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徐北枳的開誠布公染,陳錫亮也直言不諱道:“道理我懂,事實上這次來清涼山,在路上也想過不,只要戰事落幕,流州不但能夠在北涼道跟其它三州平起平坐,甚至有可能會是離朝廷心目中的重中之重。”
徐北枳點頭沉聲道:“對!正是此理。一旦北莽退,再不敢興兵西北邊境,那麼朝廷指不定就要派遣一位文趕赴流州,負責幫著離坐鎮邊陲,那可就不是楊慎杏擔任節度副使這麼安分守己了。此舉看似荒誕,但早有前例有跡可循,兵部侍郎許拱巡邊兩遼不去說,那麼多節度使經略使從太安城撒出去,有哪個是省油的燈?王雄貴,盧白頡,元虢,韓林,溫太乙,馬忠賢,如果不論敵我立場,其實都不算什麼庸人。”
陳錫亮皺眉道:“怕就怕到時候朝廷讓國子監左祭酒姚白峰前往流州,姚祭酒本就是北涼人氏,即便在廟堂,對北涼也素來親近,這位理學宗師主流州,不管是王府還是場上下,想來都樂見其。”
徐北枳很快就接話道:“是啊,如同張巨鹿在離,未必就肯事事為趙室一家一姓考慮,姚大家與碧眼兒子相似,回到了北涼,難免多半就要為朝廷著想了。”
陳錫亮苦笑道:“看來我是該爭一爭流州別駕的位置了。”
徐北枳瞇眼道:“未雨綢繆,我看最好還是把刺史也一並收囊中,想必朝廷也沒那臉皮讓姚白峰回北涼做一州別駕吧?”
陳錫亮笑了笑,“做個一道經略使,也算名正言順。”
徐北枳撇道:“在清涼山上當經略使?還不被宋明他們幾個吃得骨頭不剩?何況不是去流州的話,有幾個離員膽敢跟著姚白峰跑到北涼王府當?那還不是每天一大早起床都要著脖子,慶幸自己腦袋還在肩膀上?”
陳錫亮忍住笑,點頭道:“倒也是。”
他們後突然有人喊道:“橘子,錫亮,我突然覺得好些了,要不你們坐車,我來給你倆當馬夫?”
馬車附近的白馬義從都會心一笑。
徐北枳轉頭著邊同齡人,問道:“怎麼說?”
陳錫亮一本正經道:“可以有。”
兩騎同時撥轉馬頭。
坐在車夫位置上的北涼王徐年,看著這兩位北涼謀士緩緩而來。
他突然舉目遠眺。
有位聽閣枯槁文士,他死後無墳,那壇骨灰就撒在了這北涼關外。
大江南,大江北。
南山南,北涼北。
南方有江南,三千裡。
北涼有墓碑,三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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