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25.勞節到來（新卷新氣象哈）

袁輝語氣篤定。

可王憶還想掙扎一下：「你看，這是銅鏡啊，你覺得它價值……」

袁輝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是銅鏡，古代銅鏡值錢，現代銅鏡有什麼價值？哦，有紀念價值，這面鏡子你收拾一下，我估著怎麼也能賣個八百一千的。」

爬蝦蒸了，墩子幫忙端下來。

他恰好聽到兩人對話就往鏡子上看了一眼，然後嘲笑：「袁老師你還是專家呢，什麼專家？這不是銅鏡，這是鍍銅鏡子。」

袁輝隨手敲了敲鏡面，跟著笑了：「還真是走眼了，確實是鍍銅的，不過我可不是看不出來，而是它本沒什麼價值，我沒必要去研究它。」

「這下子它連銅鏡都不是，只是鍍銅的而已，那更不值錢了，能賣出三百五百算你運氣好。」

王憶暗地裡嘆了口氣。

自己這種業餘眼實在不行。

不過想想也是，天涯島那麼個封閉落後的地方，能有祈和鍾、震和一部分第一版人民幣這些好東西已經算是奇跡了，怎麼可能還有很珍貴的古董？

袁輝跟墩子聊天：「你可以呀，怎麼能一眼看出這是鍍銅的？」

墩子說道：「我爹是俺們市裡的勞模範，他就在金屬廠上班，我經常過去玩，還能連個銅板和鍍銅板分不出來？」

王憶把其他老件擺出來。

看袁輝的意思，這些東西都沒有什麼意思。

確實如此。

袁輝指著挨個說：「這算盤是松木的，不值錢，倒是有年頭了，你看上面這些灰，真多啊，看起來都黑的了，跟黑檀木、風車木似的。」

「這面模也是松木的，我看看都是什麼的，嗯，一個是發財魚、一個是南山壽桃，都是好寓意，放二三十年前以前，農村逢年過節喜歡用這個做點麵食供奉祖先。」

「這硯臺更不值錢，倒是有點頭，可不是名硯，也沒有什麼標誌，估計就是塊野硯。」

「這些錢可以，我仔細看看，這幾塊袁大頭都是民國三年的普通版，是最常見的，一塊能賣五百塊。」

「銅錢雜的，這個不值錢、這個不值錢，緒、嗯，緒元寶啊，還行，跟袁大頭價值差不多。」

袁輝三下五除二把桌子上的老件都給掃了一遍，最後使勁撇：「合計起來也賣不了一萬塊，王總你收這些東西有點走眼呀？」

「這讓我忍不住懷疑你的眼，你收到祈和鍾、震、三百年窖壇是運氣嗎？你收的這些東西的上下限差距太大了！」

王憶說道：「當然差距大，我又不是什麼國博專供渠道，怎麼可能找到好貨？」

「再說我這些老件收了也不是賣給你的，是老鍾給我介紹一個客戶，這是賣給他的。」

袁輝恍然：「哦，對，你把這些東西賣給可以，像這面寺廟紀念鏡子，七八十年代得是好家庭的才能有。」

「還有這個算盤，我上小學那會還有珠算課呢，當時我就背著這樣一個算盤上下學。」

王憶說道：「除了銅錢其他的都賣出去，這硯臺也可以，七八十年代的時候有大字課。」

「對。」袁輝用小剪刀剪爬蝦，一邊聊一邊吃。

邱大年給調了個醬。

偶爾蘸一下醬改改口也舒服。

這些爬蝦確實，袁輝吃的讚不絕口：「這蝦籽太富了，我靠，我好幾年沒吃到這麼好的爬蝦了，王總你這是從哪個朋友的船上買的？介紹給我吧，我也想買點。」

王憶笑道：「我那朋友不太樂意朋友。」

袁輝不死心：「我給他高價，現在市場上爬蝦三十到六十，我給他八十！」

王憶暗地裡還真有點心。

這玩意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漁民不喜歡、捕撈的緣故，在海里還多的，一次出海捕撈個四五十斤小意思。

