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阿措對于外祖陳家的事知之甚,只知道生母陳氏死后,陳家便與沈雋撕破了臉,連帶著對沈老太太這位姑都冷淡了許多。
關系真正有緩和,還是從去年沈雋被貶出京開始,陳家老太太知道沈老太太獨居在京中,到底不忍心,時不時也帶著家中兒郎姑娘走走,逢年過節也會去拜訪這位姑。
陳家也沒想過要從宮的阿措上撈到什麼好,縱然阿措后來被封為宸妃,陳老太太也只是高興的給早逝的兒上了三炷香。
直到今年春闈,陳家大爺陳仲楷被點為榜眼,且并未按照慣例外放做,而是留在中樞任職,陳家才意識到不太對。
對此,陳老太太很是惶恐,去找沈老太太商量了許久,兩老人家得出一個共同結論來——
阿措斷然不會開口為外家討好,所以留陳仲楷在中樞,是陛下的決定。
陛下用實際行將陳家與阿措綁在了一起。
前朝后宮息息相關,當寵妃可以不用倚靠家世背景,但若要更進一步,坐上后位,沒有一個好的家世作為支撐,這后位便很難坐穩,更別說日后誕下皇嗣,也是要有朝堂勢力幫扶的。
沈家已經徹底爛了廢了,陳家雖不比從前的顯赫,但年輕一代皆是俊才,假以時日,定能再度興旺家族。
陳家,便是陛下為宸妃選定的倚靠。
且說陳家,陳老太太總共生了三個孩子,兩男一,阿措生母陳氏便是小兒。
中榜眼的表兄陳仲楷是大舅舅陳師峻之子,而陳暮云則是二舅舅陳師衡的嫡,陳暮云生母早逝,陳師衡與發妻深義重,不忍撇下小兒,便帶著五歲的陳暮云去河西府赴任。
陳師衡心疼兒年喪母,也不忍對多加拘束,從而陳暮云在野豪爽假小子的道路越走越遠,天只想著打打殺殺,對親嫁人毫無興趣。
直到兒十八歲了,陳師衡才驚覺再拖下去就老姑娘了,遂趁著這次回京述職的機會,將兒帶回了京中。
沈老太太一看到陳暮云,便覺得這直來直爽的子,應該跟阿措能玩得來。想到孫從小到大都沒過朋友,如今懷了孕,也沒個同齡人好好說話,于是便趁著這次端午將陳暮云一起帶宮中。
事實證明,沈老太太還是很了解阿措的,兩個小姐妹一見如故,聊得很是歡暢。
尤其聽到陳暮云說起河西的奇異風景、奇聞軼事,阿措眼睛都瞪圓了,聽得津津有味。
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眼見著天轉暗,沈老太太也該帶著陳暮云離宮了。
臨走的時候,阿措還依依不舍的拉著陳暮云的手,對沈老太太道,“祖母,你下次宮還帶云姐姐來玩好不好?”
沈老太太笑了笑,“好,難得你們姊妹這麼投緣。”
“小表妹,下次宮我給你帶西街鋪子的餞,他家是百年老店,味道可好了。”陳暮云笑瞇瞇說著,還彎腰了阿措的圓肚子,哄道,“小侄子乖乖,姨姨下次再來看你和你娘親噢。”
“除了餞,還有話本、陀螺和傀儡娃娃!云姐姐你別忘了!”
“好,全記著呢,我還會騙你不。”陳暮云滿口應道。
就在這時,元珣的轎輦緩緩行了過來。
一眾人連忙行禮,道,“拜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元珣從轎輦下來,淡淡說著“免禮”,腳步卻是徑直朝著阿措走去,手扶起,“朕說過你不用行禮的。”
“那我下次不會了。”阿措朝他笑了笑,又介紹了著陳暮云,“陛下,這位是我表姐。”
陳暮云連忙垂了垂頭,恭敬喚了聲,“陛下。”
元珣神淡漠的掃了一眼,“嗯”了一句,便看向沈老太太,問候了一下老人家的。
沈老太太笑著回話,又道,“時辰也不早了,臣婦等便先告退了。”
元珣扶著阿措的腰,目送著沈老太太他們上轎后,低聲道,“走吧,咱們也回屋去。”
……
待馬車駛出宮門后,陳暮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手拍了拍口,嘆道,“小表妹可真是厲害呀。”
沈老太太緩緩抬眼,“怎麼說?”
陳暮云道,“陛下多可……呃,可敬啊,他剛從輦轎下來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力,得我腦袋都抬不起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可小表妹卻跟沒事人一樣,這還不厲害麼?”
在們河西,一提陛下,可止小兒夜啼。
就連自家號稱“陳大膽”的父親宮述職前,都會張忐忑到失眠,述職草稿都來來回回念了幾十遍,生怕出了紕惹怒陛下。
面對這般殘暴狠厲的帝王,小表妹卻沒有半分懼,反而盡顯親昵小兒姿態,就如同尋常夫婦一般親無間。
嘖,自己于百米之外取了山匪的頭顱算什麼?
小表妹才是真的強!
第76章 陛下也是個稚鬼
榴花宮。
元珣扶著阿措一起進屋, 看到桌上的不倒翁和異域風格十足的昆侖奴面時,不由得挑眉,“這些是你那表姐給你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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