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埋頭回到了靈堂前。

藍凰這時候已經離開了村管所，青年人打聽到，是去找「最後那個人」去了。找到最後那人，就能宣布「大事」了。

雖然青年是這麼說的，但趙冷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就在怎麼也想不通的這會兒工夫，藍凰已經帶著一個悉的影回到靈堂。那人自不用多言，便是錢斌。

錢斌像是個愣頭青一樣，跟在藍凰後面。

兩人先是客客氣氣有說有笑，趙冷分明見到，錢斌這二桿子率先發難：

「藍凰大人，我想知道，李哥是不是你的人。」

趙冷無奈地嘆了口氣，錢斌這傢伙——凡事應當講方式方法，他這樣直來直去，難免遭人懷疑。

「李哥？」藍凰有說有笑：「那好辦，你跟他認得麼？」

錢斌笑道：「自然是認得。」

「那你找他有什麼事？」

錢斌頓了頓說，：「我想問問，村子里這幾年的發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只見到藍凰的眉頭就像是電線崩裂了一樣，眼忽然變得銳利起來：「哦？」

「你覺得是怎麼一回事呢？」藍凰問。

錢斌沒有直接破，直說：「藍凰大人，我勸你自己認識到錯誤，自首的話，警方會考慮對你們從輕發落，沒必要裹挾一整個村子里的人陪你們玩命。」

藍凰笑了笑：「我怎麼聽不懂你說什麼呢？錢警——沒錯，您是個警察，但是沒有證據就胡猜忌他人，實在不是一個好習慣不是麼？」

「我只是勸你。」錢斌笑了笑。

趙冷看得出來，他的確是沒有辦法了。

看起來，錢斌和小王也清楚今天是儀式的最後一天，也因此決定破釜沉舟，跟藍凰攤牌。

藍凰笑了笑，推開錢斌，來到靈堂前搭設的講臺前，對村裡眾人說：

「各位，現在大傢伙兒差不多就到齊了，站在我邊的這位就是錢斌錢警，想必大家已經很了解了。」

錢斌不卑不地來到藍凰後，默不作聲。

底下已經有人認出了錢斌。

錢斌這段日子在村子里也算是出盡了風頭，他和小王兩人為村子里眾人解決了不麻煩，頗有威。只不過如今小王被捆在角落裡，對錢斌的態度，村裡也變得曖昧了起來。

藍凰便抓住這個機會，說道：「大家都知道，兩位警這兩天在村子里也算是盡職盡責，做了很多好事，說老實話，比我這個老村長做的還要好得多。」

藍凰語氣十分客氣，臺下的村民也是掌聲雷，雙方都是十分配合，趙冷卻覺得胃翻湧，快吐了。

「不過事與願違。我很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說這件事，不過好在我又收到一個好消息。」

趙冷眉頭一，到想知道，現如今這個藍凰裡的好消息，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消息。

「各位，因為氣象變，咱們的辟穀儀式還需要再延長一天，明天正午這個時候，肖蕭大人才能出來。」

這算什麼好消息？

趙冷一聲不響，臺下也是靜默一片。顯然沒有人會覺得這算得上一個好消息。

藍凰微微一笑，又說：「原因麼，我覺得是先祖對我們的眷顧——因為恰好，今天我們抓到兩個危害村子的敗類——我藍凰接任村長以來，一向是賞罰分明。」

有意無意看了錢斌一眼，回到高臺的正中央，笑著說：「該表揚的，我藍凰不會吝嗇。該罰的，我藍凰更絕不會姑息。這一點，想必大家再清楚不過了。」

場面話。趙冷心說。

「那，今天這二位。」藍凰話鋒一轉，忽然手指向錢斌，又指了指角落裡的小王：「一個是通有婦之夫。一個是公報私仇，暗害我們村子里的無辜百姓。」

此言一出，整個靈堂會館里的眾人都沸騰起來。

「什麼？」錢斌傻了眼。

不等反應過來，「證據」已經呈上。

藍凰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二位都是我村子里的恩人，卻作出這樣的舉。老實說，作為村長，我實在很為難。但再為難，也決不能壞了規矩。」

錢斌往後退了一步，他臉鐵青，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踏了藍凰的陷阱，落了坑中。他本以為藍凰絕不敢公然對警察出手。

趙冷也了把汗，開始埋怨，為什麼柴廣漠和小秦還沒有出現，這倆傢伙到底去哪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缺席？

