻用出的蠻神祝福,卻給蟻主十足的危機。
此事足以說明,此一旦展開,是有不小的可能破掉的完共生的。
心道這小子該不會學此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當災殃祓除了吧?
空前的沒有安全怎麼辦!
“他是真正的蠻神,且還持有開天級別的蠻族法!便是北蠻國的蠻神來施展此,也不會有此等威力,只因尋常蠻神,不配持有此等法!”多聞分析道,神震驚且擔憂。
總覺寧凡又想干點什麼逆天之舉了,莫名有些擔心怎麼破?
這小子才剛剛因為捕捉圣人的行為,差點毀掉圣子試煉;如今又為了驅散人骨棋的不祥氣息,搞出了蠻神持滅神盾起舞的蠻神祭禮...
哎,但愿此事不要超出試煉世界的運算法則,否則...
...
“胡鬧!此子簡直胡鬧!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風雪深,群山之巔,某個炒栗老頭應到寧凡要做的事,面陡然一變。
顯然,寧凡此刻的行為,又一次超出了運算法則。
若不加以阻止,等會兒圣子試煉鐵定還要再崩潰一次!
真是麻煩的小子!
就不能和別人一樣按部就班做任務嗎!非要天搞事!這樣的行事作風,究竟哪一點像紫斗!
“那麼,如何解決即將到來的二次崩潰呢...”炒栗老者危險地瞇起了雙眼。
他是紫薇,卻也不是紫薇,當問題出現時,他的做法和紫薇不同。
紫薇習慣在問題出現以前,趨吉避兇,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他則習慣在問題出現以后,直接干掉引發問題之人,而不是總為如何解決問題而發愁!
但,這一次他不能這麼做。
他可以殺盡天下人,卻唯獨,不能殺任何一個紫斗后裔的小輩!
“紫斗可以放下仇恨,給紫薇后裔一個棲之地,我若對紫斗后人出手,便是自認量不如他,便是認輸!便是低人一等!”
“那小小的界河之中,封的也不是紫薇后人,而是...紫斗越時空長河,對我立下的挑戰書!”
“生死何其輕,勝負何其重!我之一生,絕不向任何人認輸!便是紫斗,也不行!”
念及于此,炒栗老者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屈指打出無數道紫中紅的星,直接引天道運轉,并繼而更改起天道的容...算是提前更新一波圣子試煉的運算法則。
我解決不了引起問題的人,那我提前打個更新補丁總行了吧,但還是很氣啊,又氣又羨慕。
紫斗到底是從哪里找來這麼個會搞事、能搞事的弟子...
我怎的就找不到!
...
同一時間,北極山,道果大會的場。
北蠻神一襲紅,面遮紅紗,佇立在風雪中。整個人罩在紅斗篷里,似不想讓任何一片風雪落在上。
北蠻國是雪國,而,是這方雪國的雪神。
然而可笑的是,并不喜歡雪,但也說不上討厭,只是對雪,不曾期待。
比起雪,似乎更期待其他的東西,可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已經忘了。
似乎曾等待過什麼,可早已忘自己要等的東西,因這一世,已是斬出的第四十二世回。
每自斬一世,都會失去些什麼,可能是記憶,可能是,可能是道法,也可能是其他...
失去了很多,卻不記得自己究竟失去過什麼。
這是莫大的悲哀,可的心,覺不到悲哀是何。
因的膛之,只有一片空,本沒有心呵,大概早在某一世自斬之時失去了吧。
后,幾名北蠻神將跪在雪地之中,將近些日子北蠻國值得注意的事一一奏報給北蠻神。
“藍圣大人還是聯絡不上,大概是被什麼要事耽擱了...”玄擊神將跪在諸神將前方,目火熱而謙卑,仰著北蠻神的背影。
那背影,是他畢生的信仰!他愿舍棄一切,只求換北蠻神對他展一笑。
可他也知道,此事只是他心中奢,莫說北蠻神本不屑垂憐、多看他一眼;便是肯多看他幾眼,也斷然不可能對他笑的。
他從沒見過北蠻神出笑容。
即便是北蠻神下最的棋時,也不曾見過。
這讓他十分懷疑,這世間,是否有人能讓心冷如石的北蠻神為他一笑。
“收起你的妄念,本座可以當此事沒發生過,否則,你也可以選擇,化作北蠻國上空,永恒不滅的一片雪。”卻在此時,北蠻神冰冷的言語傳來,瞬間擊碎了玄擊神將所有的妄念,轉而在大雪的天氣里,冷汗浸了全。
“屬下萬死!請尊上饒恕!”
