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折了半條命進去， 而那隻弒魂蝶還在大樓上空翩翩飛舞，薄薄的翅膀散發出五彩斑斕的靈，看上去十分麗，卻也令人膽寒。老者惶惶不安地盯著彩蝶， 見它沒有攻擊自己的意圖， 只是不斷吞噬著這棟天大樓的財運，這才艱難地爬起來， 準備離開。

瞥見躺在地上茍延殘的黑袍男子，他不想到了“菩薩”的煉製法，立刻把對方扛起來， 消失在門後。

陳莉和劉良癱坐在地上，驚恐不已地看著那隻彩蝶，連挪步都不敢。

“我，我們得， 逃出去！”劉良抖抖索索地開口， “你， 快， 想想， 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陳莉早已嚇得涕泗橫流， 看見從包裡掉出來的手機，眼睛立刻一亮。再次撥打了幫在暗網上發帖的那個人的電話， 讓他趕派人來救自己。

“我， 我出五千萬， 你們趕過來把我們帶下樓。別的事都不用做， 只要帶我們下樓就可以了。”陳莉一邊說話一邊吸著鼻子，聲音聽上去很悽慘。

那頭似乎有些愕然，沉聲道：“你的任務已經有人接了，分別是黑袍老怪、陳留仙人、青鵬老妖，怎麼他們都不在嗎？”

陳莉沉默了，不敢說這三個人已經死了一個，重傷一個，還有一個生死未卜。若是說了，誰願意來救他們？

那頭似乎猜到了什麼，嗓音十分尖銳：“他們該不會都出事了吧？說實話，你們得罪的人到底是誰？要知道，黑袍老怪他們幾個都是玄門一等一的高手，縱橫華夏一百多年，從來沒遇見過敵手。能一下把他們三個都解決，這人絕非凡人。”

說到這裡，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音量陡然拔高：“，十九歲，玩蠱，你們該不會得罪林淡了吧？”

僅憑三個如此簡單的條件，對方就猜出了林淡的名字，由此可見林淡在玄門是怎樣的存在。陳莉心頭髮，聲道：“林淡很有名嗎？”

“呵……”那頭忽然笑開了，嘲弄道：“果然是林淡啊？你們真行啊，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一個億你們就想買的命，連我這種亡命之徒都佩服你們的膽量。知道林淡是誰嗎？”

“林淡到底是什麼人？”陳莉勉強維持著鎮定的語氣。

“我這麼跟你說吧，哪怕你把酬金提高到一百億，只要知道目標是林淡，玄門也不會有人敢接這個任務。三年前海城忽然發一場大規模的疫病，一夜之間政府撤離了數百萬人口，這麼大的事你們還記得吧？”

陳莉臉慘白地點頭：“記得，這跟林淡有什麼關係？”

“這跟林淡關係可大了。那不是疫病，是埋藏在萬人坑裡的一旱魃出世了，驅策羣準備屠了海城。旱魃你知道是什麼吧？那是殭化的大妖，無限接近於神的存在。《生化危機》你看過吧？《行走》你看過吧？只要那旱魃出了萬人坑，海城，乃至於整個華國，都會變末日煉獄。把玄門所有高手一塊兒，都不是那隻旱魃的對手。可是你知道嗎，林淡只花了半小時就解決了它，還把清源山上的數萬行吃得只剩下骨頭架子。手裡有一隻蟞蠱王，放出來能在一夜之間滅了一座城市，你們陳家算什麼？劉家又算什麼？你們敢，是誰給你們的勇氣？”

那人說著說著語氣竟變得崇拜起來，繼續道：“兩年前的臨州霧霾事件你還記得吧？”

陳莉的心臟已經嚇得麻木了，只能失魂落魄地應了一聲。

劉良能夠聽見手機裡的說話聲，只覺得一寒氣從腳底爬上頭皮，凍得他直打哆嗦。

“臨州由於環境污染太嚴重，被霧霾圍了三天三夜，連監控衛星都找不到它的方位，彷彿這偌大一座城市，一夜之間消失在了華國的土地上。但事實上，它的確消失了，包圍在它上空的不是霧霾，是無數厲鬼和氣，也不知什麼東西吸引了它們，讓它們盡數從地底涌上來，將臨州城拉了冥界。若是不能把臨州城拉回來，被鬼氣吞噬的城市只會越來越多，整個華國都有可能陷地獄。這可不是什麼誇張的修辭手法，而是字面上的意思，那種場景，你們能想象吧？”

