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匯聚的人越來越多，那簡直像是環繞著那巨大的結界舉行了一場盛會一般，而當人群匯聚，自然不時有人出手對結界進行試探，不過他們的實力與先前那三個頂尖的團隊比較起來那都不值一提。

  一開始或許有些麻煩，但漸漸地姬塔也就應對自若了，又讓結界表現得像是隨著時間逐漸虛弱下去的樣子，當人們發現了這一點之後，也就放棄了試探。

  畢竟這裡不僅僅只有結界要對付，在場的每一個人可能都是潛在的對手。

  人群逐漸變得涇渭分明，形幾個大大小小的團與勢力，彼此之間還上演著一出合縱連橫的好戲。

  又考慮到結界消散還要一兩天時間，帝國的選召者在這裡砍伐樹木，建立營地，山谷中一派熱鬧的樣子，只不過棲息在這裡的擬態石形生種群則倒了大霉，遇上滅頂之災。

  天藍皺著眉頭抱著小手看著這一幕，“來了這麽多人，艾德哥哥說的不會是真的，他們不會是真打算對我們出手吧？”

  “很有可能，”才上船的阿德妮也從一堆齒組之間抬起頭來，用手背了一下臉上的油汙，“我認為艾德先生的推斷還算準確，如果結界還有一兩天才消散，那些人留在在這裡也無它事可乾……以我對帝國的聖選者的了解，哼……”

  “我們會為最顯眼的那個目標？”

  阿德妮聳聳肩。

  “可他們什麽時候會手呢？”

  “等他們商議出一個議程的時候——”

  ……

  從帳篷上垂下的魔法輝燈上散發出昏暗的芒。

  羅諾斯看著面前的這些人，有些人藏在燈的影子裡，那些人大多都是面孔——來自於俱樂部下屬的第二分會、第三分會的團隊中，其負責人，團長或者副團長，正向著他喋喋不休：

  “怎麽會真有方尖碑？”

  “那不是只是一個傳言麽，海盜王的寶呢？”

  “傳言也有其可信度，否則豈會空來風？”

  “是啊，它流傳在這一帶肯定是有其原因的。”

  “但真有這麽巧？”

  “夠了——！”

  羅諾斯了自己的眉心，打斷了眾人的話。

  他當然知道這些人質疑的原因本不是懷疑方尖碑本，而是找借口懷疑獵鷹團有沒有領導他們的能力而已，畢竟海鷹之羽也只是分會而已，和第二、第三公會的人算是平級。

  “他們就不知道眼下最要的並不是誰領導誰的問題麽？”他忍不住心想，“AOA和Enigma哪一個不是個現的麻煩，何況還有一個實力未知的對手。”

  他的目不由得過帳篷看向山谷一側，巨樹之上的剪影。

  和這些蟲豸在一起，怎麽辦得好事呢？還不如AOA，Enigma的人聯手，可他辦不到，海鷹之羽是CE俱樂部下的下屬分會，他怎麽能在自己人面前和外人聯手？

  羅諾斯歎了一口氣，到有些疲憊，幾隻飛蛾正環繞著魔法輝燈上下飛舞，在帳篷之間投下一片影，那片影像是懸在他心頭上。

  他其實也到有些不安——總覺事太巧合了。

  但爭執牽扯了他太多力，讓他無法分心細想。

  “方尖碑由獵鷹團發現，各位自然要服從我的安排，如果你們有什麽意見，可以向總部提，我服從總部的一切安排。”

  他看向所有人：

  “獵鷹團也驗證了那個結界的真實，我不想和各位浪費時間，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怎麽聯手對付其他人，AOA，Enigma都算得上是我們的老對手。”

  眾人安靜下來。

  他們當然不會向總部提什麽要求，結果是注定的——方尖碑的重要不言而喻，總部的人豈會支持他們在這裡上演什麽爭權奪利的戲碼。

  “但AOA，Enigma的人也不是不可以合作，”羅諾斯用手扇開圍繞著輝燈飛舞的蟲子，說道：“這兒的雜音太多了，我們，普羅米修斯與S.O.L.I.D都是第一賽區數一數二的公會，怎麽可能容得下其他人來分一杯羹，在這件事上，我們還是有共同語言的。”

  “你的意思是先聯合AOA和Enigma的人清場？”

  羅諾斯正想說什麽，一人走帳篷，出聲道：“團長大人，各位，普羅米修斯那邊發來通訊。”

  “普羅米修斯，Enigma？”

  羅諾斯回頭問道。

  那人點點頭。

  其他人更顯安靜，Enigma雖然代表只是排行榜上兩千多名的隊伍，但它是Fog的下屬團隊，而後者正隸屬於普羅米修斯行會。而三家之中的另一家，AOA則屬於S.O.L.I.D聯盟。

  羅諾斯則再問：“怎麽，他們說什麽？”

  “他們認為這兒的局勢太過混了，連那些不知名的小團隊都敢參與進來了，Enigma可不會和那些人分方尖碑，”那人道：“他們問我們的意見。”

  “這不是睡覺送枕頭。”有人道，“那當然是答應他們。”

  “不——”

  羅諾斯打斷那人：“馬紹爾呢，他怎麽看，他不可能沒有聯絡過灰狼那幫人？”

  眾人皆知馬紹爾是AOA的大團長，那位通訊也點點頭，“AOA的團長與Enigma的人意見相左，他們認為除了我們與那些人之外，山谷中還存在第三方勢力。”

  “……而且，AOA的人好像對那位龍之煉金士很忌憚。”

