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公子謀 第三十八章 願者上鉤

容景眼中滿滿的都能將一座冰山融化。更何況融化一個人？

雲淺月覺得要被他融化了！而且融化得心甘願！天為被，枯籐為床，雲霧為爐，覺整個人要被烤著。稍微有一神智就是想著會不會疼……

據說是很疼的！

「今日雖好，但我不願委屈你。」容景忽然低聲一歎，子離開雲淺月稍許，一雙眸子笑意深深地看著的小臉，雲霧中燦若雲霞，恍如仙子。他低低一笑，又俯下頭在瓣輕輕一吻，聲道：「我知道你心是願意的就行了！」

雲淺月覺的心如坐雲霄飛車，在他點破願意的時候臉騰地紅了！剛要開口說什麼，容景忽然抱著飛而起，離開枯籐，凌雲直上，向山崖上飛去。

雲淺月一怔，偏頭看向容景，訝異地道：「你武功恢復了？」

「嗯！」容景應了一聲，頃刻間帶著雲淺月飄落在崖上。

輕功高絕，落地無聲，甚至連兩人的袂都沒發出聲響。

雲淺月覺得這輕功比高出許多，一把推開他，氣惱地道：「你武功早就恢復了對不對？你居然還讓我帶著你過百花園的湖面，居然還讓我帶著你飛躍宮牆，居然還讓我帶著你從對面飛躍山澗過來險些掉下去，你……你這個……唔……」

雲淺月連珠炮的話語還未說完，容景已經重新將攬在懷裡低頭吻下，堵住了未出口的話。子本就因為剛剛在半山崖的枯籐上因而渾，如今更是推卻無力，這一吻將所有的火氣都給吞回腹中，進而在由他的攻勢將火氣融化。

直到全部就雲淺月腹中的惱火融化盡，容景才意猶未盡地放開雲淺月，笑看著。

雲淺月氣吁吁伏在他的懷裡，連再氣惱的力氣都沒了。記得有一句流傳甚廣的話，說男人的是讓人閉的最好武，果不其然！瞪著容景，虛弱地道：「你這個……騙子！」

怪不得絃歌有功力都承不住的《十面埋伏》曲，怪不得寶馬發足狂奔癲狂而他無事。這個混蛋武功恢復了！他武功本來就比高，又同出一脈，怕真傷了他沒武功護的子，將音符用力掌控都向外擴散了去，他自然安然無恙。

容景輕笑。

「你個黑心的！」雲淺月語氣憤憤，想著今日當眾扯了他腰帶著他掠過百花園的湖面上湖心亭就臉紅，要是早知道他已經恢復武功，打死都不上當，還維護他狗屁的名聲。

「乖，不氣，我武功不過恢復一日而已。就想著給你個驚喜。」容景抱著雲淺月無骨的子輕輕拍著，聲道：「後來見你為我出手，實在是心悅至極，忍不住讓你多做一些。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哼！」雲淺月不買賬。還不是故意的？誰信！

