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停下!繼續推!”
在山南敬助的催促下,格強健、專門負責推車廂的隊士們鼓足氣力,頂著集的彈幕,推著車廂徐徐向前。
待雙方間距又拉近一些後,山南敬助大吼一聲:“手榴彈!”
霎時,一枚枚手榴彈從車廂後方飛躍而出。
因為“巖壁”很高,所以只有其中的一小部分功落至“巖壁”上方。
不過縱使如此,也足以給敵軍帶來。
伴隨著一連串的炸聲,“巖壁”上飄出硝煙與慘。
就像是有意報復,下一刻,一枚枚手榴彈自“巖壁”上方落下。
從上往下扔……本不存在“力氣不夠,扔不到”的問題。
因此,奇兵隊扔出的所有手榴彈全都落在了車廂周圍。
恰有一枚手榴彈掉在山南敬助腳邊。
他眼疾手快地將其拾起,然後用力反擲回去——嘭——的一聲,這枚手榴彈在手兩秒後,化為半空中的一抹轉瞬即逝的火花。
“不要怕!這些手榴彈不會這麼快炸的!若有手榴彈掉在你腳邊,只要扔回去即可!來不及扔回去就臥倒!”
山南敬助扯著嗓子,以他所能達到的最大音量高聲示警。
然而,他的話音剛一出口就被嘈雜的槍聲、炸聲給淹沒了。
如何應付手榴彈——這是新選組的“必修科目”之一。
按理來說,即使沒有山南敬助的提醒,面對這些徑直落來的手榴彈,隊士們也能措置裕如。
怎奈何……“平時”與“戰時”完全是兩種況。
平時沒啥問題,可到了戰時就掉鏈子——這樣的人,俯拾即是。
實際上,這確實不能苛責人家。
新選組的隊士們還是第一次打這種以熱武來的戰。
回顧此前的歷次戰鬥,基本都是一邊倒的碾,何曾試過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用火槍跟敵人對、用手榴彈跟敵人對扔?
耳邊全是槍聲、炸聲——這帶給人的心理力,遠遠勝過刀劍鏗鳴。
在這樣的環境下,會手足無措,會到發暈,會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會將平時的訓練容忘個,純屬正常,不過是人之常。
為了規避這種況,山南敬助在挑選參戰隊士時,特地從有實戰經驗的老兵中挑選。
可饒是如此,還是有一些人被打懵了。
山南敬助抬眼看去,發現有好幾人呆若木,反應遲鈍,看見手榴彈掉在其腳邊了,既不將它扔回去也不臥倒,以致於被炸傷,不到既氣又急。
車廂擋得住子彈,卻擋不住手榴彈的炸。
有顆手榴彈恰好落某輛車廂之中,“嘭”的一聲,這車廂雖未被炸碎,但結構已被破壞,不斷髮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彷彿隨時都會散架。
“不要停下!繼續前進!”
吼畢,山南敬助探出上,架穩手中的燧發槍,迎著“巖壁”上的集槍口與飛在半空中的無數手榴彈,用力地扣扳機。
……
……
“巖壁”的側面,某角落——
此起彼伏的槍聲、接連不斷的炸聲……即使隔著老遠的距離,也依然傳進青登等人的耳中。
總司憂心忡忡地循聲去:“……那邊的戰鬥開始了。”
“小司,別分心。”
青登無悲無喜地說道。
“敬助正在履行其職責。現在,到我們了。”
總司面容一凜,用力點頭。
語畢的同時,青登仰頭去看眼前這面將近20米高的高聳“巖壁”。
攻下這面“巖壁”的一大關鍵,就在於“奇兵”的機。
帶太多人會使隊伍顯得臃腫,影響速度。
因此,青登從一、三番隊中調出手最好的劍士,再命總司、齋藤一和新見錦相隨,總計百來號人。
不誇張的說,新選組右翼軍的實力最強的劍士們,基本全在這兒了!青登略地打量了幾下“巖壁”後,扭頭看向後的總司等人。
“敵軍的總大將是‘長州三傑’高杉晉作,軍師則是那個很有名氣的‘稀世軍師’大村益次郎。”
“就憑他們的本領,沒可能不會想到我們會採用‘聲東擊西’的策略。”
“我很難想象他們不會對此做出反制。”
“換言之,我不認為我們的奇襲會很順利。”
“所以,全都給我打起神,多加小心。”
說罷,青登不再多言,重新面朝“巖壁”,雙掌分別抓住“巖壁”上的凸起石塊,手腳並用地向上登去。
眾人隨其後。
一行人如螞蟻般攀附在巖壁上,有條不紊地移。
這“巖壁”雖很高聳,但好在可供抓握的凸出很多。
即使是從未學過攀巖的青登等人也能順利地攀登。
總司等人全都牢記青登方才的叮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刻留意一切靜。
起初,四下裡非常平靜,不見敵影。
可就在他們攀登至10米高,即“巖壁”的中間位置時……異變突生!最先發現異常的人是青登。
只見他耳尖輕,旋即仰頭向上看去——大大小小的點狀影如雨點般朝他們落來!“落石!蔽!”
好巧不巧的,此時此刻,青登頭頂沒有凸起的石頭。
換言之,這些落下的石頭將能直地砸中青登的腦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青登右眼餘瞥見不遠的一條細。
此細的上方凸著一塊很大、很結實的石頭,完全可以抵落石。
只不過……這條細還不到半寸寬,只能勉強容納小半指頭。
這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可供抓握的地方。
儘管如此,但青登的已經先意識一步展開行!
只見他腰間蓄力,猛地向右橫跳。
在移至細下方的這一瞬間,他高展右臂,用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指扣住這條細。
如此,他全的重量全都在這三指頭上!天賦“巧手+6”、“九牛二虎+3”,發!
