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雲中君。」

  「拜見雲中君。」

  一人威嚴冷漠，一人笑如花，不論是表作也都活靈活現，將屬於人的緒表達得毫不差。

  江晁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隨後，又有自車開了進來，蓋子自行開啟之後便看到箱子裡面放著的是面。

  這面是虛擬世界管理權限的裝置，權限是天神相位格。;

  不過這兩幅天神相，自然和江晁戴著的這幅雲中君的天神相有些不一樣。

  這樣哪怕這兩臺自擬人機械裝置和主機斷開連接，自程序依舊擁有一部分權限，能夠執行未完的任務。

  江晁將神相拿了起來，遞給了大司命和司命。

  便看見大司命直接戴在了臉上，看上去顯得越發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而司命的天神相更像是一個面紗或者眼罩，呈現半明的模樣，戴在臉上顯得越發神了，而面罩上偶爾流淌而過的澤又帶著一些超越神話的覺。

  「歸位吧！」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江晁下達了命令。

  然後便看到大司命和司命便乘坐著電梯下去，分別前往了第七層和第八層。

  往後的日子裡，便可以看到大司命穿梭在那如同藥房屜一樣的迷宮之中，清點查閱著所有人的生老病死之事。;

  而司命則將一個又一個魂魄從迴之中送往人間，生生世世。

  而與此同時。

  整個黃泉基地的守護更加嚴了，不再和以前看起來空空的。

  而是真正的有神祇在這裡駐守，做著他們應當做的事。

  江晁看著大司命和司命遠去，便知道自己也該離去了。

  不過。

  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向了那一旁的箱子。

  那箱子之中除了放置著大司命和司命的天神相，江晁還看到了許多其他的面，規格看上去很高。

  但是江晁可不記得，目前他們有這麼多的天神相的需求。

  江晁：「這些面是什麼，也是天神相？」

  舒：「是天神相的副面。」

  江晁立刻問道：「和我的那副面一樣？」;

  舒穿梭在紅的花海之中，從江晁的角度看過去好像很遠，給人一種虛無縹緲的覺。

  「是的，即使是天神也不可能依靠一個人便做所有的事，自然需要一些助手來負責其他方面的事。」

  「就像是，雲中君需要一個靈華君一樣。」

  江晁抓住了重點：「你準備將這些天神相的副面發給誰？」

  舒說：「放棄迴，功德顯著或者是能力比較強，並且想要一次達永生不死的人。」

  江晁明白了什麼：「你說的是意識上傳的永生不死？」

  舒停下了腳步，點了點頭。

  「意識上傳到主機之中，人格固定不再變化，然後戴上這天神相的副面。」

  「至此，凡人便能夠化為真正的神祇了。」

  「只要位格還在一日，便可以永遠不再進迴了。」;

  「但是與此同時，也需要永遠執行這面賦予他的神祇職司，不可以有任何懈怠。」

  「擅離職守，或者沒有履行自己的職司，便會被剝奪權限。」

  月神舒最初將虛擬世界的權限分為了三重，分別是惡鬼面，鬼神盔，天神相。

  但是隨著黃泉基地的逐步完善，各項設施的圓滿，各種權限也變得越來越複雜。

  如今。

  最普通的便是晶片的魂魄；往上便是帶著惡鬼面的鬼，他們帶著面之後能夠聯網並且備一定控「法」的能力，還會在地獄之中學習；之後便是同樣戴著惡鬼面但是授予一部分權限負責管理一些惡鬼的鬼吏，他們其實也同樣是業障的惡鬼。

  之後便是鬼神盔，鬼神也有著不同的權限，人間的水神、山神、土伯，還有幽冥的鬼神等等都屬於此列，按照職司和權柄分為不同的階層。

  再往上，便是帶著神相的，這便是真正的神祇了。;

  這一序列的神祇並不歸屬於黃泉主機統屬，而算是天界序列的。

  不迴。

  長生不死。

  可以意識上傳，數據永生。

  之前帶著天神相的只有江晁，然後便是巫山神，後來是鬼伯。

  如今看起來，月神將之前江晁弄出來的副面系統也正式化了。

  江晁：「意識上傳，人格固定，永遠不再變化的神祇？」

  舒：「不覺得神就應該是這樣麼。」

  ——

  間。

  道人離開了不化骨地獄，乘坐著黃泉之舟沿著那河流一路往上。

  站在船上往下看，可以看到河水之中倒映著不鬼影，有人掩面落淚，有人嚎啕，有人怒目瞪著水面上的他。

  「奈何，奈何。」;

  「天地不仁，以萬為芻狗！」

  「吾雖死，心猶未泯！」

  「但願來世再為人時，能夠無悔此生。」

  但道人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鬼，只不過鬼在穿過這條黃泉之河時候殘留下的執念。

  或者也可以換一種方式來解釋。

  這是那「鬼魂」在經過黃泉路網絡的時候，殘留下的數據。

  黃泉運行還沒有多久，目前這黃泉之河下看到的影子也不算多，若是到了千百年以後，那時候龐大的數據和影子從這黃泉之下倒影出來，定然要比現在震撼不知道多倍。

  「做人難，做鬼倒是簡單。」

  道人看著兩岸紅花，著一艘艘舟船或駛向幽都，或趕赴地獄，忍不住說道。

  道人修了大半輩子道，煉了半輩子丹。

  到老臨了，卻沒有想到能遇上這樣的機緣，做上了一方鬼神。;

