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做學生的都一樣兒，別管好壞，自習課要是知道老師還沒來學校，那世界就都是我的，膽子賊大。

  大聲說話滿地竄，睡覺嘮嗑，放縱到沒朋友。

  可是，一旦班主任來轉了一圈兒，即便走了就不回來，心裡也發怵，就放不開了。;

  說句不好聽的，老老實實都得夾著。

  第一節課是代數，打完預備鈴，代數老師還沒來，靠窗戶的祁雪峰突然眼前一亮，小聲招呼邊的牲口：「看看看，老劉帶來個新生！」

  大伙兒抻脖子一看，還真是！

  只見劉卓富帶著一個生正斜穿場，向十四班這邊走。

  只是離的太遠，只能看到一個廓，高高瘦瘦的，長發。東北九月份的早晨有點涼，所以穿了件短款牛仔服。

  反正，酷的！

  齊磊在教室最裡面那一排，想看也看不見，再說也不想看，正往出掏代數課本。

  其他人都抻著脖子瞅，方冰更是從座位站了起來，躥到了窗戶邊兒，小眼睛越來越亮，「誒？誒誒？這個不錯哈！班副兒，你地位要不保了哈！」

  程樂樂轉頭瞪了他一眼，「無聊！」

  卻是也把目看過去，依舊有點遠，看不太清。只是程樂樂微微皺眉，覺有點悉呢？;

  齊磊前排的董偉也壯著膽子離開了座位，去瞄了幾眼，回來還和齊磊匯報，「好像還不錯，班副遇到對手了哈！」

  而前排的吳寧則是搖頭一笑，回參與，「班副是那麼容易遇到對手的嗎？多彪悍啊！」

  「嗯！？」程樂樂一瞪眼，「吳小賤，你再說一遍？」

  吳寧：「我說啥了？我啥也沒說吧？我是說，班副哪有什麼對手，天生麗質！」

  求生賊強。

  終於，劉卓富帶著新生到了十四班門前，從窗戶前經過的時候，大伙兒也終於把這個新生的真容看了個清清楚楚。

  然後，全班男生都在驚呼，要是老劉不在，方冰都快吹口哨了。

  齊磊抬眼一看，也是沒忍住的一聲驚呼：「哦！~~~去啊！玩呢啊！？」

  登時和前方隔了一排的吳小賤對視一眼，滿眼驚恐，「什麼況？」

  吳小賤也懵著呢，推了推眼鏡，好好看了看窗外，「沒錯啊？是啊！什麼況？」;

  而這時，劉卓富已經帶著新生進教室了。

  「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學！」

  劉卓富開了個場，就看向那個生，意思是讓自己介紹一下。

  此時，全班的注意力都在新來的生上，有好奇，有驚喜，也有驚嚇。

  嗯，驚嚇，基本都是暑假和齊磊一塊混的那幫人。

  只見那生一副沒睡醒的架勢半睜著眼，往那兒一站也是松松垮垮，沙啞有些慵懶的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楊曉！楊樹的楊，拂曉的曉。」

  十五個字兒，帶韻律的。沒了，個且高傲。

  劉卓富也是無語，不明白為啥問題兒都喜歡十四班呢？

  掃看了一下全班，最後定格在董偉上。

  「董偉，你去教務領一套桌椅。然後，你和王東坐一起。」

  又對楊曉道，「你坐他的位置。」

  董偉臉都綠了，特麼的，老劉在報復，赤果果的報復！真記仇啊！;

