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靈汐先把手里剩下的錢塞給牛郎，“小費，你可以走了。”

“晴天姐不行了，那姐姐你……”牛郎賊心不死盯著姜靈汐，人笑了一聲，“弟弟，我快嫁人了，你別讓我紅杏出墻啊。”

牛郎泫然泣看了姜靈汐一眼，不依不舍地三步一回頭進去酒吧了，葉慎還是端著那副眉眼在一邊笑。

姜靈汐小心翼翼問道，“葉總，您也要小費嗎？”

葉慎不溫不火睨著我，“你買得起我？”

姜靈汐聲音一頓，沒說話，聽見葉慎繼續說道，“你快要嫁人了？隨口謊言啊姜靈汐，你本事越來越見長了。”

手指了，站在葉慎旁邊，“那……那我跟余承原本不是也快訂婚了麼，被姜伊一攪和才沒有的。”

“3年，你也就長到了這個地步，這都拿不下他。”葉慎冷冷看著，像是上司對待下屬一般，毫無可言地下達著指令。

每當這個時候，姜靈汐都會覺得他眼底在發亮。

“下個月，你去死，打斷余承的結婚宴。”

姜靈汐咬了咬牙，恐懼戰勝理智，使得向他開口道，“葉總，我害怕我這次真的死了。”

葉慎似乎是笑了一聲，“你也怕死？那你3年前怎麼會尋死？”

“您救了我，所以我才對您的下達的所有命令都會去做到，可是葉總，為什麼我非得勾引余承不可呢，你有什麼想要送他上得到的……”

葉慎總算失去了耐心，酒吧門口開來一輛加長版的林肯，有人下車拉開了后排車門，他便邁開步子走過去。夜風吹過，吹得他額前黑發凌，轉過臉那一刻，姜靈汐仿佛看到他眼里的伴隨著臉的轉在空氣中拉出一條淺金的束，然后轉瞬即逝。

對于葉慎是不是人這個問題，姜靈汐一直都不敢深去追尋答案，哪怕有些答案顯而易見。

“我能給你什麼，自然能收回什麼。”他關上車門前對著姜靈汐意有所指地留下一句話，倏地笑了笑，“相信我，姜靈汐，我怎麼可能害你呢？”

人一般親無間的字句，閻羅一般森然冷漠的語氣。

終于記起來了，啊，已經將命賣給這魔鬼三年了。

那天回去的夜里姜靈汐做了一個夢，夢里又回到了三年前，回到那段暗無天的日子。

被自己親生母親騙去陪客，結果被賣去了國外，沒日沒夜的折磨和調教，最終第一夜掛著標價牌被臺下的人競拍。

那時候姜靈汐大概想過一死了之，之前實在是個可憐鬼，福利院出，沒人領養長到年才見所謂的“母親”，豈料迎來的不是幸福家庭生活，而是深淵。

大學的時候姜靈汐獨自去外面打工，從小底層混到了職場，卻依舊怒不敢言打不還口，連路邊一只流浪狗都敢沖著吼。

姜靈汐又卑微如泥土，學會了去討好去迎合，然而這姿態只會使得他人更加不把當回事，有些時候，職場里的同事甚至敢當著的面說的壞話。

這張臉，唯一可以仰仗的這張臉，毀了的生活，惹來了國犯罪和人口買賣，被賣去國外以后，姜靈汐終于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靠得住。

很不理解，明明我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麼命運沒有放過？

姜靈汐恨他們恨得日日夜夜睡不了覺，卻又不敢找死，膽子太小，連死都慫。要不怎麼說犯賤活該呢。

后來，在國外被一個滿臉油的老男人買了下來，當天夜里姜靈汐邊哭邊掙扎，卻抵不過按著的保鏢力氣大，最后被了往老男人床上一送，就把推了地獄里。

那個時候發覺全上下都燒起了一無名的火。

姜靈汐打碎了煙灰缸，老男人沖笑，“婊子也在裝清高呢？今天就破了你的雛兒，保準你浪得在我下。”

說，“你別過來！”

他嘎嘎笑著，赤著胖的子，笑聲帶著他肚子上的贅一片抖，“你來呀，對這兒捅。”