  他一個昔日籍籍無名的道士，最後了京都聞名天下，甚至可以說是做了如同開創一道的老祖般的人。

  在人間的凡人和道士看來。

  他道人便是那種勘破了生死，甚至知曉了世間種種大的人。

  但是當了許久的鬼，在這幽冥之中來來去去，道人卻越發覺得認不得這天地了。

  別說那外面的人間。

  便單純這幽冥的變化和深藏的。

  他越去深究，便越覺得深不可測。

  「這地獄究竟有多重？」

  「那蒿里究竟有多廣？」

  「這黃泉究竟有多深？」

  隨後，他看向那九天之上。

  「那神仙的法力神通，究竟有無窮盡？」

  他看到那神仙能法天象地，看到過那神仙在呼風喚雨。;

  也看到了對方點化群妖，駕馭神龍。

  最後。

  他看到對方開闢幽冥，執掌生死，眾生皆其甕中。

  他在經卷之中對於那長生之仙癡迷了一輩子，旁人若是問他仙是什麼樣子的，他能夠引經據典說上三天三夜不停休。

  但是到了真正遇到仙的時候，這「仙」將他對「仙」的想像徹底改變了。

  真正的「仙人」之神通廣大，他這一介凡人想像不到。

  「噔！」

  船靠岸，他到了。

  道人從黃泉之舟走下，可以看到幽都城的各路鬼神鬼吏著惡鬼或者孤魂朝著那橋上而去，道人可以直接從橋上走過不用排隊，但是他每一次經過這裡都會跟在後面排著隊。

  是為了從那新死之鬼的口中，知道一些人間世的事。

  「今年長江又發大水了，不過還好，沒有和去年那般，只有幾條惡蛟作，聽說天工一族已經趕赴當地鎮蛟了。」;

  「聽說換了新天子，不知道比之前的天子怎麼樣？」

  「皇帝不都一個樣，和咱們這些老百姓有什麼關係，再說咱們死都死了，還管這些。」

  「那也是。」

  「……」

  過了一趟招魂橋，道人便知道了不消息。

  例如長江今年又開始泛濫了，不過去年和今年天工修了幾座龍宮，所以和去年比起來要好了很多，而且天工也在趕赴各。

  例如，皇帝溫績登基以後施行了不新策，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但是其至比之前溫長興大方許多，將寺庫之中的錢帛都調撥了出來，緩解了國事危急的局面。

  還有便是，朝廷開始整頓兵馬，收兵權，看起來似乎是有向北方兵的意思，雖然不是馬上，但是也是在準備了。

  鬼群之中，不僅僅是道人一個人在聽消息。;

  那巨大綿長的石橋之上，有著不鬼神都在這裡，或穿著神袍注視著過路孤魂，或神態傲慢地橫視四方，實際上大多數都和道人差不多。

  不過道人和這些人不一樣，他從那些話語之中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朝廷得九鼎和香火龍庭，往後可使用香火功德之，法上可通九天神明，下可抵達九幽，更可向天上地下借來錢糧和鬼神之力。」

  「八方鬼神齊聚，靈華君在繪製山河社稷圖，要讓九州風調雨順，五穀登，足食。」

  「若是九州一統，一個人間神朝怕是真的要誕生了。」

  整個人間，都在發生著劇烈的變化。

  他方才還想不明白幽冥到底會變一副什麼模樣，

  如今，他連人間會變一副什麼模樣也不知道了。

  走過了招魂橋，道人來到了幽都城中，他在那城中的一塊石碑前看了看自己的功德數值。;

  「功德又漲了三百。」

  看著功德起了變化，道人心中甚。

  雖然不多，但是這種不斷變化積多的覺，很好。

  「這樣一直積累下去，定然有朝一日會發生一些變化。」

  石碑前，道人須心中暗道。

  而這個時候，幽都城中出現了變化。

  鋪天蓋地的影子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朝著幽都城中涌去，最後天空之中傳來了牛一樣的聲，聲似洪鐘大呂，帶著強烈的威懾。

  一瞬間，所有的鬼魂都匍匐在地上。

  「鬼伯！」

  「鬼伯來了。」

  「參見鬼伯。」

  「恭迎鬼伯歸來。」

  「……」

  各種呼喊聲音匯聚在一起，雖然不整齊劃一，但是也如同山呼海嘯一般迴在幽冥之中。;

  有鬼的聲音恐懼不已，不敢直視那鬼伯之影。

  有鬼神則憧憬拜，視那鬼伯如同神主。

  道人也跪在地上，朝著那鬼伯頂禮拜，為一方鬼神他本沒有辦法抵抗那鬼伯的威勢和鬼主神權。

  「嗡嗡嗡！」

  幽都大殿的門漸漸打開。

  一個幽暗深邃的廓出現在其中，各路鬼神列於左右，俯瞰著大殿之下的眾鬼。

  兩側鬼神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對著下面喊道。

  「殿！」

  隨後，便看到各路鬼神著惡鬼孤魂朝著高湧。

  鬼伯歸位。

  於那幽都大殿之中開始賞善罰惡。

  一言便可讓人地獄，甚至打無間，永不迴。

  一言也可讓人蒿里，甚至敕封鬼神，香火供奉朝拜。;

  道人在下方仰著臺階高的大殿，眼神難免出羨慕的神，這才是真正的間的大神通者，這才是真正的鬼神之主的赫赫神威。

  除此之外，在道人的眼中。

  那鬼伯才是真正得了長生，不老不死萬劫不朽的上古神祇。

  而此時此刻，再看向石碑上自己的功德之數，之後再看向那高殿，道人突然有種洋興嘆的覺。

  在他看來，就算再怎麼積累功德，或許都很難登上那大殿之中。

  他當然不是想要為鬼伯，而是為那站立在大殿左右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