所以他或許可以做海鮮生意，82年的好海貨可不，走量的話也是一筆大買賣。

但這事他現在只能想想。

他得自己有一艘船了才能搗鼓海貨，否則不好解釋來路。

今晚的鑒寶之行讓他頗傷心，所以留下三人吃爬蝦，他自己先行回去了。

東西他留下了，讓邱大年好好收拾一下歸歸類，該掛網上釣客戶的掛到網上去，該跟鍾世平介紹的客戶做買賣的就聯繫鍾世平準備出售。

周六是五一勞節。

王憶起的晚，今天不上文化課。

時間進五月，這下子海上的外島可就沒有一點冬日殘留的痕跡了。

暖春到來，奼紫嫣紅囂張的登場。

山上樹木繁茂、花草沃，太出來便有絢麗彩映眼簾。

海風一吹到都是清新的香氣。

天涯島獨特的地理環境讓王憶非常迷，他站在山頂遙四周，覺自己在山之巒、海之角，一海春水在今天這種和風化雨的日子裡不再讓人生畏，而是展現溫和之姿。

遠湛藍的海面上，大船緩緩駛過。

近前的碼頭上是漁帆點浪，礁石立海、浪飛如千層雪，海鳥和早起的漁家鴨都在積極的尋找小海貨，一派生機。

王憶正俯瞰著海洋和島嶼的景而心舒暢，然後看到一些漢子吆吆喝喝的走上碼頭然後沒有上船出海。

這讓他有些納悶。

勞節當天不勞還能休息了？怎麼這個點了漁船還沒有出海？

隨即他想到之前在大隊委開代表會時候提到的一回事，今年起五月份有海政策，翁洲市設立了20米水深以海域漁期。

這樣事就不好辦了。

別小看20米水深的海域，其實這個水深已經很厲害了，外島周邊多數的海域也就是這個深度。

要想去更深的地方那就得去更遠的地方，可島上的船多數噸位小，去遠了危險而且效率低。

聽著碼頭位置約傳來的吆喝聲，王憶抓了把花生一邊吃一邊過去，老黃跟在他邊，他吃一個扔給老黃一個。

別看老黃長了一的狗牙，其實它還會吃花生米，嘎嘣嘎嘣吃的很利索。

越發靠近碼頭嘈雜聲越響，是漢子們在吵架。

王憶走近了聽，吵的還兇：

「……大膽你別過分啊，大船一直是你們二組管的多，你該知足了！」

「東寶你這麼說話我不聽了，我們二組都不聽了，平日里為啥我們二組管大船？還不是因為你們其他三個組沒力氣控大船嗎？」

「說誰呢說誰呢，王東你意思是我們一組的都沒力氣？來來來，下來咱倆摔一個試試！」

「要摔你跟我摔，我是組長我先上！」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王老師來了！」

王憶領著狗走近，吆吆喝喝的聲音終於落下，緒激的漢子們一起扭頭看向他，然後一窩蜂上來又沖他嚷嚷起來：

「王老師你給評評理……」

「二組欺人太甚，仗著大膽有兩下子欺負人！」

「大膽你推搡啥呀，你要把我們推進水裡啊？」

「王老師你看你看，你在這裡他們也不給你面子啊……」

面對幾乎要撲到自己上這一群人，王憶嚇得趕往後退：好一群生猛大漢！

他後悔沒有穿蓑過來。

漢子們激之下說話的時候猛噴唾沫星子，一群漢子就是一群唾沫星子，跟要給他來個口水洗頭似的！

偏偏這大清早的漁家漢子沒有起床刷牙的習慣……

王憶往後退，而老黃了鼻子搖著尾湊了上來……

漢子們一個勁的要他評理，可王憶很疑：「你們讓我評啥呀？」

沒人管他說什麼，還是在繼續激的吆喝。

這樣王憶不管了。

他也管不了。

於是他果斷一聲大喊：「我就是來看熱鬧的，你們該吵架就吵架、該干架就干架！干！」

「誰要干架！」有咆哮聲傳來。

是披著裳的王向紅沉著臉走來。

漁家漢子們看到他出現頓時閉上了，規規矩矩的垂手站到了一邊。

王向紅用翳的眼神挨個掃他們：「我聽有人要干架，剛才是誰說要干架？」

王憶了脖子。

