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之證則失在多年前的海尼海爾戰爭之中，它最早是屬於第一代海盜王的奇，人們都相信它已經沉淵海之下，直到二三十年前名為羅德裡戈·德安裡斯的傳奇海盜王異軍突起，那件信才得以重見天日。”

尤古朵拉說下去道：“我只聽說他是帝國海軍的叛徒，但不知從何得來了海盜王的證，並為灰白之海上的霸主，呼風喚雨，一直到殞落之前都令帝國人不得安寧。”方鴴不由看向自己手中黑沉沉的金屬方塊——不久之前那個高大的男人已經將這東西還給他，不過威廉當初將這東西給他時，可沒在言之中說過這些。

那位海盜王隻提到要他們向帝國復仇，但這就算是復仇功了麽？

但第一任灰白海盜王的奇，又怎麽會和眾星裝置扯上關系？還是說如此巧合，第一任灰白海盜王，也和煉金士有千萬縷的聯系？

不過三位傳奇的海盜王先後誕生於大約五百年之前，那的確是晚於三位帝國天才的時代之後，對方也不是沒可能是弗裡斯頓、傑爾德姆或者海林威爾其中一位的後人。

“所以這個東西就是霸主之證？”方鴴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舉起手中那事向尤古朵拉問道。

得到它的人，就能為海盜王的繼承人，為下一任的空海霸主？

但他和羅德裡戈·德安裡斯也就罷了，畢竟兩人真的參了這把‘鑰匙’之中的，那位傳奇的蒼白海盜的海盜之王也的確從中組建起了一支構裝大軍，從中獲得助益。

然而在那之前呢？據他所知從它的第一任主人起，灰白之海上至先先後後誕生過七位海盜王，而在羅德裡戈之前的灰白海盜王們，可沒有什麽構裝大軍的傳聞留下來。

再說以他對眾星裝置的研究進程的了解，自律構裝也是在二十年多年前開始興起，由羅德裡戈的副手——煉金士大師傑德·漢姆一力促，而他幾乎可以說是這條道路上唯一的後繼者。

“當然不是，”尤古朵拉輕輕搖了搖頭，“它只是一件信而已，但並不是拿到這件信的人就一定可以為空海霸主，更重要的是得到它的認可。”

前者有些古怪地看了方鴴一眼，“霸主之證上的要求，大多是前一任海盜王所留下的，我不太清楚德安裡斯給你們留下了什麽樣的要求，但看起來你深得他的認可。”

“何以見得，尤古朵拉小姐？”

“是姐姐，”尤古朵拉強調，“因為相傳信上的封印牢固程度各有不同，有人能完全將其解開，從那位酒保先生的說法來看，你們取得了它完全的信任。”

方鴴不由再看了看手上的金屬方塊，他倒是看不出上面有何封印，這東西裡面的結構和Shana給他的鑰匙之章很相似，但他總覺得上面的封印可能與羅德裡戈留下的要求無關。

而是和眾星裝置有關。

七百年來，除了那位煉金士大師傑德·漢姆之外，可能就是自己對這東西研究最深了，而且由於真正見過零式水晶、見過弗裡斯頓與海林威爾的研究果的緣故，很有可能阿德妮——尼婭小姐的父親都沒有他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難道這就是原因？

他抬起頭來，看了看前方帶路的高大男人，又再次看向一旁的尤古朵拉——但這一切又與眼下的境有何關系呢？對方究竟是誰，與聖會又有何關系？

尤古朵拉似乎看出他的疑，搖了搖頭，“我先前說過了，霸主之證本可能是一件寶，但它們並不能備讓一個人為海盜王繼承人的能力。可它是一件信，而信往往隻對認可它的人、或者組織有效力——”

“聖會？”

尤古朵拉緩緩點了點頭，“聖會的來歷很神，我只知道他們可能是和三位海盜王同一個時代的產，相傳是三位不名的神聯手建立了這座聖殿——”

“因為聖會所收集的銀幣，就來自於命運的恩惠，不過很有人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傳聞三位海盜王皆是那個時代神所指引的人，他們先後崛起的經歷的確像是為了某些目的而誕生——”

“就像是凡人向神祈求力量，獲得恩許，然後為至聖的計劃而行事，他們如流星般湧現，短暫地劃過歷史的天空，留下璀璨的痕跡，繼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尤古朵拉看向他，“這很有意思不是麽，但也確實說得通，如果說背後有高於凡人的力量在推一切，那麽聖會的神也就迎刃而解，也只有這樣的力量才能安然屹立於聖休安這樣的自由港中。”

“……直到許多年後，有人再一次拿著這些信出現，並從這裡獲得他們所許諾的力量，再一次在空海之上崛起，呼風喚雨，為一方霸主。然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在凡人所無法察覺的過程中，那些背後推這一切的力量，說不定已經獲得了們所需之。”

銀妝的劍士顯然也並不清楚聖會的真實來歷，只是隨意聊起了幾個陳年舊事。

不過方鴴卻蹙起了眉頭，不由自主想起了他們在帝國的經歷，那座矗立於山谷之中破敗的商業聖殿——他們與羅曼士的會面，還有風暴群島之上所發生的一切。

難道說，商業士正是那三位不名的神之中的一位。

而另一位呢？

命運的？

那麽第三位又是誰？

他陷思維的迷宮之中，但前面引路的男人——此地的主人一言不發，許多的問題並不能得到解答，海盜王的繼承人究竟意味著什麽？對方是要帶他們前往聖會麽？

而聖會對於這些信又是如何看待的？昔日羅德裡戈也見過他們，並從中獲得了幫助麽？他一躍為傳奇海盜王的經歷，聖休安這座自由港又是否從中充當了助力呢？

所有的疑都化作漫無聲息的腳步，沙沙在巖石之上，而方鴴則想起了另一件事。

尤古朵拉提到了風暴之海的霸主之證，也提到了灰白之海的霸主之證，但三位海盜王中剩下一位呢？銀之海的霸主，銀鏈島的海盜王所留下的信呢？

他不由向那個方向看去，正好對上對方的目，“怎麽了？”

