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尚早，但這里已經聚集了很多來晨練的老人，他們看上去神抖擻，容煥發，雖皮囊已舊，可在常新。

桑邇靜靜地看著他們，忽然覺得自己的活力還不如白發蒼蒼的爺爺們。

去便利店里買了一杯豆漿，邊喝邊思考起來。

覺得自己仿佛陷了一個怪圈。每當事有轉機的時候，總會又蹦出來新的麻煩。

人生就不能順一點嗎？

越想越焦慮，都沒注意到吸管已經被自己咬得皺的了。

直到發現明明還剩小半杯豆漿卻吸不出來的時候，才松開了。

手去吸管，想要把它回原樣，卻聽見便利店外響起了汽車的鳴笛聲。

抬頭一看，肖建仁正坐在跑車里，通過敞著的車窗對拋眼。

桑邇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丟掉了沒有喝完的豆漿，走了出去。

“今天起早的啊。”肖建仁心似乎很不錯。

桑邇懶得和他寒暄，開門見山道：“有話快說。”

“別急啊，”肖建仁提議，“找個地方邊喝茶邊說？”

桑邇道：“看著你的臉，我什麼都喝不下去。”

肖建仁給懟得愣了一下。

“好吧，”他悻悻道，“就在這兒說。”

他下了車，從口袋里出了一支u盤遞給。

“幫我做一件事，你就可以不用還那三千五百萬 ，并且，你把樓給我的時候，我還會給你三千萬勞務費。”

桑邇沒有去接，而是問：“什麼事？”

肖建仁道：“很簡單的事。既然你已經和周明禮結婚了，那他的電腦，一定很容易拿到吧。”

桑邇稍稍一滯。

只聽肖建仁又說：“我要他電腦里的文件。”

“什麼文件？”桑邇盡量保持冷靜。

肖建仁本不掩飾：“當然是機文件了！”

桑邇：“我不懂商業機。”

肖建仁卻說：“你不需要懂。”

他點了點那個U盤，“這里有個程序，你到周明禮的電腦上，它就會自安裝一個件。完之后你告訴我，我就可以遠程控他的電腦了。”

“怎麼樣？”他再次將U盤放到了的面前，“你做不做？”

桑邇抬眼，視線冰冷。

“我有選擇嗎？”

肖建仁聳聳肩：“有啊，我不會你的。”

半晌，桑邇開口：“我不是每天都能見到他。”

肖建仁見已經松口，便說：“我可以等。”

桑邇眼珠一。

“如果遇上他出差，那一個月的時間或許不夠。”

肖建仁看了眼手表：“還有半個月不到就是春節，就算他再忙，也要回家過年的吧？”

桑邇開始找別的理由：“我需要他的登錄碼，還需要等時機。”

“行，”肖建仁做出退讓，“我可以等你到元宵節結束。”

桑邇想了一下，道：“可以。”

這比原定的期限多了半個月。

雖然不多，但能拖一天是一天，這是現在最主要的策略。

“爽快。”肖建仁笑了，模樣還是那麼猥瑣。

他將U盤放進了桑邇大的口袋，湊過去道，“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桑邇厭惡地向后撤了一大步。

肖建仁也無所謂，他戴上了墨鏡，威脅道：“拜拜，你的手機最好時刻保持暢通。要是聯系不上你，咱們的約定可就失效了啊。”

說罷，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然后一腳油門、一腳剎車地了早高峰速前行的車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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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桑邇發現周明禮已經走了。

那張薄毯也被人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沙發的尾部。

廚房里放著早餐，上面還罩著保溫蓋。

桑邇看著這些，手不由自主地進了口袋。

剛才肖建仁的那個提議，其實還人的。

不需要去管什麼房子，拿了錢就可以帶桑愈浪跡天涯去了。

但是，若真是這樣，周明禮能放過自己嗎？

除非——

有他的把柄。

比如，商業機什麼的。

“桑小姐，如果要吃的話，得先熱一下。”