  殊不知，單純的是因為他個子比較高而已。

  而董偉的那個位置，正好前排是吳寧，後排是齊磊。

  楊曉一看那個位置，睡不醒的眼睛一下就睜開了，壞笑著走了過去。

  等董偉搬走，楊曉落坐，代數老師還沒來，老劉也已經先撤了，十四班所有目都有意無意的往楊曉上飄，對這個新來的姑娘充滿好奇。

  卻見這楊曉突然橫了過來，一掌朝前，一掌朝後，擎在半空，前排的吳寧，後排的齊磊，都是一嘆，抬手與之擊在一，發出一聲脆響。

  然後，三人異口同聲，「哦吼！」

  好吧，齊磊特想來一句：緣份啊！

  可惜，《賣拐》的小品還有三年才能家喻戶曉。

  而十四班眾除了去過白河子，去過齊磊家，且在那見過楊曉的，無不當場石化。

  方冰眼看代數老師已經出現在場上，，還是冒死「游」到齊磊邊，「班頭兒，認識啊？介紹介紹唄？」;

  都沒用齊磊開口，楊曉蹦出一句，「不用介紹，不。」

  方冰差點沒噎死，灰溜溜地遊了回去，惹得眾人一陣笑，同時對這個新來的生也算有了個初步的認識。

  代數課是考試，底考十四班全了白卷，汪國臣自己又弄了一套卷子，題不多，也不難，還是底，一節課考完，收卷就走，倒沒怎麼特別的對待十四班。

  吳寧和齊磊也終於有機會看著楊曉，「啥況啊？咋跑這兒來了？」

  楊曉一攤手，「在哈市又上不了重點。再說，我爸媽常年不著家，在尚北還有我叔看著我。」

  「哦。」哥倆點頭，隨之咋呼著大吼，「那你特麼去別的班啊，跑十四班來幹啥？」

  楊曉一怔，「怎麼了？你倆不都在嗎？」

  嘿嘿憨笑，像個二傻子，「怎麼樣？驚喜不？」

  「呵呵。」吳寧也笑，但卻是乾笑。

  一把拉住路過的董偉，「來，告訴新同學，十四班是個啥？」;

  董偉一瞪眼，「渣渣渣渣，渣滓，！！」

  沒錯，渣滓！

  這是十四班自己給自己起的外號，有點自暴自棄了味道。

  可是，沒辦法啊，十四班就這個揍，哪有一點學習氛圍？

  楊曉短暫錯愕，隨之釋然，「安啦，有你倆陪著我，怕啥？」

  說完，沒心沒肺地起去隔壁找徐小倩了。

  到了一班，楊曉兩手兜，往門口一站，屋裡的一班眾一下就沒了靜，都打量著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漂亮生。

  楊曉則還是半死不活，「找徐倩。」

  此時，徐小倩也看到了門口的，短暫錯愕，隨之雀躍而出。

  「你個心機妞兒，來了也不說一聲的！」

  楊曉順手張開雙臂，「不但來了，還不走了呢！在你隔壁常駐了，怕不怕？」

  徐小倩拉著楊曉的手，兩人一起走，「你轉學了？怕！非常的怕！」;

  兩人一邊聊一邊牽著手遠去，只留給一班眾兩個靚麗的背影。

  有人心中澎湃，「唉，老班就是牛啊！連朋友都這帶勁的嗎？」

  （在那個年代，老班是對班長的稱呼，不是班主任）

  也有人吃味，「這麼好的一朵花，怎麼進十四班了呢？」

  好吧，一班眾對十四班眾其實意見大的。

  怎麼說，從主樓搬到這邊來，心裡都有點不舒服。但是，還遠沒到對立或仇視的地步。

  畢竟一班眾沒那個閒工夫，這是學年最頂尖的幾十個人都是天之驕子，單論學習比徐小倩差一點也差不了太多，哪有工夫和一幫二傻子較勁？

  有那個時間，多啃幾道題它不香嗎？

  ————————

  七號一整天，十四班都在考試，補底考。

  各科老師好像商量好的，一人弄了一套卷子，對此，十四班眾基本是無所謂的態度。;

