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聞言一愣，旋即笑起來。

裴景舟幾人也跟著笑。

小小的裴衡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一臉懵懂看看大哥、二哥等人，最后目落在二嫂上，問：“二嫂，你們笑什麼呀？”

江照月道：“笑你可呀。”

“我……”挨夸了，裴衡很開心，可他從小就是鎮國公府最小的孩子，誰都會喊他一聲五弟，一點也不威武。

他實在太想當哥哥了，當二嫂娃娃的哥哥，就是一件非常厲害的事兒，他繼續道：“那二嫂，你重新生一個我哥哥的，好不好呀？”

江照月明白裴衡的心理，故作猶豫：“這個……”

裴衡篤定道：“二嫂這麼厲害，肯定可以做到的。”

江照月便道：“我可以重新生一個，但是二娃娃也不一定你哥哥喔。”

裴衡疑地問：“為什麼呀？”

江照月理直氣壯地道：“因為二娃娃想就，不想就不想，我們不能勉強他呀，你說是不是？”

裴衡認同地點點頭，然后道：“那我讓他我哥哥呢？”

“他愿意，我不反對啊。”

“那我就讓二娃娃我哥哥。”

“好。”

“那、二娃娃喊我哥哥，我就是哥哥啦。”

“沒錯。”

裴衡高興的不得了，轉就去和裴思雅、裴思靜炫耀。

裴景舟看向江照月小聲道：“你騙他做什麼？”

“我哪里騙他了？”江照月反問。

裴景舟道：“你生的孩子，永遠不可能喊他哥哥。”

江照月張口就來：“誰說的，萬一我二嫁他叔叔呢？”

裴景舟立即臉黑。

“別生氣嘛，逗你的。”江照月悄悄勾住裴景舟的小手指，小聲解釋：“衡哥兒還小，還不懂輩份，就是想要當哥哥威風威風，我們就讓他威風威風嘛。”

裴景舟道：“今年他就進太學了，懂了事，懂了輩份，知道自己不可能當二娃的哥哥，那不就失了？”

“他真的懂了事，就會知道我今日所說都是善意的附和，他會明白我對他是疼、是寵著、是喜歡，會覺得年是夢幻又有的。”

“萬一他就是失呢？”

“那他就不是裴衡了，是蕭從北。”裴衡有時候任，但格底善良、大度、孝順，江照月相信他在良好的教導之下，一定可以為一個俊逸得的公子。

裴景舟笑了笑：“你說得對。”

“二嫂。”裴衡扭頭又道：“那你快點把大娃娃生下來，再生二娃娃。”

“好，你們別站著了，都坐下來吧。”江照月道。

裴景蕭幾人便都坐下。

幾個人閑聊，聊的都日常瑣事，有開心的、有煩惱的、有搞怪的、有稽的，總歸沒有什麼不得了的事兒，是以幾人說說笑笑不停。

江照月心極好，當天中午就吃了不飯。

送走他們之后，裴景舟又開始上朝辦公了。

江照月安心地養胎。

元宵節一過，刑部傳來蕭從北的死訊，說是突發惡疾。

江照月嚇一跳，問：“蕭從北死了？”

裴景舟點頭。

“真的是突發惡疾？”江照月不相信蕭從北就這樣突然去世。

裴景舟默了默，緩緩道：“父皇賜的毒。”

盡管料到洪啟帝會重重罰蕭從北，但是他真的賜了毒，江照月還是覺到殘酷和愕然。

裴景舟道:“蕭從北通敵賣國、私造兵、嫁禍于我的罪證都已經得到證實，父皇這樣做，是想要保護馮蘭心、兩個孩子和馮家。”

“蕭從北就服毒了嗎？”

“他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了，死亡對馮蘭心有利，所以他沒有猶豫地就服毒了。”

江照月慨道：“那馮蘭心肯定很傷心。”

裴景舟沉默。

江照月又問：“那父皇如何置馮家和馮蘭心母子三人。”

“馮家毫不知，但父皇還是降職罰了，至于馮蘭心母子人……”裴景舟看向江照月道：“父皇送他們到嶺州，永不得進京。”

“嶺州貧困荒蕪……”

“馮蘭心依舊是敬王妃，再貧困荒蕪，帶著兩個孩子，都會比一般人過得好。”

江照月想了想，道：“也好，換一個地方換一種活法。”

裴景舟點點頭。

“我可以送一送馮蘭心嗎？”不管怎麼樣，那天是江照月把馮蘭心召進宮，將蕭從北繩之以法的，心里是激馮蘭心的大義。

裴景舟著江照月，思索了片刻：“可以，我來安排。”

三日之后，江照月和裴景舟來到敬王府的后門前。

敬王府后門前停了一輛樸實的馬車。

一個嬤嬤、兩個丫鬟和兩個小廝站在馬車前等待。

馮蘭心穿著細布裳拉著同樣細布裳的龍胎出來。

龍胎三歲左右，虎頭虎腦的，還不知道自己父王上發生了什麼事，一起問：“母妃，父王呢？父王怎麼還不來？”

“你們父王在忙大事兒，我們先去嶺州，他忙好了，就會來找我們。”馮蘭心笑著道。

龍胎一起點頭：“那我們等父王。”

馮蘭心將龍胎給丫鬟，站在后門前，著延出去的圍墻，腦中浮現嫁給蕭從北四年來的種種。

不管別人怎麼評價他。

在他那里得到了溫暖、護、欣喜……只是最后沒有能力阻止他一錯再錯，釀大罪。

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手拭之時，瞥見不遠的兩道人影，定睛看去，看到了江照月和裴景舟。

愣了一下，趕手掉眼淚，走到二人跟前行禮。

“二弟妹，不要多禮。”江照月趕扶起馮蘭心。

“謝太子妃。”馮蘭心起。

江照月著消瘦很多的馮蘭心，心里很不是滋味，溫聲問：“你還好嗎？”

馮蘭心的眼淚又一次涌出來，輕輕搖頭：“我還沒有找到另一個自己，還不知道如何和孩子、下人相。”

“不著急。”江照月握馮蘭心的手，連聲說：“不著急，不著急的，走一步是一步，你可以做到的。”

馮蘭心淚流滿面地問：“我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