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公子謀 第三十六章 天作之合

容景話落，老皇帝騰地站了起來。

皇后本來站起來的子一向地上栽去，幸好後的孫嬤嬤及時將扶住。

與其同時，湖心亭呼啦地一聲站起來一大片人。其中包括德親王、雲王爺、夜天煜、雲暮寒、容楓、秦玉凝、容鈴蘭等人，人人都震驚不敢置信地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容景。

孝親王雖然沒站起來，但似乎也被驚得夠嗆，同樣不敢置信地看著容景。

其餘沒站起來的人全部化雕塑了一般，一不。

夜天傾臉剎那一黑，似乎忽然明白了什麼，死死地盯著容景。

夜天逸從剛剛站起來的那一刻之後面再無表。

湖心亭霎那之間靜得連風都不聞，所有人的目聚焦一線。此此景比剛剛雲淺月一句話的影響力不可同日而語。幾乎除了夜輕染在外的所有人都想不到容景會有如此請婚的舉，而且要娶的人還是雲淺月。

景世子是誰？那是榮王府世子，天聖第一奇才，天下百姓推崇敬仰。

雲淺月是誰？雲王府嫡，天聖第一紈廢，天下百姓嘲笑冷眼。

誰想到二人會公然請旨賜婚？

不但是老皇帝想不到，天下怕是無一人想到！

夜輕染雖然有所準備，但還是被雲淺月和容景剛一來到就請婚的舉給驚住了。看著二人單膝跪在地上，手握著手，他忽然心中酸鈍痛，他自認他喜歡雲淺月，但也不會有這般勇氣跪在皇伯伯面前讓皇伯伯請旨賜婚，心中的不甘忽然就退去了些。

雲淺月雖然知道容景對的心意極深，但還是被他那句「此生只此一妻，獨一無二。」的話心弦。一時間覺眼前面對的不是老皇帝和一眾人，而是無數蓮花盛開，芬芳明艷。想著今日即便老皇帝不答應，那麼得了這一句話也是滿足的。

一時間湖心亭數百人無一人說話，甚至連呼吸聲也不聞。

老皇帝震驚過後看著容景和雲淺月，不知道想些什麼，一時間並未開口。

皇后由孫嬤嬤扶著，看著地上的二人，震驚過後眸深流出一羨慕，也並未開口。

雲王爺老臉灰白，似乎忘了呼吸。德親王勉強回歸神來看了夜輕染一眼，心底似乎歎息一聲。孝親王回過神來老眼出狠的笑意，榮王府和雲王府從始祖爺起便有不得聯姻的不文規定，容景和雲淺月卻公然挑釁皇上的忌諱，離死不遠了！

夜天傾臉沉，眼底毫不掩飾地流出憤怒，額頭有青筋在跳。他想起容景那句「秦小姐大才，堪當國母。」的話，這麼說容景對雲淺月早有預謀，偏偏他卻信了。如今父皇召回七弟，他坐了二十年太子如何能不後知後覺的明白因為他太急在父皇面前失了心？一時間恨極，卻是發作不得。

夜天逸悄無聲息坐下，臉上面無表，看不出想些什麼。

其餘人依然於震驚中回不過神來。

「不行！我不準！」湖心亭外忽然傳來六公主一聲大喊，打破了沉寂。

雲淺月眼睛瞇了瞇，想著早先是不是太手了？居然讓這個人這個時候站出來攪局！

容景仿若未聞，似乎沒聽到六公主的聲音。

眾人被這一聲大喊驚醒，都順著聲音看去。

只見六公主提著擺從玉橋疾步跑來，朱釵環珮隨著跑發出清脆的響聲。小臉上淚痕未退，幾步就跑進湖心亭，推開擋住路的夜輕染，站在容景和雲淺月前面，對老皇帝急促地大聲道：「父皇，我不同意！」