溜了溜了。

漁家漢子們爭吵的話題很簡單，就是為了今天誰能用大船而吵，只有大船才能去深海，小船去了危險。

特別是今天也巧了，南風忽然轉西北風，這風不冷而且猛，吹的海上浪濤此起彼伏。

最終他們誰也沒能上船，全讓王向紅下了。

到場上來開海工會。

王向紅一手掐著腰一手對他們指指點點：「都是父子爺們、都是互相照應著過活下來的，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個個吃槍葯了？大清早為了一己之利而吵架、甚至要干架？」

大膽堆笑說：「支書、支書，你誤會了，我們沒啥，剛才就是吵著玩呢。」

「吵著玩？吵架也能玩？來，你今天給我在這裡好好玩！」王向紅沖他怒吼。

大膽頓時變卵。

他垂頭喪氣的退回隊伍。

王向紅卻把火力對準了他：「你給我出來，剛才路上我就聽見你聲音了，嗯，你嗓門最大，你份也最特別！」

「你是組長、是民兵隊長更是榮的黨員！你再看看你今天幹了什麼事？嗯？你黨時候怎麼宣言的？啊？怎麼宣言的！」

「哦，有好我衝鋒在前，有難我趕後退？」

王向紅越說越生氣，上去出手指使勁的點大膽的口，的他一個勁往後退。

見此王向紅嘲諷他：「你看你這子骨，我你兩下子你就退兩步，就這子骨還要出深海？」

大膽無奈的說：「支書，我這不是怕不彈的話會挫傷你手指嘛！」

王向紅怒極反笑：「哦，你還在為我考慮呢？怎麼了，因為我是個幹部你就為我考慮，而其他同志是群眾所以你就不用為他們考慮？」

大膽也是有脾氣的人。

他雖然尊敬王向紅，可被人這麼劈頭蓋臉一頓訓斥他有些按捺不住脾氣。

王憶一看這樣不行，他不能躲在教室窗戶后看熱鬧了。

他得出來看熱鬧。

不對，他得出來勸架！

王憶咳嗽一聲走出來，說道：「支書你先別上火，大清早上火不好，傷肝……」

「我能不上火嗎？」王向紅虎著臉，不過好歹沒沖他發火，「我不上火我看他們要一把火把咱島上的爺們誼給燒掉了。」

「王老師，你現在能明白我為什麼不願意大包幹了嗎？你看看、你看看，就因為今天開始有海，他們為了爭搶大船使用權就吵這樣，你說我要是允許隊里分家、允許分船到戶，他們會為了爭搶船干出什麼事？」

「他們能打破頭你信不信！」

王憶說道：「支書，這個我不信，咱隊里的父子爺們這誼沒的說，今天的事恰好說明了大家的深厚！」

王向紅瞇著眼看他。

一臉的你是不是喝了假酒的表。

王憶冷靜的問道：「咱隊里沒有大包干，還是隊集一起上工，所以只要出海都是強勞力、都是拿12個工分，哪怕撐小船出去一趟也是12個工分，對不對？」

王向紅一愣。

王東回過味來說道：「對！」

王憶雙手一拍攤開手：「就是嘛，大傢伙爭搶著上大船出海，這是什麼神？這是累我一個人、輕鬆其他人的神！」

「不管是上大船上小船，出海一趟都是12個工分，這樣上大船去幹活的人明顯吃虧呀，可大傢伙不在乎，大傢伙不怕吃虧……」

「對對對。」大膽急忙點頭，「咱社員們都想要貢獻自己力量，這是無私奉獻的神。」

其他人也想通了這一點，然後的嘀咕起來：

「對呀，都是一樣的工分，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都怪這兩天燈下聊，其他隊是分家了，所以搶著上大船出海，的，咱沒有分家呀，咱是拿工分呀，咱跟他們一樣搶大船幹什麼？」

「沒錯，咱讓他們給帶歪了，帶進里了！」

王向紅愣住了。

他一下子也沒有想到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