“海盜王不是有三位麽，尤古朵拉士？”

“噢，你是想問這個，”尤古朵拉恍然，解釋道：“銀之海的霸主之證非常特殊，傳聞那是一整座浮島，一座可以在空海之上移的浮島。”

“它曾經屬於銀之海的霸主——但已經快是一個世紀之前的故事了，後來不知道經歷了什麽變故，那座浮島整個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所以歷史上的三位傳奇海盜王，而今只不過剩下一位而已。”

銀妝的劍士笑了笑，“不如說一位都沒剩下，羅德裡戈死後，海盜王這個位置就一直空懸。上一任銀海的霸主誕生於大約三十年前，那個人就是灰海盜的老大，‘鐵刃’吉格斯——不過而今他已經退休了，一直待在聖休安‘養老’，而下一任銀海之主尚未誕生，因此他眼下還有不威信。”

“等等，”方鴴忍不住問道，“尤古朵拉士，你不是說？”

尤古朵拉搖搖頭，也懶得再去糾正他了，“霸者之證會失蹤，可是雲海之上的權力不會空懸，每個時代總會湧現出那些最有實力的人，灰海盜是如此，沙和凱瑟琳正是如此，他們自稱是海盜王，你如果不滿意，大可以去挑戰這些人。”

“而其實沙和凱瑟琳士也只不過是想要仿效灰海盜們的行事而已，‘鐵刃’吉格斯才是在蒼白海盜之前，空海之上最有權力的那個人。”

看向前方的凱瑟琳，道：“其實這個問題你問我不如問，既是這個位置的覬覦者，同時又和真正的銀海之主有關系，父親藍胡子，曾經見到過那座浮島——銀海的霸主之證。也正是因為這段經歷，父親才會為銀鏈島最傳奇的海盜之一。”

方鴴微微一怔，他是知道凱瑟琳出自海盜世家，祖父是走私商人——本質上也是海盜，而其父更是大名鼎鼎的‘藍胡子’，是與灰海盜名聲不遑多讓的傳奇海盜之一。

凱瑟琳雖然走在前面，但顯然聽到了兩人之間的竊竊私語。

回過頭來，先看了尤古朵拉一眼，再看向方鴴。

“你知道得倒不，”凱瑟琳停了下來，來到兩人邊，對尤古朵拉說道，“不過我和沙可不一樣，有一件事你說錯了，我父親的確得到過銀海的霸主之證，但可惜，他並沒有完全得到認可……”

說到這裡，不由沉默了下來，這位私掠海盜翠的眸子在黑暗之中閃爍著明亮的澤，像是在思索什麽，“沙他是個傻子，以為自己可以走吉格斯的老路，但灰海盜的崛起並不僅僅是實力那麽簡單，而是聖會在背後支持他們。”

輕蔑一笑，“至於鯊海盜又算什麽東西？”

凱瑟琳看向方鴴，“這些我沒什麽好瞞的，只是你們從未問過而已，我也沒想到你會是羅德裡戈認可的人，否則之前就不用那麽彎彎繞繞了。聖會有求於你，而我也會盡力幫助你，但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方鴴一怔：“聖會有求於我？”

海盜的目落在他手中的‘鑰匙’上，如果可以，真想一把將那東西奪過來，但可惜——信的認可並不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歎了一口氣，“待會兒你就明白了，這是我的問題，沒事先告訴你‘木塞’的況……”

看了看那個高大的男人。

方鴴從這位海盜落寞的神之中看出了一些別樣的神來，那些關父親藍胡子、關於灰海盜的事，或許沒說得那麽簡單，他不由記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對方的那一刻，那赤發翠眸之間所閃爍的野心。

但方鴴搖搖頭，“如果你想要我幫你為一方霸主，那恐怕是白費心思，我其實對海盜並不興趣，凱瑟琳士。”

凱瑟琳盯著他，“你忘了，我們是合作關系。”

“我們的合作僅限於提供給你庇護，凱瑟琳士，”方鴴答道，“你和我們去巨樹之丘，幫我們尋找船匠，至於你的事，我們不會干涉。”

他的目停留在‘鑰匙’上，這世界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善意，如果聖會真的會提供給他們足以讓七海旅團為一方霸主的力量，那麽這種力量的代價為何呢？

而他們對於海盜王，對於聖會本無從了解，因此他並不希讓七海旅團在這其中卷過深。

如果聖會需要這個信，那他更寧願用‘它’去換取那些他們所需要的資源與信息，將其視作一場‘易’，而非締結某種盟約。

凱瑟琳翠綠的眸子在他上停留了好一陣子，才輕輕搖了搖頭，“待會你會明白的，繼承人這個份代表著什麽，你不是想要建造一條新的七海旅人號麽，不是想要從聖會得到那幾個問題的答案麽，只要你擁有這個份——那麽這些完全不算什麽，而你不需要的東西，他們也不會強迫給你——”

停頓了一下，“但是，我想請你們幫我一個忙。”

方鴴微微一怔，“什麽忙？”

“我……”凱瑟琳罕見地沉默了下來，輕輕吸了一口氣，“我有一些自己的事，希得到一個和聖會一些人面談的機會，我只要求這個機會，一切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

方鴴有些意外地看著，但他思索了一下：“我可以幫你提這個要求，但是並不能保證聖會一定會答應。”

畢竟他連見都沒見過對方。

但凱瑟琳卻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不，謝謝你……他們一定會答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