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已是最后一批彈藥了，山中演武時已耗費了大半。然而這一番威懾，已經沒有人敢打從正門逃出來的主意了。

大門被轟掉的那一刻，洪沙旭等人已扶著范亭慌忙逃去，糾集了一眾殘兵撲向濃煙起，那些有迷神作用的中藥被火一燒，藥大減，已不能將這些人迷倒，但是多影響了眾人的靈敏度，加上那些辛辣之嗆燎鼻，一群流著眼淚鼻涕、咳得肺子都快嗆出來的番子還沒找到濃煙火源，就被已登上墻頭的廠番子用箭了回去。

這是楊凌的嚴格命令，盡量減已軍死傷、盡量避免直接搏、不給他們逃跑的可趁之機。

一陣大炮把自家大門給轟沒了，跟著一陣箭雨過來又死傷無數，卻連對方的模樣都沒有見到，嗆人的煙越來越濃，卻不知道敵人是誰、不知道敵人有多人、不知道敵人的目的。

武不如人、士氣不如人，一向驕橫的自以為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的東廠番子，頭一次發現，如果有人敢于渺視他們的權威，那麼他們本就不堪一擊。

范亭用溫巾捂著口鼻，哈著腰聲道：“怎麼回事？難道皇上調了兵來？是京營還是團營，這些混賬總兵、參將吃我們的、拿我們的，竟然真的手了”。

龍急道：“廠公，我們集中人馬從南邊殺出去，那條巷子很窄，穿過去是樹林，只要沖出林子就進民宅了，咳咳咳.......任他兵馬再多也休想拿得住我們”。

東廠還有八千名番子，可是楊凌這番陣仗攻心為上，只有猛烈的攻擊，沒有一個人表明份和來意，這讓范亭等人產生了沉重的心理力，只能往壞想，再也生不起一反抗之意。

宋士俊一聽連聲好，說道：“廠公，現在濃煙四起，想組織人馬反擊也不，還是集中盡量多的人先沖出去再說吧”。

范亭在場上詭計多端，卻沒有應付這種場面的經驗，心中早沒了主意，聞言忙各位檔頭速速整肅人馬，不一會糾集了三千多人，提著刀劍直撲南院墻。

煙氣到了這里已經漸漸淡淡了，淚眼模糊的番子們神一振，南院墻下有三道門戶，平素都是鎖著的，只要砍開鐵鎖沖出短巷，就可以得生天了。

一片空地，原本是東廠番子們的演武場，此時卻有整整齊齊一排火把，火把持在人手中。近百名著奇怪的人端立在地上，火把映著他們冷肅的臉龐。

奔過來的番子們遠遠的就看見一排持著火把的人，個個形臃腫，一個人仿佛變三個人那麼寬，奔到百米開外才發現這些人頭戴鐵盔，上背著一口凹形箱子，正好嵌套在凹形里邊。

北邊有利箭，正門有火炮，他們原也沒指南門會沒有伏兵，可是這邊出去是短巷樹林，是唯一有希從這群可怕的殺神手中逃的唯一生路，紅了眼的番子們舉起手中的鋼刀，拼命地呼喊著，向這區區百人沖過去。

近了，更近了，近百名持著火把的人忽地齊齊轉過了去，東廠番子們愕然、茫然還帶著不知所謂的欣然，在后大隊人馬的簇擁下瘋狂地撲過來。

不知是哪里冒出了第一點火，然后是第二、第三，直的、彎的、斜的不同角度，象火流星一般千百枝集的火箭箭尾噴著火，一窩蜂的了過來。

夜中，漫天的流星，那是何等的浪漫和輝煌？

可這輝煌卻是來收割人命的。沖在最前邊的人首當其沖，立刻被箭貫穿了，中數十箭的，由于火箭箭尾還在不斷推進，那前沖的竟倒過來向后飛去。

一個番子舉著鋼刀，眼睜睜看著早上還在一起勒索、中午還在一起玩人、晚上還在一起喝酒的伙伴眼睛、、嚨、小腹上都著冒火的利箭從自已邊倒飛回去，一聲膽喪的狂還沒有出口，一枝沒有準頭、歪歪曲曲地飛過來的火箭已從他的太貫進去，箭頭從另一端穿了出來。

一口普普通通的木頭箱子，在山上就地取材，著軍中工匠制作，前邊一塊帶孔的檔板，這是楊凌早在高老莊后山練兵時就授意以軍中的‘百虎齊奔箭’為籃圖改良制造的火箭，本低、易制造，易攜帶，用完就丟，純屬一次武。