「為了將功補過，我今日烤魚給你吃，如何？」容景低聲詢問。

「好！」雲淺月立即答應。他恢復武功是好事。以後這種帶著人飛躍的勞累活都他干了，又能讓他將功補過，何樂而不為？

容景低笑，「你負責抓魚！」

「好！」雲淺月點頭。抓魚在行！不會學習那日夜輕染抓魚就了！

「你負責殺魚！」容景又道。

「好！」雲淺月想著殺魚也在行。

「你負責生火！」容景又道。

生火？貌似不在行。仰頭看著容景，「你做什麼？」

「給你烤魚！」容景道。

「你就只烤？」雲淺月挑眉。合著打雜的活都干了？這還做給烤魚？將功補過？

「嗯！我只會烤。」容景迎上雲淺月的視線，面有些不自然。

雲淺月無語，折騰了一日到如今大半夜就吃了一盒糕點，肚子早就扁了，點點頭，有些無奈地道：「好吧！不會烤也沒關係，會吃就行。」

「好！」容景笑著點頭，抱著雲淺月飛而下。

袂輕若無聲，距離這麼近，雲淺月都覺不到容景半氣息，想著人比人氣死人。洋洋自得的武功在人家面前還是差了一大截。

足尖幾個點地起落，容景帶著雲淺月來到了半山腰。

半枝蓮的香味鋪面而來，瀑布飛流直下，香泉水聲潺潺，靈臺寺暮鼓沉沉的鐘聲在山間迴旋。此靜結合，令人心神澄淨。

容景放開雲淺月，聲道：「去抓魚！我去撿柴！」

雲淺月輕輕嗅了一口山間清新澄淨的空氣，掃了一眼此，正是兩個月前和夜輕染在此烤魚的地方，如今一點兒痕跡也沒有了。點點頭，彎撿起一樹枝，又採了一片蓮葉，藉著天空的星和靈臺寺照亮整個香泉山的燈火走向河邊。將蓮葉扔在河面上，飛而起，輕飄飄落在蓮葉上，低頭注視著河面的靜，但見一落下，水流裡有睡的魚被驚起，樹枝落下，不過片刻間就紮了一條二斤的魚上來，仰頭看著容景，得意地拿給他看，「怎麼樣？」

「不錯！」容景正撿起兩乾柴，聞言抬頭，笑著點頭。

「接住！」雲淺月將魚扔過去。

容景用兩乾柴輕輕將魚夾住。彎採了一片蓮葉，將魚放在了蓮葉上。

雲淺月覺得這人真是一個貴公子，手不沾腥。低頭再次看向河面，問道：「你吃多？我們別浪費，殺生睡的魚我真不忍心啊！」「一條！」容景輕笑。

「我差不多得兩條。那就三條吧！」雲淺月想了一下道。

「老衲也吃兩條！」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

雲淺月猛地抬頭，沒看到人，等了半響，依然不見袂聲和人聲來到，看向容景。

「是普善大師。如今大約還在藏經閣。你看不到人的。」容景笑道。

原來人還在藏經閣，怪不得看不到！這大約就是千里傳音的了！顯然這人武功高深。這聲音很是悉，今日上午時候和夜天逸來靈臺寺找他拿回兩封信封，裡面的人雖然沒看到臉，可是這聲音不就是這老和尚嗎？原來普善大師。似乎比天下第一高僧靈大師還要長兩個輩分，年歲早已經過百了吧！疑地看著容景，「和尚也吃魚？」

「普善大師最的就是這香泉山的烤魚。因為屢次犯戒，才被貶去了看守藏經閣。但是藏經閣的數萬本經書也沒將他的習改過來。一聽見我們烤魚。自然就忍不住犯饞蟲了！」容景笑著解釋。

雲淺月恍然點頭，「那就五條吧！」

「不，普善大師說兩條，你最也要給他烤四條。」容景笑著搖頭。

「有那麼大的胃口嗎？」雲淺月本來要去扎魚的樹枝一頓。

「有！」容景點頭。

「哈哈，還是景世子瞭解老衲！老衲知己也！」普善蒼老的聲音再度傳來，顯然心極好，容景的話說到他心裡去了。

「能得大師一句知己，容景榮幸之至。」容景淺笑。

「你們快些烤，老衲去山下整兩罈好酒來。」普善大師隨著尾聲落，似乎人已經遠去。

雲淺月目瞪口呆，想著這老和尚不止吃，還喝酒！看向容景。

「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酒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嗎？普善大師有一顆向佛向善的心就足夠了！」容景笑道。

雲淺月撇撇，這話是說著好聽的，不過是為了和尚饞犯戒找個借口而已，低頭去繼續找魚，嘀咕道：「做和尚的沒有做和尚的樣子，不如回家烤紅薯！」

容景輕笑，不再說話，彎去撿乾柴。

不出片刻，雲淺月扎夠了七條魚飛上了岸，看著蓮葉上放了一堆翻著肚白的魚，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念罷，放下手，對容景詢問，「有匕首嗎？」