  羅諾斯放下心來，他心中其實也有這樣的覺，那片懸在他心頭上的影揮之不去。

  但聽AOA的人這麽分析，他反而安定下來，“我聽說在抵達山谷之前，Enigma的人就已經先與那艘船上的人過手，怎麽，他們一點看法也沒有？而且他們這麽好心，主向我們出橄欖枝，據我所知灰狼可不是這樣的人？”

  “這個……”通訊猶豫了一下：“那麽團長大人的意思是，我先去拒絕？”

  “不，”羅諾斯搖搖頭，“當然是接，告訴他們，我有一個提議。”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其他人。

  帳篷之中雀無聲，獵鷹團之所以有今天在這些團隊之中的排名第一，除了離不開前任團長的努力之外，自然也有他的決斷在。

  ……

  麗莎倚在船舷邊，打了一個呵欠，略微到有些困意縈繞，但這時可不敢閉眼睛。

  夜鶯小姐正微微瞇著眼睛，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慵懶，只是很快眸一閃，看著遠打起了神來，開口道：“他們來了。”

  “他們？誰？”天藍問。

  麗莎口氣輕描淡寫，“自然是炮灰們。”

  “炮灰？”

  詩人小姐不解地看向山谷方向，不知是林地中的篝火的芒蓋過了星，還是進了黎明前的最後一段時刻，天空上星沒，漆黑一片，令山谷也籠罩著一層濃漆黑的夜。

  但仍看到有人從那個方向過來了，並不是AOA，獵鷹團和Enigma的人，反而是那些零零散散的組織和勢力，他們好像終於按捺不住，想要對七海旅人號手了。

  天藍看得有些雲裡霧裡，忍不住問：“麗莎姐姐你在打什麽啞謎，我怎麽聽不明白？”

  “你看看這些人，”麗莎指出那些涇渭分明的隊伍，“他們怎麽會知道我們的存在，是AOA，獵鷹團還有Enigma的人告訴他們的麽，七海旅團可沒把自己的名號掛在招牌上。”。”

  “啊，我明白了，”詩人小姐雖然憊懶，但卻聰明，一點就，“是Gray Field和S.O.L.I.D那些人想要利用他們來試探我們。”

  “但他們真就這麽蠢嗎，看不出自己是炮灰？”眨眨眼睛，“這些公會可不是什麽沒名氣的組織，它們雖然排名靠後一些，但至也是第一賽區前十甚至前二十的存在。”

  “第一賽區和我們還有你們都不太一樣，前三的公會馬太效應太過明顯了，他們前十的公會和我們的含金量可完全不一樣，”麗莎答道，“當然了，其他人其實也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他們只有這個選擇。”

  “他們都知道Gray Field和S.O.L.I.D，普羅米修斯的人不會讓他們染指方尖碑的，但我們卻是實實在在的好，帝國為七海旅人號開出了天價的懸賞令。”

  “何況說不定還有人懷著將水攪渾的心思，”道：“在這裡沒有誰是傻子，大家各有各的心思。”

  天藍忍不住歎了口氣：“太複雜了。”

  “這算什麽，”麗莎角一翹，“小天藍你應該多關注一下社區，那上面才一個采呢，大公會之間的勾心鬥角。”

  “我才不喜歡那個呢。”

  我們的詩人小姐想到了自己呆在十二鳶尾花的經歷，搖搖頭。

  又問：“那我們呢，就這麽乾看著？”

  “當然不是，我得出手，”麗莎語氣嚴肅了些許，“而且還得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地乾掉這些人，不然啊——麻煩就大了。”

  曲起一節食指，輕輕敲了敲艙壁：

  “聽到了嗎，我們的——船長大人。”

  聲紋像是流水一樣傳遍船，順著導音管傳遞至船上的控制中樞，塔塔抬起頭，眸間不出笑意來，便順手將這句話轉達給了在幾裡之外的某人。

  方鴴亦是一笑，推起自己的風鏡，長而立，轉頭看向那漆黑夜空的方向——年抬起右手，從手腕至指尖指尖拉起一道紫電，無形的以太在那一刻像是穿越了無盡的距離，將他的命令——

  傳達至那些，遙遠的機械之心中。

  戰鬥工匠們放飛了無數閃閃發的構裝，它們像是漫天的星辰，正飛向七海旅人號。

  幾經商議之後，帝國的選召者們還是選擇了最傳統開啟戰幕的方式——發條妖之間的對話。

  從幾個世紀以來，這樣的偵查方式往往都是最為廉價的，在一場大戰的開端，將數以千計的發條妖被投其中。而來自於戰雙方的工匠，則用這樣的方式對話，像是兩個無聲的巨人，以沉默以對的方式打量彼此，慎重地考量對手的危險程度。

  但這一次。

  結果有些不同。

  天空中又出現了那絢麗的華，像是銀橫貫天際，如雨的鋼鐵構築出一條條金赤紅的縱橫錯的線——像是一道揮過天空的巨爪，或一面不風的——無形的牆。

  那些瑰麗又壯觀的圖案，在人們眼底浮現，又轉瞬即逝，而帝國人的發條妖如雨落下。

  雙手兜的馬紹爾遠遠地看著這一幕，他轉過去，眼底流出‘果然如此’的神。在他後，兩個隸屬於AOA的戰鬥工匠同樣看著這一幕，頭不自覺聳著，咽了一口唾沫。

  灰狼從自己的位置上猛然站起來。他楞了一下一時間想要坐回去，但又僵在了半空中，才發現所有人都定定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在獵鷹團的營地之中，羅諾斯眉頭都擰了一團。

  他心中的疑慮似乎正在變現實。

  “Enigma的人和他們過手，”他沉聲道，“但他們可沒告訴我們這個。”

  “他們……”有人道：“有沒有可能……說不定本沒見著這些……”

  第一的鋒令帝國一方的戰鬥工匠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