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音說：“裴牧野，你現在……說話說得這麼練，是練習過嗎？”

“我跟誰練習？”裴牧野說：“你也沒給過我機會。可能是……絕境逢生，想抓住一切機會，所以才無師自通。”

絕境逢生？

有那麼夸張？

看出林西音臉上的疑，裴牧野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沒有那麼嚴重？音音，那你知道不知道，你離開知道，我的生活，過得像行尸走。”

林西音垂下眸子，不說話了。

那時候傷心難過，心如死灰的時候，也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什麼留的。

何嘗不是一行尸走？

搖搖頭，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看看時間，再次開口：“我走了。”

說完不去看裴牧野什麼反應，轉就走。

裴牧野把送了回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

這個時間，周圍已經很安靜了。

難得的是，今晚有月，哪怕城市里萬家燈火，也能在抬頭的時候，看見那一圓月。

明亮，麗。

林西音抬頭看了好幾次。

裴牧野忍不住慨：“月亮很。”

今晚月很。

幾乎已經了告白的專有名詞。

也沒有人不知道。

林西音看了他一眼。

裴牧野愣了一下，才笑道：“我沒有……好吧，也符合我的心境。那我再說一句，月很，你也是。”

說完，正好到了樓下，裴牧野不給說話的機會，抬抬下：“回去吧，睡個好覺。”

林西音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

裴牧野了眉心：“如果想說什麼拒絕的話，那就算了。你發發善心，讓我今晚睡個好覺。”

林西音說：“不是……我是想問，如果我一直不答應你，你怎麼做？”

裴牧野苦笑一聲：“這和拒絕什麼區別？不過，我還真想過這個問題。”

他看著林西音，又說：“我一個人好像也習慣了，現在還有了兒子，對家里長輩也可以代。那麼其他的，也沒有什麼了。孤一輩子，好像也不難。”

他目真誠，眸子漆黑。

這樣的話說出來，如果是別的男人，或許會人覺得不真實。

但這話，是從裴牧野里說出來的。

他不會撒謊。

他也不屑撒謊。

林西音勾了勾角，大步往里走。

進了電梯，靠在箱壁上，一只手捂在口的位置。

依舊還是會為裴牧野心。

哪怕他什麼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用那是漆黑深的眸子看著，就不了。

怎麼能這麼沒出息？

林西音揚起下，看著頭頂的白熾燈。

有點耀眼。

吸吸鼻子，低下頭，自己又笑了笑。

回到家，曲簡杭在等，還沒有睡。

“媽，不是讓你先睡？”

“睡不著，”曲簡杭拍拍邊的沙發：“我平時也晚睡的。”

林西音過去坐下：“怎麼了？”

“跟嚴城禹約好時間了，后天晚上，行不行？”

“行。”林西音說：“我要準備什麼嗎？”

“你準備什麼？是他要給你準備禮，不管怎麼說，算是長輩。”

“對啊，人家是長輩，我也要準備禮的。”

曲簡杭笑笑：“不用。”

“媽……”

曲簡杭只好說；“給他拿盒茶葉行了，經常熬夜，要喝茶醒神。”

林西音想了想，說：“媽媽，嚴叔叔一直都這麼忙嗎？他什麼時候退啊？”

“退？”曲簡杭笑笑：“早呢，他這個級別，二十年能退就不錯了。”

“那媽媽你習慣嗎？他這麼忙，你們一個月能見幾次？”

“習慣了。”曲簡杭說：“沒和他在一起之前，我還不是一個人？何況，現在有你們，我能給他的時間也不多。”

在別人看來，嚴城禹是日理萬機，他那樣的大人，能看上曲簡杭，實在是曲簡杭的榮幸。

雖說曲簡杭也是事業有。

但不管怎麼說，在大眾舊有的固有觀點里，人干得再好，都不如嫁個好男人。

那才是最好的歸宿。

但其實嚴城禹和曲簡杭的這段關系，一直都是曲簡杭主導。

而嚴城禹，是主追求，而且現在還沒被對方承認份。

雖說曲簡杭答應了讓他和兒見面，但嚴城禹很清楚，曲簡杭是想安林西音的心。

并不是真的認可他，承認他。

嚴城禹給林西音心挑選了禮，特意問了下屬，這個年紀的孩子，喜歡什麼。

下屬還格外驚訝，沒想到嚴城禹會有給孩子買禮的這一天。

但又很清楚嚴城禹的為人，知道他不會有那些壞習慣。

他當做到這個位置，很多東西都唾手可得，但他不是那種人。

說他惜羽也好，說他潔自好也罷，總之，這麼多年，跟在他邊的人都知道，他喜歡了還讓別人知道的，只有一個，就是曲簡杭。

沒想到今天要給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買禮。

看著下屬滿臉的詫異，嚴城禹忍不住笑了笑：“想什麼呢，是曲總的兒。”