儘管略顯勉強,三指頭的骨節因用力過猛而泛白,但他功趕在石雨落下之前躲至安全地帶,有驚無險地躲過這波石雨。
青登帶來的這批隊士不愧是挑細選的兵強將。
在聽見青登的預警後,他們立即條件反般四散躲避。
多虧了青登的及時預警,只有2個倒黴蛋不幸犧牲。
一個是石頭正中其天靈蓋,混著腦漿從其傷口溢位,當場斃命,另一個則是被砸到手,失去平衡,跌落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這波落石只是一個開始。
一堆接一堆石頭自“巖壁”上方落下,嘩啦作響,似乎沒個盡頭
“巖壁”上方,五十餘名奇兵隊隊士興地嚷嚷著:
“大村先生說對了!新選組果真從這個地方上來了!”
“砸!狠狠地砸!砸死他們!石頭多的是!”
“新選組的豬狗們!去死吧!”
南宮山別的不多,堅的石頭倒是應有盡有。
對付正在攀巖、行限的人,本用不著使用槍炮,憑石頭就能打得他們抬不起頭。
青登進一步下達指示:“往險峻的地方挪!別探頭!儘量巖壁!藏到凸起的石頭下面!”
總司看了眼下方:“真險啊……特地等我們爬至中間地帶時再扔石頭下來,從這個高度掉下去,即使僥倖不死也得重傷。”
青登和總司位於佇列的最前頭,所以“巖壁”上的敵兵很快就發現他們。
“我看見了!是仁王和天劍!”
“盯他們!唯有這倆人是需要格外注意的!”
“就憑仁王和天劍的本領,他們哪怕是頂著石雨強攻上來也不足為奇,不可大意!”
在發現青登和總司的位置後,無數石頭傾瀉而來。
這等強度的石雨……莫說是繼續攀爬了,連頭都很艱難。
即使強如青登,也很難在攀巖的同時應付這些源源不斷的石雨。
更何況,他現在還到集火,寸步難行。
因為一早就預料到此次奇襲肯定不會順利,做足了相應的心理準備,所以不論是青登還是其他人,都沒有太過驚慌。
總司等人攀附住巖壁,躲在凸起的石頭下方,安靜等候青登的指示。
青登環顧四周,尋找破局之。
很快,他的目鎖定住左側的一峭壁。
這峭壁的上方沒有敵兵。
也就是說,只要設法翻過這峭壁,就能直接抵達“巖壁”的上方!
不過……
奇兵隊不在此設防,自然是有原因的。
其中緣由非常簡單——這峭壁已經不是陡不陡峭的問題了!那崖壁像極了一個屋簷,簷角向外出。
攀越如此高聳的巖壁本就非常困難了,還要去爬這種屋簷狀的崖壁……稱其為“難如登天”,並不為過。
恐怕只有最專業的登山者才敢去挑戰這種崖壁。
敵軍肯定是料定青登等人不可能翻越這崖壁,才不在此設防。
頭頂的石雨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頂著這集石雨強行攀巖,不知要死上多人、費上多時間。
但是,只要翻過那崖壁,就能自側翼對敵兵發起進攻,使石雨停歇,進而最大程度地減輕死傷……雖很艱險,但值得一試!心打定主意的青登本想親自上陣。
可現在他與總司已眾矢之的。
“巖壁”上的敵兵們全都盯著他的一舉一。
被這麼多人注視著……這等狀況下,“奇襲”什麼的,本無從談起。那麼,此時此刻,除了他與總司之外,誰是擔此重任的最佳人選?對於這一問題,青登近乎是毫不猶豫地轉過腦袋,看向下方的某人。
那人注意到青登的視線,轉頭看來。
二人四目相對。
青登向那崖壁揚了揚下。
那人轉頭看向那崖壁,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就這樣,雙方完無聲的流。
“注意保護手和腦袋!找準可以擋石頭的地方!跟我!”
言簡意賅地下達指示後,青登親冒石雨,靈活地在巖壁上游走、躲避,一點點靠近壁頂。
眼見青登開始行了,其餘人莫敢不從,立即跟上。
在青登親自吸引敵軍火力、注意力的這個時候,那道影以巖石的影做遮掩,悄悄地向左移,僅眨眼的工夫,他就功抵近那屋簷狀的崖壁……
……
……
南宮山,山頂,奇兵隊的本陣——
“巖壁”方向的嘈雜靜遙遙傳來:
大村益次郎一邊側耳傾聽,一邊咧開大:
“高杉先生,聽吶!‘高牆’那兒打起來了!”
高杉晉作點點頭:“嗯,我聽見了。”
大村益次郎抱著雙臂,昂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那面‘高牆’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除非他們拉來大炮,否則絕無可能正面攻破此壁!”
“橘青登他們多半會採用‘聲東擊西’的戰。”
“若是如此,倒是正中我下懷了!”
“我已事先查探那巖壁的每一個角落。”
“但凡是易於攀登、容易攀登的地方,我都佈下了伏兵。”
“若有敵人頭,就會遭石頭雨的洗禮!”
“我就不信那個橘青登能夠冒著漫天石雨攀巖至頂!”
“不出意外的話,這面‘高牆’應該能夠支撐至2天的時間——這是新選組運大炮上山並且完擊準備所需的時間。”
看著自信心棚的大村益次郎,高杉晉作面意味深長的笑容。
約莫5秒鐘後,他幽幽開口道:
“……大村君,我並不懷疑你的才能。”
“只不過,有一點是我必須要提醒你的。”
“你太小瞧橘青登,同時也太小瞧新選組了。”
此言一出,大村益次郎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