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在學校附近吃飯，開車過去五分鐘就到了。

一個中年大叔接待了他們，帶著他們去了那套90方的兩室一廳。

房子半新，所有家居用品齊全，只需要采辦些生活用品就能住。

顧傾城很滿意，眸亮晶晶地看了眼丈夫。

陸君堯明白過來，低聲問：“那就暫時住這里了？”

“嗯，好的。”

公寓是不錯，但還需要全面打掃，添置一些生活品，收拾歸整起碼得兩天。

“我明天讓人過來重新布置下，把沙發跟床換了，安排好后你再搬過來。”陸君堯細致地代。

顧傾城皺眉，低聲道：“打掃確實需要，但是沙發跟床……我覺得沒必要換啊。”

租房子住而已，還要這麼麻煩。

“有必要，我不想睡在別人睡過的床上。”他非常認真地強調。

顧傾城瞥他一眼，“誰要你過來睡了，這是我睡。”

陸君堯一想到老婆要搬到校外住，心好轉，又有心思開玩笑了，接了句：“行，你睡你睡，我睡你就可以了。”

“……”顧傾城氣得錘他一拳。

離開公寓，陸君堯就打電話安排好了，第二天讓人來搞衛生，換沙發跟床。

顧傾城攔不住，懶得管了。

算是看出來了，這家伙因禍得福。

等從學校搬出來，他肯定隔三差五跑來過夜，可不得換張高級點的床。

顧如意跟王若瑤，這是間接給陸三謀福利了。

車子開到離學校最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辦好住去了房間，顧傾城故意揶揄他：“三，酒店的床也被很多人睡過，你要不要也換一張？”

陸君堯剛放下手機，聞言抬眸看，見滿眼狡黠，不咬著后槽牙朝手。

顧傾城反應極快，連忙躲閃開：“怎麼？我說錯了？”

他勾勾手指，“你過來。”

“我不。”顧傾城知道他要干什麼，一聲反調后，越發走遠。

陸君堯剛要去抓，擱在桌上的手機響起。

“小叔，顧如意深夜鬼鬼祟祟地回了顧家，看樣子今晚要在顧家過夜。”

自從知道顧如意賊心不死，還在想方設法報復顧傾城后，現在顧如意有點風吹草，陸浩明都立刻匯報。

“嗯，知道了，著人盯就行了。”

掛了電話，陸君堯看向顧傾城，“顧如意回顧家了，不知道他們又要商量什麼。”

說到顧家，顧傾城想到手里還握著的那些份。

可以隨時主顧氏，將顧庭安父子驅逐出公司，就像幾個月前，他們將自己趕出顧家大門一樣。

但對顧氏總裁的位置一點都不興趣。

倒是可以用這些權去做點別的……

顧傾城心生一計，突然問陸君堯：“你說昨天顧家給我打過電話，是想讓我放過顧如意？”

“應該是。”陸君堯走向，一手攬住的腰，順勢坐進沙發椅，將抱在懷中，“你想做什麼？”

“做壞事。”顧傾城冷冷勾，拿出手機去撥顧家電話，“顧如意之前跟顧家都斷絕來往了，現在又主回去，只有一種可能。”

陸君堯也懂，接著的話說：“孫家不要了。”

“對，孫家肯定懷疑那個孩子的來歷，為保全面，把趕走了。”

這本就在他倆意料之中。

電話撥出去，那端沒響幾聲就被接起，梁景容的聲音著明顯的驚訝，“傾城？是你嗎？”

顧傾城開門見山地問：“顧如意回去了？”

顧家別墅里，梁景容看向客廳里正啼啼哭哭的養，臉為難，沉片刻才說：“是，你怎麼知道？”

“回去做什麼？找你們給撐腰嗎？”

梁景容為難地說：“現在遇到難了，不是你跟陸三把他們送進警局的嗎？孫尚驍要坐牢了，懷著孕孤苦無依，不回娘家還能怎麼辦？”

顧傾城冷聲，“你們都自難保了，還想護著？還是帶著肚子里的野種，也能找到下家，再給你們賺一筆嫁妝？”

