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給葉初戴上頭冠,一正紅繡龍的大婚禮服,九龍四的皇后頭冠,冬月里穿得厚實,加上婚服本就厚重,穿戴在纖弱的小姑娘上竟頗有幾分雍容大氣的皇后風范了。一幫老夫人們紛紛夸贊,說著各種吉利話兒。
兩位全福老夫人張開碩大的紅蓋頭,穩穩把新娘罩住,紅蓋頭垂下,葉初雙目所見,便只有一方紅彤彤的天地,端坐在床上,等著的新郎。
衛沉今日領著周圍住的一幫子鐵甲衛將領,完全把自己當做娘家人了,也不知把謝澹為難了幾道關卡,皇帝今天也給面子,還配合。看著吉時快到了,衛沉才意猶未盡地放他進來。
葉初只聽見滿屋子人都在說陛下來了、陛下來了,然后一只悉的大手出現在蓋頭下的視線里,大手到面前,謝澹含笑的聲音:“安安。”
葉初把一只小手放上去,謝澹合攏掌心扶在床上站起來。等站穩,他轉過去,牽著的手引領,讓趴到自己背上。
聽說民間婚嫁要長兄背上花轎,葉初沒有長兄,也沒有其他兄弟姐妹,便由新郎自己背出去。
謝澹穩穩當當背起,在一片吉祥話和歡笑聲中走出房門,一直把背到大門外,扶著上了十六人抬的輦。
葉初這會兒算是明白謝澹說的“任人擺布”了,禮儀流程雖然繁復,可需要自己記住的還真不必,就只管任人擺布就行了,尤其這會兒戴著多沉的皇后冠,蓋著紅蓋頭,耳邊只聽到鼓樂之聲和街道兩旁京城百姓的歡呼叩拜之聲,除了任人擺布還能做什麼。
帝后大婚的儀仗浩浩,經過的路線早就規劃好的,特意從京城幾條主要街市經過,接萬民朝拜。葉初帶著蓋頭坐在輦之中,也不知這樣走了多久,街邊到是“吾皇萬歲、皇后娘娘千千歲”的恭祝歡呼聲,似乎有一種不真實的覺,今天嫁給哥哥了呀!
輦和輦穿過京城最繁華的大街,一前一后進了宮城,被人扶下來,也不知道自己在何,就任人擺布的被扶著下轎子,夫妻拜,被他牽著送婚房,被宮人扶著在床邊坐下。
謝澹揭開蓋頭,毫不意外地對上小姑娘有些淘氣、又有些撒的眼神,含帶嗔,一雙清凌凌烏溜溜的眼睛分明在撒說累了,是這九龍四的皇后頭冠就得脖子發酸了。
有好多和宮人在呢,兩人眼神匯,也沒說話,便都懂彼此的意思,謝澹給了一個安的眼神,溫溫地一笑,小姑娘也抿笑了下。
謝澹在邊坐下,兩人并排而坐,宮人端上合巹酒,謝澹接過來遞給一杯。合巹那酒清甜可口,不是烈酒,葉初松了一口氣,從容抿了一口,兩人換酒杯,葉初瞅著謝澹換給的杯中也就留了一小口,一飲而盡。
謝澹接過手里的酒杯,把兩只酒杯放好,然后幫取下頭冠,憐地了被頭冠出印子的白額頭。
他低頭在耳邊小聲說道:“我還得出去接百朝賀,還要賜宴,恐怕得一會兒回來,你先吃點兒東西,記得走走消消食,就先歇著。”
“你什麼時候回來?”葉初也小聲問道,“我能在這房里走嗎,們說新娘子要端莊,要坐帳。”
“傻,剛才不是都在坐著嗎,坐帳又沒說非得坐多久。”謝澹輕笑道,“這房里是咱們自己的地方,還有人敢來鬧房不,你只管自在些,好好歇歇。”
宮人們只看到皇帝大手著皇后娘娘的額頭,兩人低頭耳地小聲說話,宮人一個個不紅臉低頭地會心而笑,等皇帝起出去,才圍過來伺候。
“不用這麼多人伺候了,你們都出去吧,留幾個人就行了。”哥哥都說隨自在了,葉初便坦然吩咐道,“去給我拿些吃的來。”
原本只想吃點兒東西,最好是滋潤可口的湯水之類的,哪想宮人們進進出出,很快擺上了一整桌宴席,是按前頭含元殿婚宴的菜式。
葉初坐下來看了看,挑幾樣可口的嘗嘗,主食端上來卻又是餃子,心知又是風俗,也不多問,吃了幾個餃子,又濃濃地喝下半碗松茸湯,覺得肚子里終于踏實了。
怪不得一早晨姨母就說怕著,婚禮還真能到新娘子,新娘子飲食不方便,更更不方面,尤其平日在家里除了三餐正餐,總要有幾頓點心果子、零之類的,葉初吃完站起,見房里只留下兩位和四個春,便們幫把這外頭厚重的婚服換下來,房里燒了地龍,溫暖的很,便只穿著里頭的子在房里來回走消食。
丁和另一名年長的周相視而笑,果然是陛下自己養大的小皇后,再悉不過了的。別說皇后大婚,誰家新娘子不是拘謹得要命,誰家新娘子像這麼自在隨的。
“哥哥大約得什麼時候回來?”葉初問。
丁躬稟道:“回皇后娘娘,含元殿剛開宴,百還得恭賀祝詞,估著得一兩個時辰吧。”
那就真不等他了,葉初道:“備水沐浴,我有點兒累了。你們把這酒宴撤下吧。”
“皇后娘娘,您……不等陛下嗎?”周遲疑問道。
房花燭的新婚夜,皇帝都還沒回來呢,天也還早,皇后娘娘就自己洗漱先睡下了?這……這便是一般人家也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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