藍凰把小王「通」的罪名安上之後，更是重申了錢斌「襲擊村裡老同志」的罪名，幾乎是把幾人到了絕境。

藍凰似乎早有安排，令人摁住錢斌后，居然從他的上出了一些「罪證」，其中甚至不乏所謂「信」，小王的罪名這就安排上了。

趙冷雖然一個都不信，但是這村子里的鄉民對這種事卻津津樂道。

然而這證據卻極富衝擊力。即便錢斌說得清楚明白，這種從他上出來的視覺衝擊力也絕可以倒一切。

果不其然，四周的村民紛紛遙遙吶喊，說著錢斌果然是謀財害命。而另一面，趙冷也大抵清了藍凰的套路，小王恐怕也是被迷到了床邊擺拍。

難怪敢如此狂妄。

藍凰從手邊出一三米來長的皮鞭，推開錢斌，照著小王的甩去。

錢斌大吃一驚，趙冷也差點出聲。

錢斌拼了命想掙藍凰的人，然而卻不管用——藍凰早料到他要反抗，四面八方從後竄出幾道影，一把摁住了錢斌。

另一邊，藍凰甩手連續幾條鞭子，狠狠在小王的細皮上，一條鞭子下來，就是一條紅褐的淋淋的印記。

這還不算完，藍凰的裡不停歇：「讓你不知檢點。」

「真是殺人誅心。」趙冷心裡念叨：「如果真讓打服，那就是自己承認了罪名，這輩子也摘不掉了，如果死不認罪，那就算是慘死，也挽不回局勢。」

眼瞅著藍凰越打越狠，起先小王還像是蟲子一樣扭，掙扎，到了後來，水膿皰在的上蔓延，早不省人事，更沒了反應。

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覺得了意思，這藍凰才慢下手，瞥了一眼一旁歇斯底里的錢斌，笑問：「回憶回憶？在你上找出來的這東西，據我們可靠消息得知，就是殺害村民莫老七的證據，你認不認？早點認，對大家都有好不是？」

錢斌咬著牙看了看在地上的小王，眼白上爬滿了蛛網狀的，他朝藍凰狠狠啐了一大口，里也含了一口痰：「有種你打死我，沖人來算什麼本事！」

藍凰笑而不語，轉看向的村民，拱拱手說：「各位評評理，我藍凰行事公正，不是你們證據確鑿，我不會像這樣不客氣的。你們夠，可證據就擺在眼前了。」

「姐，你怎麼說？」青年看得眼紅紅的，說：「我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

趙冷滿肚子火：「我跟拼了。」

剛要，青年卻趕忙扯住：「就你自己上啊？」

趙冷愣了片刻，反問道：「不然呢？你也想一起去？」

青年急忙搖頭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你這樣衝上去，最後不也是送死麼。」

「你是說讓我就這樣原地看著？」說話的工夫，藍凰又甩起手腕，在錢斌的口揚了四鞭，給小王還不忘補了兩下。

趙冷哪裡還坐得住。

「你現在上去，不也跟他們一樣，沒一點價值麼？」青年替趙冷著急，說：「你這樣不行。」

趙冷一把甩開這青年，怒了：「那你說怎麼辦？讓我在這裡端一盤瓜子看戲麼？我還是人麼？」

青年使勁搖頭，說：「不不不，您誤會我了姐，我是說啊，你找幾個同夥朋友，一鍋把們一起救下來不好麼？」

趙冷苦笑。

一想起不知去向的老柴和不知道在屋裡鼓搗什麼的小秦，就來氣。

「都死了。」搖頭說：「我哪還有靠得住的夥伴。」

「那這是什麼？」青年指了指人群背後。

「啥？」趙冷扭頭看去。

先是見到視線最邊緣起了一層黃沙樣的霧，迷霧頓時籠罩在整個街區，接著傳來像是怒吼聲——這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蘊含著力量與威能的吼聲——發機的聲音貫徹天際。

趙冷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們後的會場反倒是先起了變故。

整個會場室都是用的外接電線。

趙冷分明見到走地的地線忽地閃爍出雷電閃似的火花，接著屋裡的燈全都消失——一瞬間的黑暗籠罩下來，由於窗戶太高，像是棺材一樣的會館漆黑一片，趁著，趙冷見到那咆哮發機的真。

那是一輛托。

風馳電掣的托拉著長長的尾跡。筆直貫穿而，眾人倉皇挪開一步，虧得趙冷的眼睛尖，老遠見到車上披著一黑大皮的人。

毫無疑問，那便是柴廣漠。

上還包紮著白繃帶，大上上著夾板，目中帶著飄逸的自信，手法醇，膽大心細，橫著飛起，托如同一隻飛魚貫進這村管所。

「柴廣漠！！」趙冷大喊。

頓時整個會館里都有了反應。

最早反應的便是錢斌，他被柴廣漠抓上了車，帶起角落裡的小王，柴廣漠一聲不響，反便走。

趙冷知道一輛托帶不走那麼多人，但仍然驚喜，著帽檐，趁著人多眼雜，溜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