除了這些，顧傾城想不到顧如意還有什麼價值了。

梁景榮突然厲聲呵斥，“顧傾城！你說話太難聽了！”

“這就難聽了？還有更難聽的在后面，我現在是顧氏最大的東，手握顧氏生死，你們若是敢收留顧如意，明天我就讓顧氏易主，讓顧總跟顧提早退休，提前頤養天年。”

陸君堯攬著妻，聽一臉笑瞇瞇地放出狠話，劍眉微挑，頗為欣賞地笑了。

梁景容還沒說話，電話被顧如意奪了過去，繼而破口大罵：“顧傾城你卑鄙！你派人監視我！幸虧孫尚驍早就覺察到。”

剛回顧家，顧傾城就知道了，足以說明自己的行蹤在掌握之中。

聽聞這話，顧傾城也明白過來，看了陸君堯一眼。

就在男人懷里，手機雖然沒開外音，但兩人都能聽見。

果然之前派去的保鏢被發現了，難怪第一次接王若瑤是孫尚驍去的，他們肯定也察覺到保鏢只監視顧如意。

“你還真是厲害，把孫尚驍都收服了，讓他甘愿幫你。”顧傾城冷嘲熱諷，又笑著道，“只可惜你的護符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難保，你又剩單槍匹馬了。”

“顧傾城，你別高興得太早！你們把孫尚驍弄進監獄，孫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是嗎？那在孫家對我下手前，我得先對你下手。”顧傾城不不慢地道，“我剛跟顧太太講，只要他們收留你，顧氏明天就易主，顧總跟顧就可以提前退休，頤養天年了——你說他們是選擇收留你，還是選擇保全顧氏？”

顧如意回顧家，確實是走投無路了。

從看守所保釋出來，回了孫尚驍的別墅，今天就被孫家人堵在家里痛罵了一頓。

孫家覺得是掃把星，覺得孫尚驍不娶就不會有牢獄之災。

知道懷孕了，孫家一點都不驚喜，反而罵是娼婦，罵孩子是雜種，還要著打掉孩子，以免生下來被人恥笑。

擔心繼續在孫尚驍的別墅住下去，真會被孫家拉到醫院做人流，而現在不能流產，否則就要繼續回看守所，還會被判刑。

走投無路之下，只能趁著夜深人靜，連夜跑回顧家，想求個庇護。

可不想顧傾城這麼快就得到消息，就打電話來威脅顧家，不許收留。

顧傾城說完這話，見那邊遲遲不語，知道顧如意是氣到語塞了。

果然，過了好幾秒，徹底破防的顧如意，聲音發抖地詛咒：“顧傾城，你不得好死！你仗著有人撐腰，壞事做盡！”

“我壞事做盡？”顧傾城笑了笑，反問，“是誰買通我邊人，想要投毒殺我？是誰怕一次殺不死，還要來二次確認？顧如意，你喪盡天良，心狠手辣，不怕報應在你孩子上嗎？”

“你胡說！證據呢？”

“有沒有證據不重要了，反正我也沒打算把你送進牢里，你不是想跟我斗嗎？我奉陪到底！”

顧傾城笑著說完，話鋒一轉：“麻煩你轉告顧家，你今晚若是在顧家別墅留宿了，明天顧氏就會換老板，顧家可以正式宣告破產了。”

話落，在顧如意噼里啪啦的怒罵聲中，顧傾城掛了電話。

陸君堯一直親地攬著。

等把手機放下，男人湊上來親了親，“我說你怎麼把顧氏拋在一邊不管了，原來是等在這兒。傾城，你會不會有朝一日，把這些心計用在我上？”

不怪陸醫生有危機，實在是他沒見過比自己老婆更聰明更“狡詐”的人了。

顧傾城轉過頭來看著他，雙手摟住他脖頸，大大方方地說：“不會，就算你將來背叛我，拋棄我，我也不會這樣對你，我只會從你的世界徹底消失，再也不見。”

“為什麼？”陸君堯皺眉，有些意外。

“因為你在我最難時，幫了我。”