姜靈汐的手在哆嗦，不敢，哪怕現在傷了他躲得過一時，等他好了出來后一樣可以玩死我，他家大業大，有錢有權，而人在國外如同浮萍，孤一人，不過是一顆塵埃。

姜靈汐心想，你不能死，那我死，我死，嗎。

連死都不敢殺了他解恨，只敢往自己嚨上劃。

于是姜靈汐喊了一聲，“你再過來，我就真的手了。”

老男人笑得更開心了，口水都噴在姜靈汐的臉上，黑黑的手過來抓，尖一聲，于是直接往自己脖子上扎。

“別過來。”姜靈汐不張了，也不掙扎了，伴隨著從傷口溢出來，出乎意料地冷靜下來。

姜靈汐說，“您是大人，我只是一粒沙，我強不過您，這是您我的。”

又重復了一遍，“這是你們我的。”

老板發了狠，“媽的臭婊子！這麼晦氣！松手！哪怕你今天在這兒自殺死了，老子也要你的尸！”

姜靈汐居然笑了笑，“無所謂，我馬上就死了，你最好好好活著，我這輩子當慣了搖尾的狗，下輩子你別讓我抓著你。”

劇痛伴隨著一陣一陣冰冷的涼意襲來，姜靈汐大腦疼痛著且意識混著，更用力按了按手里的煙灰缸碎片，覺整個碎片都被嵌進了皮里。

模糊。

姜靈汐昏死過去之前，心里想著，狗東西，再世為人，我一定要當云上之人！

姜靈汐猛地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有太曬進了床單，從回憶中驚醒，撐著腦袋痛苦地嘶了一聲。

這段過去總是在姜靈汐以為徹底放下的時候又一次卷土重來，永遠在蠢蠢盯著，讓困在它帶來的噩夢里掙扎。

三年前重生到現在，姜靈汐總會有一陣不真實，的確重生了，甚至……下過地獄。

那時葉慎支著子將我的魂魄拎起來，笑了一聲，“對所有人那麼討好，對自己卻狠；不敢殺人，卻敢自殺。”

周圍一片森冰冷的景象，豪華的城堡里到都有著骷髏頭的裝飾，姜靈汐聽見城堡里的下人說著什麼辛迪加，但是聽不明白。

這里是辛迪加嗎？

被困在這里飄來飄去的鬼魂偶爾還會停下來看看姜靈汐和他。

姜靈汐哆嗦著在他手里竄來竄去，葉慎隨意了個符咒就把困在一寸天地里，哭喪著臉，“帥哥，讓我重新投胎去吧。”

重新投胎。

姜靈汐，同樣的痛苦，你要經歷幾遍呢？

我又要去那個世界，重新遇見你幾次呢？

葉慎眼神里晃了什麼過去，好整以暇看著姜靈汐，“你這個魂魄有意思的，死了以后還帶著這麼強烈的，真見。”

姜靈汐咬了咬牙，“帥哥，你一定很厲害對不對？能不能別讓我過奈何橋丟了記憶，我想重生……我想現在就回去……”

我想報仇，我想把從前那個窩囊自己的徹底撕碎了重來過！

葉慎笑瞇瞇看著，“你要求這麼多，我可以幫你，但你能給我什麼呢？”

姜靈汐滿眼都是恨，“您若找我，不管什麼事，萬死不辭！”

“這條件真人，替我在那個世界做什麼事都可以嗎？”

什麼都可以嗎，姜靈汐。

徹底忘記徹斐斯的事，也可以嗎。

葉慎出一只手指，指腹亮著一團，朝姜靈汐劃來，“那我正好缺一條兇狠的狗，你肯還是不肯？”

暈過去又醒過來的時候，姜靈汐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脖子上纏了厚厚的繃帶，呼吸機在一邊發出運作的聲響，人的睫了，挪時痛意清晰地傳了過來。