陳莉握著手機的手在不斷抖。這些駭人聽聞的事，寧願自己永遠都不要知道。

那人呵呵呵地笑了一陣，熱切道：“正當玄門準備丟棄臨州，把它的邊界全部封印時，它又出現了。在它的上空飛舞著無數弒魂蝶，把所有鬼氣吞得一乾二淨，而全城的百姓都陷了沉睡，本不知道這三天發生了什麼事。醒過來的時候，臨州的天空還是那樣湛藍，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玄門的人跑進城裡查看才發現，那些弒魂蝶全都鑽進林淡裡去了，就在臨州，所以哪怕被拉了冥界，也能把整個城市再拉回來。你知道這是什麼能力吧？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都不足以形容，那是顛倒乾坤，逆轉的力量，是你們這些凡人不能的地。我現在很好奇，是什麼原因讓與你們幾個螻蟻對上？我還以爲蚍蜉撼樹只是一個語，沒想到現實中還真有這樣的蠢貨，哈哈哈哈……”

那人沒完沒了地笑起來，嗓音裡充滿了無盡惡意。

陳莉已經聽不下去了。得知林淡強大到那樣的程度，忽然到自己是何等可悲，又何等可笑。若不是慣兒，縱容肆意妄爲，陳家和劉家絕不會惹到林淡那個煞神。讀的書，他們過他們的日子，兩不相干的該有多好？

劉良的懊悔只會比陳莉更甚。林淡是的兒啊！親生的！如果他對稍微好一點兒，憑林淡的實力，憑與華國政府的關係，他能得到多好？莫說把公司做金融業的龍頭，就算去了海外，那也是無往不利啊！

劉若雲的死活能跟林淡比嗎？早知如此，就算劉若雲死一百次，他也絕不會同意陳莉的換命計劃！

劉良眼珠子都紅了，咬牙道：“都是你這個賤人搞出來的好事！你……”

他的話被手機裡的男人打斷了：“你們先別吵，把攝像頭打開，讓我看看林淡的弒魂蝶。”

陳莉咬咬牙，準備把電話掛斷。聽出來了，對方本無意幫助他們，反倒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但駭然地發現，自己的竟然不聽從大腦的意願，自己了起來。拿起攝像頭，對準了在半空中飛舞的彩蝶，發現距離有些遠，竟站起來，走近了兩步。

陳莉嚇得滿臉都是涕淚，步伐卻很穩健。這不聽的指揮了。

“對，走近一點，再走近一點，好了，站在這裡別，把焦距調整一下。”那人一個口令，陳莉就一個作，像一傀儡一般。嚇得不斷泣，這才意識到玄門是何等可怕的一個地方。那裡的人不能以常理度之，更不能輕易涉，否則會死的不明不白。如果這個男人讓立刻從天臺上跳下去，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但對方顯然對的命沒有興趣，只是癡癡地盯著那隻彩蝶，讚歎道：“好，不愧爲十大兇蠱中的第一蠱！也只有林淡那樣的人，才培育得出這樣的蠱吧？能死在手裡，你們應該到榮幸纔是，哈哈哈哈……”

電話在一連串沉的笑聲中被掛斷了，陳莉拿回了的控制權，立刻丟掉手機，拔就跑。劉良見跑走後那隻蝴蝶並未去追，也踉踉蹌蹌地跑了。

兩人先後驅車回到家，顧不上還待在醫院裡的親人，也顧不上岌岌可危的兩家公司，癱坐在沙發上，捂著臉劇烈抖。過了一會兒，醫院打來電話，讓兩人馬上去一趟，說陳虯和陳楚已經去世了，劉若雲又進了搶救室，能不能活著出來還是個未知數。

陳莉不了打擊，一下就暈倒了過去，劉良本不願意扶，反倒狠狠踹了幾腳，表十分怨毒。要不是這個人要拿林淡去抵兒的命，他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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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的劉氏金融一夕之間宣告破產，劉良在天臺上站了很久，久到他的員工以爲他要跳樓時，他卻又好端端地離開了，表看上去似乎有些振。

隔天，他出現在清大校園裡，輾轉打聽到林淡的班級。

“跟我來吧。”林淡看見他並不到意外，只是把他帶到一僻靜的地方，面對面地站著。

劉良默默醞釀著煽的話，正準備開口，卻見一隻悉的彩蝶從遠兜兜轉轉、飄飄忽忽地飛過來，灑下無數點。

林淡冷漠的臉盪開一微笑，出右手去迎接。彩蝶落掌心，轉瞬就融了的，只眨眼間，就變得面紅潤起來，像是抹去了塵埃的珍珠，在黑暗中熠熠發。

劉良驚駭不已地看著，“這隻蝴蝶，是不是我公司天臺上的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