  對他們來說，換了老師作用也不大，一個個心思就都沒在學習上，

  也就盧小帥那幾個人稍稍上點心，畢竟有點學習的想法。

  而財政、程樂樂他們也是半吊子，心思和當初的李玟玟差不多。

  說起李玟玟，這姑娘應該算是最靠譜兒的了。

  今年高三，真的說到做到，說好好學，是真敢拼命，開學到現在，一次沒往這邊來過，連個電話也沒有。

  聽曹小曦說，李玟玟的班主任換了，換了個賊狠的，天天拿他們班當牲口一樣使。從早到晚，中午就給二十分鐘的時間吃飯，憨憨姐要學瘋了。

  至於曹小曦和于洋洋他們，也張的，雖然沒有憨憨姐那麼拼命，但是時間也很迫。

  打電話的時候，倒是說空到西校舍這邊來看看，兌現暑假的諾言，被齊磊拒絕了。

  「我這邊賊複雜，你們還是別來添了。放心，用得著你們的時候，一定不客氣。」

  「那行！」曹小曦很痛快地答應下了，「隨時聽候調遣！」;

  還有一個事兒，讓十四班眾鬱悶。

  本來以為有一班陪著，晚自習再也不是一盞燈，起碼有個伴兒。

  可是，第一天晚自習大伙兒就意識到，這個伴兒好像沒啥用。

  特麼的，你們都不出屋的嗎？不用上廁所的嗎？

  下課鈴一響，十四班幾乎是傾巢而出，傾巢而，誰不想出去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

  可是，偏頭一看一班，鈴響了，門開著，沒靜！

  十四班眾溜溜達達往人家班那邊走兩步，假裝不經意地往教室里看，好吧，幾十號人頭都不抬，筆都不放下，上課和下課一個樣兒。

  「他娘的！！」方冰大罵，「這還是人了？」

  董偉，「人地不算，牲口地幹活，完全就是兩個品種。」

  心裡又有點不是滋味兒，人家那個班是尖子生扎堆兒，不用多刻意，就有學習氛圍，都比著學，慢一點兒就得排後面去。

  可是，你再看十四班，特麼比爛是沒人比得過他們。;

  倒不是董偉多想好好學習，也想有這種氛圍。

  說實話，真把他放到尖子班，他得瘋。

  只不過，人嘛，得不到的都是好的！

  八號開始，十四班才算是正式開課了。

  底考試之後，劉卓富和其他的任課老師對十四班大上也有了一個全面的認識。

  總的來說，十四班比他們想像的要好一點，不算是那種實在沒救的學生。

  單從初中知識來說，屬於有些基礎，但是不太紮實，且參差不齊的那種。

  如果放在初中，也能混個中等，中等偏下的水平，不是吊車尾。

  其實想想也是，二中畢竟是重點，能來這兒的差生只是相對二中的平均水平，智力肯定是沒問題的。

  最大的問題其實是心理問題，想不想學，能不能學進去的問題。

  但也沒辦法，十四班是章校長有意為之，專門挑的就是學習一般，心理不健全的學生組的十四班，讓他們來接，並解決這個問題。;

  在劉卓富和幾個任課老師深的探討之後，覺得章校長的意見還是很有參考價值的，十四班缺的不是學習進度，而是學習氛圍和基礎。

  這讓所有任課老師都決定暫時放棄學習進度的追趕，而是轉而以打好基礎，調整學習心態，為首要任務。

  於是，從八號開始，十四班眾突然發現，這個課上的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而且是，大不一樣了！！

  依舊是第一節課，依舊是代數。

  汪國臣進班之後第一句話，「把課本收了吧，這堂課咱們不用課本。」

  說完，汪國臣先把昨天底考的試捲髮了下去。

  大伙兒一看分數，驚了！

  我去你大爺的，老子這麼牛的嗎？

  方冰看了看同桌，又轉頭看了看後的王東，「哦！你都能打60分？這就離譜了！」

  說的王東想錘他，「皮是吧？」;

  特麼老子怎麼就不能及格一回了？

  不過，確實有點高啊！王東都懷疑，老師是不是算錯分兒了。

  而且，不僅僅是王東自己分高，全班都高。

  最高分是哈市來的那個周之洲，98分！

  第二是財政、程樂樂和齊磊，都是9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