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桑邇的思考。

一驚。

回頭一看，原來是利奧。

“你走路怎麼無聲無息的。”半開玩笑道。

利奧卻說：“是桑小姐在想事吧？我剛才了您好幾聲，您都沒反應，我才走過來的。”

桑邇不可置否。

“你老大呢？”問。

利奧道：“他出差去啦，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桑邇愣了半刻。

早上不過是和肖建仁胡謅的話，沒想到竟真了。

周明禮還真的出遠門了。

利奧又說：“老大特意囑咐，要我督促您按時吃藥，多休息，還有什麼……注意不要染傷口。”

接著，他出擔憂的神，“桑小姐，您哪里傷了嗎？”

桑邇搪塞：“小傷而已。”

利奧若有所思：“怪不得昨天老大那麼心疼您。”

桑邇一頓。

心疼？

這個詞似乎有些過于親了。

他們之間不過是合作的關系，“關心”都不會有，何來“心疼”？

就算真的有，那也承擔不起。

當然，他也絕不會給。

桑邇笑而不語，轉掏出了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

【阿野，我記得你之前說，你曾經黑過一個暗網？】

嗡。

對方幾乎是秒回。

【是。有事？】

桑邇：【想請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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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日子就這樣過了兩天。

臨近春節，桑邇也難得有了閑趣，準備去超市購一些年貨，順便買點春聯，把家里裝飾一下。

于是便帶著桑愈一起去逛超市，利奧也跟著來了。

“這是我在中國過的第一個春節！”他顯得有些興。

桑邇有點驚訝：“是嗎？我以為你來中國好久了。”

“沒有啦，才一年不到。”利奧撓了撓頭。

桑邇笑了：“那你的中文真的很好。”

利奧有點小驕傲：“我從小就學的。”

許是這個話題他很喜歡，便嘰嘰喳喳起來，“我在菲律賓的時候，每年農歷新年都會和家人朋友一起慶祝。但自從我跟著老大，就沒有回家過過年了。去年的春節，我還是在英國唐人街的一家餃子店里度過的。”

桑邇半開玩笑道：“你老大太剝削了，這麼重要的節日居然不放假？”

利奧趕替周明禮找補：“不是的不是的，他每年都會給我們發紅包，還會帶我們去放煙火泡溫泉，兄弟們都很開心的。”

桑邇朝他眨眨眼：“那今年我和姐姐也帶你去泡溫泉。”

利奧小臉一紅，說話都有些磕：“不、不用了，和桑小姐還有姐姐在一起，我也很開心。”

桑邇笑道：“那我更要把家里布置得好看一點了。”

說著，從貨架上取下了一個巨大的“福”字，問，“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但利奧還沒張，就忽然聽到一個聲音——

“哎，這不是桑妹妹嗎？”

眾人轉頭，只見徐正推著購車向他們走來。

“好巧，”親切地同桑邇招手，“你也來買東西嗎？”

桑邇微笑著點頭：“是的。”

徐看了眼的購車，道：“還是你們這些待在家里的有生活氣息，會春聯啥的，不像我們這種社畜，來超市就只知道買購卡和煙酒。”

桑邇本沒有在意，聽了這話，忍不住張了一眼徐的購車。

茅臺、紅酒，還有黃金葉中華等名煙。

許是覺到的視線，徐指著其中一條紅的煙，道：“這是玉溪，周哥最喜歡的牌子。”

桑邇不懂煙，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能干地“哦”了一聲。

“對啦，”徐似乎想起了什麼，“今晚我和周哥有個牌局，桑妹妹你要不要一起來？”

桑邇這才知道周明禮回來了。

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憋屈勁兒。

“不來。”果斷拒絕。

“我討厭煙味。”

后來再想起來，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要說那麼沖的話。

好歹徐也在肖健仁那件案子的事上幫過自己，怎麼能都不顧慮一下，直接上火了呢？

徐可能也沒想到會如此生，表明顯僵了一瞬。

“哦，這樣啊。”

有些尷尬，假裝清咳兩聲：“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啦。”

桑邇沒有挽留，也推著車走了。

但心里卻有點后悔拒絕了徐的邀請。

因為這是為數不多可以接到周明禮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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