下屬這才恍然。

說通了。

不過，這是不是說明，兩人好事將近，所以才讓嚴城禹和兒見面。

下屬連忙恭喜嚴城禹。

嚴城禹說：“我倒是想收下你這句恭喜，就是實在不到時候。道阻且長，我還要繼續努力。”

他早就不是年輕力壯的頭小伙，但遇見曲簡杭，上曲簡杭，追求曲簡杭，的確是他生命中唯一一次那麼激烈的。

他都這個歲數了，再過兩年就知天命了，沒想到還能被迷了心。

給林西音的禮，他提前告訴了曲簡杭，問是不是合適。

曲簡杭說：“是不是把整個家都拿出來了？”

嚴城禹是大，但他向來沒有，居高位，也不可能高調張揚。

工資的確不，卻沒法和做生意的掙錢多比。

他給林西音買的東西，肯定不便宜。

嚴城禹笑笑：“是不是嫌我窮了？”

其實他兒子有錢，但嚴城禹向來兩袖清風，也過慣了清苦日子，并不喜歡驕奢逸。

曲簡杭說：“奇怪了，難道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是大富翁？”

嚴城禹老實回答：“不是。”

“那就是了，那時候沒嫌棄你，現在也不會。”曲簡杭說：“何況，我只是找個男人睡覺，管他有沒有錢呢。”

“你呀。”嚴城禹知道向來是這麼說話的：“就氣我吧。”

曲簡杭說：“給你提個醒，別第一次見就遲到，留個壞印象，我可不負責。”

“放心。”嚴城禹說：“天塌了我都去。”

到了約定的那天，曲簡杭沒著急出門。

林西音看看時間，還催：“媽，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急什麼。”曲簡杭說：“他這個點估計還在開會，我們過去也是等，不著急。”

林西音哦了一聲。

曲簡杭說：“其實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十全十。媽媽要是真的想找一個人陪著我，也不是找不到。但怎麼說呢，這麼多年，也只有一個嚴城禹能我的眼。”

“我知道的，”林西音說：“媽媽追求的，是神伴。”

“倒也不是。”曲簡杭笑笑：“你見了就知道了，他吧，還算老當益壯。我可不喜歡老頭子，特別是肚子大的那種。”

林西音聽了有點想笑，還有點害。

曲簡杭用手肘了：“說起來，裴牧野這個人先不做評價，但他材好的。”

林西音更窘了。

當媽媽的，怎麼會和兒討論這樣的問題。

曲簡杭說：“這有什麼好害的，人和男人在一起，除了因著，家庭，責任，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啊。又不是柏拉圖，也不是六清凈了。”

林西音紅了臉。

曲簡杭說：“別的不說，你要是睡了裴牧野，也不吃虧。”

“媽！”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曲簡杭說：“臉皮怎麼這麼薄啊，這可不行，得練練。”

這怎麼練。

林西音說：“媽，還走不走了？”

這語氣，帶著點不自覺的撒。

曲簡杭笑著抱抱：“走走走！”

是個很開明也很時尚的媽媽，什麼話題在看來，都能聊。

但兒的格，其實有點像去世的人。

比較斂。

說到生理需求，竟然還會害。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不經人事的小姑娘。

兩人到了飯店，進了包廂，一眼看見了嚴城禹。

“你竟然來了。”曲簡杭拉著林西音進來：“稀奇啊。”

兩人每次約會，基本都是曲簡杭等他。

林西音看過去。

嚴城禹看上去像是四十歲，材高大，面目冷峻，帶著上位者的威嚴和氣勢。

五是好看的，稱得上一句劍眉星目，再加上男人的沉穩氣質，真的很捉人眼球。

“，這是嚴城禹。”曲簡杭說完去看嚴城禹：“我兒，林西音，你可以。”

“嚴叔叔好。”

“，你好。”嚴城禹主手過來：“以后多多關照。”

林西音跟他握了手。

曲簡杭笑道：“你可真有意思，讓我兒關照你什麼？你一個長輩，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嚴城禹說：“讓關照我，以后讓媽媽罵我，我結結晚輩，不行？”

曲簡杭說：“冤枉人啊，我什麼時候罵過你？”

“嗯，你沒罵過，你通常都是不理人。”嚴城禹說：“這比罵人還人難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

林西音能看出來，他們的，應該是很好的。

而且，他們之間有那種人之前的默契和覺。

是讓羨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