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他卻又一次落到了那樣的地步。

做皇子又有什麼用。

“我去問問母親吧。”樟許久之后才艱難地說道。

無論他與羅氏之間母子有多大的齟齬，他也得先對羅氏低頭。

一文錢憋死英雄漢啊。

如果二皇子府沒錢的事外人知道了去，他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羅氏出宮的時候皇后并未為難，將自己得到的賞賜還有宮中的許多珍貴的古玩珍寶都帶出了宮，如今是府里最有錢的那個。

“殿下……”明月言又止。

“怎麼了？”樟心煩意地問道。

“宮中不許二皇子府的眷進宮，如今我們都不能去為東宮賀喜，會不會人覺得……”明月是二皇子府份最高的，是二皇子側妃，可就算是這樣，宮里也不進去，顯然還在遷怒樟之前的所作所為。

明月其實心里并不覺得有什麼……有自知之明，知道東宮就算無子，也不到自己的兒子去過繼，因此一心只想兒子繼承二皇子府罷了。聽到東宮生子，可沒有小羅氏那麼絕，如今也不過是隨口說了幾句，樟知道自己不是有意不進宮也就罷了。

對這件事，樟臉微微扭曲。

若不是因唐家那兩個人鬧事，宮中怎麼會對二皇子府的眷這麼冷漠。

若是當初他娶的是唐菀……

“我想想辦法。”明月為人十分，若是能進宮，太子妃一定會喜歡。

樟便想見明月給送到宮中去邀寵……雖然太子妃生了，可太子的骨未必康健，這孩子能不能養大也未可知，他也不是全然沒有翻的地步。因心里記掛著先去跟羅氏要點銀子，他匆匆地要走，卻又被明月給住了，“殿下，還有唐家姐姐，……”剛提到唐萱，樟就惱火地說道，“我不想聽到的事！”

這樣無。

當初，為了唐萱愿意背叛一切，付出一切，可是如今，卻只落得個冷冰冰的“不想聽到的事”。

明月閉，看著樟匆匆地走了，沒有告訴他他小心點。

唐萱在唐大老爺下葬那一天被清平郡王命人打得滿臉是地丟回來，聽說清平郡王還要找樟麻煩……這件事既然二皇子不想知道，那就不人心里不痛快了。

或許，二皇子如今被打死了，才是和兒子母子的好日子吧。

就如唐大老爺的庶長子……唐大老爺一死，唐家長房的家產全都是那庶長子的了，唐萱不也是為了這件事哭鬧不休麼？那樣的生活，簡直就是對小妾和庶子最幸福的生活了。

眼里出幾分對唐逍如今占據長房的羨慕，明月掩了掩角，端走了已經空空的冰涼的湯的碗。

婀娜地走了，樟已經去了羅氏的院子，見羅氏此刻正喜氣洋洋地一個丫鬟給自己念戲文，邊還有人給捶背，另一側還有丫鬟服侍喝著十分滋潤的冰糖燕窩，那自得其樂的生活簡直刺眼得厲害。

如今二皇子府里被羅氏燒得漆黑一片，可是羅氏卻人把自己的院子重新修繕，修得依舊格外漂亮，在這樣簇新簇新的雕梁畫棟的院子里，羅氏的日子自然是不錯的，可樟氣得肝兒疼。

羅氏自己還知道黑乎乎火燒后的院子不是人住的啊？

那為什麼只修繕了自己的院子，卻把二皇子府的其他的地方當做沒看見一般？

見羅氏吃得好玩兒的好，整個人神了許多，連被皇帝人賞的板子的傷都好了，還兩旁的丫鬟道，“去拿骨牌來，我要！”

樟搖晃了一下。

羅氏的日子過得好，越發顯出了二皇子府的凄涼可憐。

他臉扭曲了片刻，慢慢地走進去，見羅氏見了自己出不悅的樣子，許久之后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母親，多日沒有來給母親問安，你還好麼？”

“好得很。而且知道太子妃生了兒子，我心里更高興了。”羅氏便說道

這話如同利箭一般刺樟的心窩。

他看著羅氏就想不明白，為何羅氏的每一句話都能扎到他的心窩里去。

他們母子是仇人麼？

窒息了很久，樟才艱難地點頭說道，“我也十分為東宮歡喜。母親……”他便對羅氏出幾分請求說道，“府里有些艱難，我還得進宮去為太子賀喜，總是要帶賀禮。如今手上有些空虛，您能不能借我一些銀子與古玩？”

他不想計較羅氏只顧著自己快活不顧二皇子府別人死活了，本想寬容地對待羅氏，誰知道羅氏聽了一會兒，便搖頭說道，“我不借！”

兒子靠不住，那銀子自然是命子，自己樂還來不及，為何要借給樟這沒良心，不管死活的。這麼干脆，樟一肚子的話都說不出來，震驚地看著竟然連兒子都不肯借銀子的羅氏，他不敢置信地問道，“母親為何不愿借我銀子？”

“銀子是我的。你自己沒有銀子，是你自己沒用，為什麼還要我這個做母親的補你？我還沒有你孝順我銀子呢！”羅氏理直氣壯地說道。

這樣理直氣壯的臉，映照在樟的眼里，卻他恍惚了起來。

這樣的母親……

曾經，李家也家里那麼艱難，他知道家里貧苦，可是就算是日子過得再難，廣陵侯太夫人也沒有短了他的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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