很清楚，自己能這麼輕易地拿顧家，鉗制顧如意，除了自己這步步為營的計謀，更離不開陸君堯大手筆給的五個億。

雖然不靠他，也能斗贏顧家為自己出口氣，但起碼要推遲三年。

三年，變故太大，不知還得多委屈。

所以就沖這一點，陸君堯在名下有“免死金牌”。

話音落定，顧傾城嘆息了聲，捧著他的臉，兩人四目相對，“你老實講，會不會因為我這麼有心機，這麼狠毒，不我了？”

陸君堯失笑，反問：“難道你覺得我是什麼好人？”

顧傾城：“……”

“我們剛認識時，你對我的評價應該沒有褒義詞吧？”

顧傾城順著他的話回憶兩人初相識時的場景，不由得也笑了。

“嗯，那時候的你，毒，子冷，毫無同心，本就不像救死扶傷的白天使，我一直覺得你是沒有人的庸醫，黑醫！”

陸君堯被說得笑起來，“彼此彼此，我那時候也沒覺得你上有什麼閃點。”

“那你還喜歡上我？”

“荷爾蒙作，理智無法掌控。”他半認真半玩笑，摟著在懷里輕輕晃，“所以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你多慮了。”

言外之意，我早就知道你有多“狠毒”，從前沒覺得恐怖，現在依然不會，往后更不會。

何況，他很清楚自己喜歡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狠毒”。

對待同樣遭遇的被拐婦，可以不遠萬里前去協助營救。

對待曾經救過護著的買主兒子，可以克服心魔專門去探。

對待許落更不用說。

甚至就連試圖傷害的室友，都能網開一面。

所以狠不狠毒，取決于是否正義。

如果一個人面對惡行依然縱容，依然心，那不是善良，那是作孽。

“傾城，你能保護自己，是我最大的欣。”他刮了刮人的臉，溫潤慨。

顧傾城著他，盈盈水眸仿佛會說話一般，靈搖晃，而后抱著他，在他頸邊激地道：“陸君堯，有你真好。”

“我也覺得，有你真好……”

當晚，外面下著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氣溫也隨之驟降。

可顧家依然將顧如意送走了。

顧家面臨破產，早已負債累累，他們也拿不出錢給顧如意住很好的酒店，便在街邊找了家小旅館。

半夜，顧如意被一只蟑螂嚇到失聲尖，在床頭瑟瑟發抖。

緒崩潰之際，握著手機想到了一個人，猶豫片刻后，終究拔出那個號碼。

電話響了許久才接起，帶著驚疑，“喂……”

顧如意哭哭啼啼，弱可憐，“云墨哥哥……你來救救我，好不好？嗚嗚嗚……我好怕，好怕……”

那邊沉默著，明顯遲疑，但最終還是開口關心，“如意，你怎麼了？”

“我被顧家趕出來，孫家也要害我……云墨哥哥，我無路可走了，只有你了……”

陳云墨被這話攪得心煩意，又氣上涌。

許是被人需要，被人依賴的覺讓他上頭，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就是救世主。

他幾乎沒怎麼遲疑，問了顧如意的地址，便匆匆冒雨出門。

——————

翌日。

陸君堯醒來，便看到微信上的未讀消息。

昨夜凌晨兩點多，陸浩明發來的。

【小叔，陳云墨去了小旅館，把顧如意接走了，安頓在他名下一房產。】

陸君堯看完，臉冷漠，皮笑不笑地扯了扯。

真是造化弄人。

前陣子，他極力堅持把這個外甥送出國歷練下，家姐死活不肯，非要護著寵著。

現在好了，又被顧如意纏上。

陳家很快就要為他們錯誤的決定付出代價了。

旁，顧傾城悠悠轉醒，惺忪地問：“你要去上班了吧？”

他放下手機，沒跟傾城說這事，不想讓煩心。

轉吻了吻妻子，他低聲回應：“我今天有三臺手，比較忙，你有事就找浩明，讓他去理。”

“好。”顧傾城不想讓他工作都不安心，所以很乖巧地回，“放心吧，我不會逞強的。”

“嗯，真乖。”陸君堯趕時間，又吻了吻，起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