這一次，姜靈汐紅了眼眶，若不是著傷，真想嚎啕大哭一場。

姜靈汐重生了，是帶著記憶重生了，并且……從那群畜生手里活了下來。

門口有人刷的一下拉開了門，一位眉目和善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沖姜靈汐著聲道，“姜靈汐，姜靈汐，讓你了20年的委屈，爸爸終于找回你了，你放心，拐賣你的犯人，爸爸一個都不會放過！”

姜靈汐再一次閉眼，這一次，終于是安安心心睡了過去。

后來新聞曝，丟失多年的姜家千金認祖歸宗，姜靈汐重生一世，有了風無比的份。

姜家二小姐這個份，一坐，就是三年，直到現在。

姜靈汐坐在床邊結束了這段冗長而又痛苦的回想，了自己的眉心，想著等下起床要怎麼重新面對姜伊和余承，不料門外卻有人主敲門，聲音隔著門板傳了過來。

是余承。

“姜靈汐，你醒了嗎，醒了我們好好談談。”

原來他昨天在姜家過夜了。

姜靈汐一直覺得我這人狼心狗肺的，重活一世除了報復那些之前對不起自己的人，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被什麼人牽過。

大概死過一次冷了，哪怕葉慎那張可是算得上是驚為天人的臉在姜靈汐面前晃悠，也沒過半分心思。

到底是葉慎不夠帥呢，還是說……曾經喜歡過別人，所以心里沒有葉慎？

葉慎讓姜靈汐去勾引余承，姜靈汐眼都不眨地去了，因為不葉慎，也不余承。

如果是個普通人，興許會上余承，他在商場上一氣呵的果決作風，也他談生意時冷睿犀利的神，他是個相當優秀的男人，卻會在追求生的時候放下面子去照顧，萬分關切和。

有首歌怎麼唱來著，“無人像你，多麼上心，給你一百分，難得有人。”

后來結果也果然如同歌詞的下文，“人若要走一千億個可能，真相不知怎去追尋，一向極愚笨我不懂發問。”

是啊，姜靈汐不懂，不會一個人，自然也得不到別人的。只是這三年，好像……也真的有點戲了。

在面對余承的時候，姜靈汐居然開始……察覺到心痛。

但沒想到的是，勾引余承三年，自己的妹妹姜伊居然了余承的人。

也許……姜伊就是要和作對，想得到誰，姜伊就要搶走。

他們要結婚了。

這曾經是屬于姜靈汐的幸福。

重來一世，為什麼還是會被人搶走東西呢？

姜靈汐翻下床，套了條睡，拉開房門去。

余承站在門外，英俊的臉上微微有些疲憊，人笑了笑，“找我有什麼事？”

“關于我和你姐姐結婚的事……”

“嗯？”姜靈汐每次都想裝出一副自己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哪怕現在最的人說著最令心痛的話，也不想示弱一分一毫。

兩世為人，所謂委屈這種緒，是多麼毫無用。

“你們婚紗款式挑不準，還是訂婚戒指選不好？”姜靈汐瞇著眼睛，眼眶微紅，“除此之外，我想你和我姐結婚，沒必要跟我代什麼吧？”

“靈汐……你別用這個態度對我……”余承喊姜靈汐，用最親的語氣。

疼得姜靈汐心口都在冒，真覺得這個男人太殘忍了，既然已經做了選擇放棄，為什麼還要再來牽？

“姜伊沒醒嗎？你來找我知道嗎？”

姜靈汐扯著冷笑，心想也真是報應，帶著目的去勾引余承，倒頭來自己卻先戲不了。

“前男友先生，你和我姐結婚找我聊什麼？你很期待我痛不生的樣子？”

余承的腳步頓在原地，依舊是俊朗的臉，卻寫滿了無措和慌張。

姜靈汐繼續笑，“我都說了，我一點都不在乎的，余承，趁著我還著你，趁著你還在我心里有點位置，趕收起你的神通吧，別再來招惹我了，我不想討厭你。”

他愣在原地，隨后說出了那句無數小說里炮灰前夫都會說的話，連帶著眉目都惡毒起來，“討厭我？姜靈汐，一個人的喜歡原來可以變得那麼快的嗎？果然私生就是不一樣，想要在圈子里站穩腳跟就能無銜接，你這麼快就冷淡了，莫非是在外面找了新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