老皇帝此時回過神來，看著六公主，一時間並未說話。

「父皇，我不同意！您不能答應！」六公主又大聲道。聲音不止湖心亭眾人聽得清楚，就連湖心亭外留守的太監宮護衛也全部聽得清楚。

「哦？你不同意？你不同意什麼？朕不能答應什麼？」老皇帝看著六公主，終於開口。

「我不同意景世子娶雲淺月，更不同意雲淺月嫁給景世子！」六公主道。

「哦？你因何不同意？」老皇帝挑眉，老眼深邃地看著六公主，眸掃見容景和雲淺月，眼底深凌厲如劍。

「雲淺月不配景世子！」六公主對上老皇帝的視線，似乎豁出去了一般，大聲道：「紈不化大字不識琴棋書畫不詩詞歌賦不懂沒有任何禮數教養囂張跋扈名聲污濁連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景世子，他憑什麼要嫁給景世子？景世子是天聖第一奇才，豈是雲淺月能污濁的？所以兒臣不同意。試問天下有幾人同意？」

「這就是你的理由？」老皇帝揚眉。

「是！」六公主腰板得筆直，答得乾脆。

老皇帝點點頭，眸掃了一圈，「在座眾人也是一樣想法？」

眾人無人開口。

「有誰和六公主一樣想法？站出來讓朕看看。」老皇帝看著眾人不，沉聲問：「難道都沒有嗎？」

「老臣和六公主一樣想法，雲淺月的確不配景世子！」孝親王瞅準機會站了出來。

「臣也和六公主一樣想法！雲淺月不配景世子！」冷疏離也站了出來。景世子雲端高，天下人人推崇敬仰，天下子莫不對其心儀，但都而卻步，自知難以攀配，不敢污濁。憑什麼雲淺月能讓景世子說出「此生只此一妻，獨一無二。」的話？

「兒臣也和六妹一樣想法！」夜天傾也沉聲開口。他那日從和秦玉凝定下名分後，卻每每面對秦玉凝提不起任何心緒，想到的只是雲淺月，這些年的一顰一笑，都如此生，更甚至追溯到十年前父皇四十五大壽時哭著喊著鬧著要他和七弟換府邸，將鼻涕眼淚抹他一，一直令他厭惡，可是如今再想起來卻覺得那時如此可。他覺得自己魔怔了。秦玉凝樣樣都好，符合他選太子妃的標準，也正是他心裡一直想要的子，雲淺月哪一樣都不符合，可是偏偏拉扯著他的心。即便他已經再無機會，但也不能讓容景就這樣娶了！

「嗯！還有嗎？」老皇帝看了一眼三人，看著不的眾人再問。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年輕的公子小姐們無人敢說話。外圍的那些朝中重臣都是伴君數載，此時見老皇帝這般問話焉能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皇室一直對榮王府和雲王府心有忌諱，但也只是私下而已，此時被景世子和淺月小姐公然請婚將忌諱架在明面上。他心中如何不惱？此時這般借六公主之話詢問眾人，自然是想借群臣之手要個反駁的說法。但是此事關係的人是景世子，景世子雖然還未曾朝接替王位，但早就已經是榮王府名副其實的當家人，深不可測，不可得罪。眾人一時間都不敢貿然開口。

「德王兄？雲王兄？卿？你們有何看法？」老皇帝見無人說話，老臉沉了一分，看向德親王、雲王爺、丞相。

三人聞言立即出列一步。

德親王看了一眼臉灰白的雲王爺，猶豫了一下，當先開口，「景世子是榮王府世子，淺月小姐是雲王府嫡。這可是大事，要慎重。」

「德親王說得對，的確要慎重！」丞相連忙跟風。

「嗯，雲王兄如何想法？你可是事先知曉？」老皇帝看向雲王爺。

雲王爺心中早已經翻起滔天巨浪，他雖然知道景世子和淺月相互之間太過親近親不對，但因為老王爺支持，所以他也無權阻止，更何況也阻止不了。可是怎麼也料想不到二人今日敢當眾請旨賜婚。他早已經渾冷汗，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

