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卓合拉的屋子，塞婭抬頭看看快要落黑的天，眼里看不出緒。

在與阿芙提一起用晚飯的時候，茹扎回來了，看了一眼阿芙提，言又止。塞婭明白了的意思，便讓下去用飯，然后再來回話。

等到塞婭將阿芙提哄睡，走出屋子拉上門，看到茹扎站在廊下等，徐步走了過去，坐在廊椅上，問，“說說吧，怎麼回事？”

茹扎先是擰了擰眉，然后才尾尾道來，“奴追出去的時候還問了人才跟上東珠小姐，七拐八拐的，還不時用巾把臉蒙住，顯然是不想讓人認出來。后來奴跟著一路往南走，到了帽兒街，眼睜睜看進了一間客棧，奴跟進去之后看進了房間后關上門，沒過一會兒有個漢子鬼鬼祟祟的也推門進去了。奴認得那人，是裁鋪子家的麥其爺，他們在屋里……。”

茹扎臊著一張臉沒再說下去，但塞婭豈有不明白的？“這個小賤蹄子，我說怎麼我給尋了好幾家人戶都看不上眼，原來是自己有了主意。你知道麥其家的爺，我也知道，一個不學無，整日狗的小流氓子，竟敢與他有往來，簡直就是恬不知恥。”

“娘子，要提醒東珠小姐嗎？”

“都是在這一片長大的，誰不知道誰啊？”塞婭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冷笑道，“我就不相信東珠不知道那個小畜牲是什麼德行，非要上趕著，又豈是我能攔得住的？”

心思流轉間，塞婭有了主意，“回來了嗎？”

“回來了，奴跟著一起回來的。”

“你去把過來，就說我有話跟說。”

“是。”

在等候期間，塞婭拿起筆來開始寫字，等到洋洋灑灑寫了大半篇的時候，卓兒東珠不不愿的邁進門檻，并且一進門就沒好氣，“你又要干什麼？”

塞婭放下筆，問，“你問我要干什麼，我倒想問問你傍晚的時候你去了哪里？”

卓兒東珠臉一變，目不善的瞪著塞婭，“你派人跟蹤我。”

“如今你阿母和阿兄都躺在床上不能憚，我又是你阿嫂，自然要多關注你一些，可不能怪我跟蹤你。”

“呵呵呵。”卓兒東珠冷笑連連，“我阿兄和阿母為什麼一直纏綿病榻你心里沒數嗎？現在來裝什麼好人？我沒把你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說出去，都算是對得住你了，你還好意思管我的閑事？”

“我是你阿嫂，管你天經地義，怎麼能說是閑事？”塞婭也不慌不惱，慢慢與說道：“難怪我與你說了好幾門人家你都不點頭，原來是自己有了主意，你與麥其家的爺在一起多久了？”

“你要干什麼？”麥其家的爺庫爾班兩相悅，只有自己找的男人才放心，阿嫂塞婭為張羅的那些，誰也看不上。現在被阿嫂知道了，卓兒東珠沒有心虛，有的只是對塞婭提及此事的警惕。

“我知道你對我存在著很大的偏見，所以對我給你找的婆家你總是挑三撿四，現在你自己給自己好了人家，我自然不會有意見，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得問你一句，麥其家的爺你了解嗎？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德行嗎？”

;一聽這話卓兒東珠反至極，蹙眉防備的瞪著塞婭，“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是他名聲不好，配不上我之類的話，可是我告訴你，庫爾班待我一心一意，不僅送我銀飾，還夸我是他見過的最好的人。我不怕跟你說，我鐵定是要嫁給他的。”

雖然卓兒家小有薄產，但麥其家的主人是個悍婦，把錢財看得極，有三個兒子，那游手好閑的庫爾班是的小兒子，由小溺到大。前兩個兒子都已經家了，只有這個小兒子跟個眼珠子似的寶貝著，舍不得半點兒委屈。但凡有人往小兒子上靠，知道了能揮著棒槌追好幾條街，這也是庫爾班都二十了還沒婚的原因。

有人笑話庫爾班的阿母不像話，守著小兒子不讓他婚是想自己跟兒子過一輩子，全都被打得滿地找牙。塞婭之所以對麥其家的事這麼了解，是因為先前就打過庫爾班的主意，但是一想到那家主人難纏這才息了心思，萬萬沒想到東珠這個蠢貨竟然主搭了過去。

說的人講過，麥其家的主人不是不讓庫爾班婚，而是他家的財產讓大兒子和二兒子分走不，到小兒子的時候沒剩什麼了。所以，那悍婦想著給的小兒子庫爾班尋個家底殷實的人戶，最好是帶著無盡嫁妝嫁到他們家去才滿意哩。

“你說嫁就嫁？那麥其家的爺可有說過要娶你？”

這話問得卓兒東珠一愣，與他廝磨那麼久，說盡了人的話，但好像還真沒聽說過庫爾班會娶這種話。

而塞婭呢，一看卓兒東珠這反應，就明白那個小流氓子只是吊著好玩兒罷了，他的婚事只有他阿母能做主，他沒有把東珠的事告訴他阿母，讓他阿母拿著棒槌追著滿街打就不錯了。

現在想來，拿著棒槌追著人滿街打這種事庫爾班的阿母做得不，這或許是庫爾班的一種解決掉自己玩膩了的人的手段呢？想清楚這里，塞婭看自己這個蠢得到家的小姑子就有幾分同了。

卓兒東珠被塞婭的目盯得直發，“你干嘛這樣看著我？你是不是想拆散我和庫爾班，我告訴你，你別妄想，你要是敢這樣做，我就敢到底去說你在家是怎麼對我阿母和阿兄的。”

“好妹妹，你誤會了。”塞婭笑里藏刀，不得卓兒東珠嫁到麥其家去，往后余生有熱鬧了。“我是想告訴你說這門親事我同意了，瞧瞧我剛才在寫什麼，全是我為你準備的嫁妝。”

卓兒東珠以為自己幻聽了，直到塞婭把那張紙遞到面前，低頭一看果真是嫁妝后，才反應過來，“你……你有這麼好心？”

“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為你選的丈夫你又不滿意，你自己選了我沒道理不答應吧。”塞婭笑意盈盈的看著卓兒東西，好像真在為好，“只是你這里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麥其家爺那邊是個什麼意思？明日我便讓人到麥其家去提親，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