這種火箭雖然解決了火銃裝填速度慢的缺陷，但箭枝火箭攜帶量有限，程不遠，準確度更談不上，考慮到士兵的負重能力，每箱只裝75枝箭，可是用來打這種爛仗卻是極犀利的武。

火箭發完了，一千多人仰面倒臥在地，有的人上火箭箭桿兒還在冒著火星兒。可以把一枝燒得通紅的鐵枝毫不猶豫地刺犯人的大，看著他瘋狂呼，人油滴淌而談笑自若的番子們驚呆了；最喜歡把開水倒在犯人上，然后用鐵刷子一層層把刷下來直出白骨的劊子手們驚呆了。

過度的恐懼反而使人喪失了逃跑的，一雙雙呆滯的眼神瞧見那些持火把的人丟下箱子，扔掉火把向黑暗中跑去的時候，它的主人不由從嚨中發出一聲滲人的慘，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沖過去。

可憐的番子們就象一個被小蟲子堵在死胡同的人，心里驚恐之極，恨不得立刻逃得遠遠的，卻一邊不控制地瘋狂去跺它。

然而，高墻黑影下又是一排火把燃起，匆匆跑過去的人了暗，另外一排人象釘子似的站在那兒，每個人上，仍然背著一口箱子。

番子們終于崩潰了，他們立刻轉向后逃去，如果有人哪怕只是稍稍擋了他的路，阻礙了他逃跑的腳步，瘋狂的刀就狠狠地劈了上去。他們沒有勇氣回頭，但是滿腦子都是萬箭攢的畫面，是滿滿臉滿了利箭死無全尸的凄慘人影。

恐懼象會傳染的瘟疫，番子們以比沖過來時快一倍的速度向回飛奔，聞訊跟過來的番子們還什麼也沒看到，就被他們鬼一般的樣子和嚨里不調的怪嚇呆了，跟在他們后邊狂奔起來。

這個時候，四面八方無數個聲音用整齊劃一的聲音高喝起來：“奉圣諭，廠拿人，降者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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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番子沖進東廠拿人了，僅僅派進去四百人，六千多名面無人的東廠番子卻象羔羊一般聽話，一個人看押著數十個、上百個東廠番子，竟無一個萌生反抗的念頭。

楊凌端坐在錦衛房頂的平臺上，聽著趕過來的連得祿興地稟報著戰果。

彭繼祖哈哈大笑道：“大人，卑職也料到東廠中人不是咱們的對手，可是卻想不到他們是如此不堪一擊，他的，別看東廠得兇，簡直就象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小娘們嘛，爺們想怎麼的就怎麼的，他們只能著。”

連德祿見楊凌對戰果也甚是滿意，不湊趣笑道：“只能著？只能著有只能著的好，起碼人家不用擔心自已萎，哈哈哈哈.......，你老彭也別得意，要不是廠督大人妙計，就憑你一通蠻干，沒準兒就東廠這幫娘們笑話了”。

兩個人說完捧腹大笑，楊凌實在開不了這種俗玩笑，他站起來，向一直冷靜地肅立一旁的吳杰道：“吳老，剩下的事給你了，東西都準備齊全了？”

吳杰點頭說道：“大人放心，東西保證讓東廠的人看著從范亭的房間里搜出來”。

楊凌點了點頭，上的大氅道：“好，那麼東廠的事就給你了，我現在趕去和二檔頭匯合。”

吳杰輕聲笑道：“大人‘重傷’回京時，要不要告訴夫人們前去迎接？”

楊凌頓住腳步，想了想笑道：“算了，這個戲就不要做了，過猶不及。”

彭繼祖和連得祿早已得吳杰吩咐，除掉了東廠后大人還要離京的，所以見楊凌起，忙迎了過來，楊凌說道：“彭兄、連兄，今晚就率兵駐扎東廠，京中事務就勞煩你們了”。

楊凌步下樓梯，就聽彭繼祖在平臺上已向邊親軍惡狠狠地下著命令：“走，跟老子去東廠，注意看我的眼行事，該消失的人就讓他消失，手腳利索點！”。

楊凌停住腳步，扶著欄桿仰首著天邊一皓月，幽幽地吐了口氣：“該殺的，終于還是要舉起屠刀了，在這樣的宦海生涯中，要慎獨談何容易？

廷這幫只知道拳頭大的有理的人還可以用刀去對付，那些除了四書五經，鄙視一切知識，除了科舉進仕，鄙視一切人的文，我又該怎麼去對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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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楊某.......啊！說錯了，代太深，抱歉抱歉，今晚一定要瘋狂砸票，你不誰呀？懶老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