「雲王兄沒有想法嗎？」老皇帝看著雲王爺挑眉，帝王威嚴盡顯。

雲王爺到來自老皇帝的力，這是迫使他認清形勢。他白著臉看向容景和雲淺月，二人從說過一句話之後便單膝跪在地上一不，再不發一言。此時似乎到他的目，容景抬頭淡淡看了他一眼，雲淺月眼睛眨了一下。他忽然不知道打哪裡來的一勇氣，沉聲恭敬地開口：「回皇上，景世子雲端高，老臣自然願意有此乘龍快婿！」

雲淺月角微微勾起，覺得這個爹還不是百無一用。

「哦？」老皇帝老眼瞇起，「這麼說雲王兄是贊同的了？關於六公主所言，你家的月丫頭可是配不上景世子的，你如何說法？」

「夫妻相之道不言誰強誰弱。景世子既然願意娶淺月，心中必定有一桿秤。」雲王爺頂著力沉聲開口。此時這般形勢，無論對錯，已經容不得他退。頭是一刀，頭也是一刀。他此時也豁出去了！

「哈哈，好一個夫妻相之道不言誰強誰弱！雲王兄這些年看來是悟道了！」老皇帝哈哈大笑一聲，卻是任誰都聽出來沒有毫笑意。須臾，他轉頭看向邊，沉聲道：「皇后，你是月丫頭的姑姑，也是最有權利說話的人，你怎麼看？」

皇后一直由孫嬤嬤攙扶著，臉發白，同樣怎麼也想不到才找了雲淺月敘話，今日景世子便和上演了這麼一出。這豈不是公然挑戰皇室威儀？有什麼後果他們二人能不清楚？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二人瘋了，可是想起那日雲淺月冷靜地說出「傾覆了天下又如何？」時的語氣，便覺得生出今日之事也不例外了。

「難道皇后沒想法？」老皇帝見皇后不說話，再次詢問。

皇后離老皇帝最近，自然比雲王爺更能清晰地到高山般的力。在宮中生活了二十餘年，對老皇帝的心機手段更是能比別人領會的深，子了一下，雖然多年想要反抗，打破這種死寂的生活，擺雲王府兒悲的命運，可是想到老皇帝的手段，依然不控制地生出懼意。想著若是自己同意，那麼這宮中大約從今以後再無自己的立足之地了。可是若不同意，下面的一對有人也許就因為一句話而不得圓滿。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只覺得怎樣說都不得兩全。

「看來是將朕的皇后給驚嚇住了！」老皇帝聲音聽不出緒。

「臣妾不是驚嚇住了，是實在沒有想到我們紈不化的月兒能得景世子垂青。」皇后忽然開口，不看老皇帝，看向容景和雲淺月，姿態溫婉端莊，「嫂嫂去時托付臣妾好好照顧月兒，這些年臣妾卻沒有教導好，養了這副紈的子。但皇上也說月兒是真，試問天下子能有幾人有的真？正如兄長所言：夫妻相之道不言誰強誰弱。既然景世子願意娶，而且言：今生只此一妻，獨一無二。那麼臣妾自然也樂見其！」

老皇帝老眼瞬間出厲，看著皇后。

皇后當沒看到，推開孫嬤嬤，筆直而站。大紅服飾雖然厚重，但遮掩不住眉眼間的堅定決然。這一刻將皇上邊一眾妃嬪全部都比了下去。當得上一國之母，母儀天下。也想明白了，這些年在皇宮如坐死牢，已經沒有希。而雲淺月不同！既然已經讓皇上廢除祖訓，今日即便不能再打破雲王府和榮王府不得聯姻的不文規定又何妨？總歸是讓雲王府的兒不再聽從命運擺佈。幫不上忙，但也不能為了保全自己而不顧他們。哪怕是皇上會殺了，此時也要同意。

雲淺月心中溫暖，想著這個姑姑不枉費今日一番施救！看神大約還不知道老皇帝想要借素素之事廢除，但在不知道的形下做到這一步才更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