「見你有慈悲之心，我以為你不再殺這些魚的。」容景也撿夠了乾柴回來，放下乾柴，取出一把極端小緻的匕首遞給雲淺月，笑著道。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開始作利索地殺魚，一邊問道：「知道什麼做食鏈嗎？」

容景在雲淺月面前蹲下看著作利索地殺魚，聞言笑問，「什麼做食鏈？」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紫泥。」雲淺月話落，冠冕堂皇地道：「你看這七條大魚，吃了多條小魚？小魚有吃了多只蝦米？蝦米又吃了多紫泥？所以，它們被你我吃了也是應該。就就做食鏈，因果循環。」

「你說得有理！」容景誠以為然。

雲淺月想著中華上下五千年文明的華所得，自然是有理的！

「好一個因果循環，小丫頭很有佛嘛！」一聲蒼老的聲音響起，話落，人到。

雲淺月抬頭看去，見是一個鶴髮的老頭，穿袈裟，手中提著兩罈酒，他剛一到來，四周空氣中都流著一陣撲鼻酒香。仔細地看了老頭一眼，腦中自蹦出「返璞歸真」四個字。這個老頭的境界顯然比靈大師的佛武功要高深許多。靈大師帶著塵世的煙火氣，而這老頭雖然手中拿著兩罈酒，卻是不見半煙火氣。此時倒是相信了容景剛剛所說「酒穿腸過。」的話了，這話擱在別人的上也許是空談，擱在這老頭的上便可見其道行了！

「好酒！」容景聞到酒香，看著普善大師兩罈酒讚了一句。

「自然是好酒！酒娘子的散酒一般釀酒人是不及的。我老和尚從太婆婆喝到婆婆又喝到釀的酒。一直喝了百多年。就好這一口，別的酒都過不了我的酒癮。」普善大師哈哈一笑，將兩罈酒放在雲淺月面前，對道：「小丫頭，你烤魚，我和景世子對弈一盤。除了百年前的榮王外，老和尚再沒和誰對弈過。今日就和他的後人對弈一局。」

「好！」雲淺月答應的痛快，本來也沒指讓容景這個貴公子手烤，看他那一珍貴的月牙白錦袍和那一雙玉指就覺得煙熏火燎的讓他烤魚實在糟蹋，還是自己幹了吧！

「怎麼樣？景世子？可是帶了棋來？你沒帶老和尚回去取來。」普善看向容景。

「自然帶了！」容景從懷中取出棋盤。

「嗯，墨白玉棋，好啊。」普善老眼一亮，不顧地上雜草泥土，當先盤膝坐了下來。

容景一擺，也不顧地上雜草泥土，盤膝落座。

雲淺月一邊殺魚一邊掃了一眼容景取出的棋盒和對面的老和尚，總覺這個傢伙非要今日來烤魚是有預謀的，大約目的就是面前這個老和尚，要相信他從來可不做無用的事兒。

「大師執黑子還是白子？」容景擺好棋盤，問普善。

「黑子吧！當年榮王喜黑，老衲執白子，如今你喜白，老衲自然執黑子。」普善道。

「老師向善！」容景將黑子的棋盒放在普善面前。

「什麼向善不向善的，你個小娃娃比你曾祖父還能裝！說吧。輸贏幾何？」普善問。

「一局定輸贏。」容景笑道。話落補充道：「一局正好喝酒吃魚。」

「哈哈，好！那就一局。」普善點頭，看著容景，「輸者如何？」

「輸者可以對贏者提一個要求。」容景道。

「我老和尚知道你今日就是有求而來。偏偏還引我上鉤。」普善一副果然如此的神。

「大師是願者上鉤！」容景淺笑，「我不一定能贏，大師也不一定會輸。這一局棋輸贏未知。我若輸了，大師同樣可有對我提一個要求。我想大師不會沒有要求對不對？」

「哈哈，說的不錯！老和尚正是如此。當真是願者上鉤。」普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