“下不為例。”得到的,仍是北蠻神冰冷的回答。
這并非是寬恕,而是...不在乎。
其實并不在乎旁人對生出妄念,可又不喜歡別人對歪念頭。
這很矛盾。
我明明沒有不喜歡,卻還是...不喜歡麼。
究竟為什麼會如此呢...
北蠻神抬起玉頸,目向天空中的無盡飄雪。
以的算力,可以在一瞬間算出此刻天空的雪花數目,甚至可以預測未來百年的落雪總數。
但卻還是有算不出、弄不懂的事啊。
人事真是復雜,人心更是復雜。
倘若世間之事,都是棋盤上的注定,或許就不會有這些紛擾了吧...
“要不要屬下再派人去尋找藍圣?”玄擊神將小心翼翼問道。
“不必。藍圣不至,并非是被要事所誤,而是其他原因。原因我算不出,但算不出本,就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大概是有逆圣出手了吧...”北蠻神神淡漠道。
“什麼!又有逆圣介咱們北蠻的劫數了嗎!這些逆圣,真是該...”玄擊神將恨聲道。
他想罵一句逆圣該死,但卻無法宣之于口,在這不可言的世界,他并無法隨心所。
“慎言。你近日妄念頻生,乃是應劫之相,怕是有人暗中了心手段,想要引你劫。無量劫前,圣人之下,之則死;便是圣人,亦不敢在此時公然面,以免徒增磨損。”
“多謝尊上提醒,屬下定會加倍小心!”玄擊神將激道。
“如此便好,還有何事要奏?”北蠻神。
“其他事務并非要,故而屬下等人都寫在奏章之中。”眾神將恭敬答道。
“既然無事,那便...對了。”北蠻神本打算遣退諸將,忽而想起了什麼,于是話鋒一轉。
“前幾日晴雪日提前出現,原因查清了麼?”北蠻神也不知道為何要在意區區晴雪日提前的小事。
明明算過此事吉兇,分明無兇無吉,無關北蠻國運。
但不知為何,還是有些在意此事,就好似心之空的深,有莫名緒在期待著什麼一般。
“尊上恕罪!”眾神將紛紛謝罪,顯然是查不出什麼東西。
也并不認為偶然一次的天氣變化,有什麼深刻涵義。
“沒有原因是麼...”北蠻神幽幽一嘆,轉而一怔,不明白自己為何作此嘆息。
究竟在期待什麼。
明明的過去與未來,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曾出現過啊。
終于還是遣退了眾神將,在風雪中孤獨佇立,好似與孤寂的風雪徹底融為一,漸漸就無法看清了。
卻在此時,北蠻神的目忽然有了變化。
似應到了什麼無法理解之事。
“有另一個蠻神,出現在了雪神殿。我應該沒見過此人才對,可為何,會有如此悉的覺...”
“玄擊何在!”
“末將玄擊,愿為尊上赴湯蹈火!”
“不必你赴湯蹈火,只需你去雪神殿請一個客人過來。他或許是張道...”或許不是張道,可其中真相,北蠻神算不清。
只在推衍出的一幅幅破碎畫面中,看到了...一只撲向烈火的蝴蝶,不顧一切,不惜一切,卻還是一點點化作灰燼。
而也是頭一次因為算不清某事,到了一煩躁,一恐懼。
就仿佛那烈火燒的并不是區區蝴蝶,而是燒著空的心!
這幅畫面,意義不明!
但...若的未來,真遇到烈火焚蝶的一幕,一定要把那只蝴蝶救出!
“張道?這個名字,有些耳,莫非是他?不,肯定只是同名者。”
玄擊神將聞言一怔,卻是瞬間想起昔日前往南梁棋院訪友的往事。
在那里,他也曾遇到過一個天才棋士張道...但,應該不是同一人才對。
再天才,也只是一只螻蟻,一粒塵埃,本不配讓蠻神大人邀請!
“遵命!末將這便將此人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