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方平給了錢，就意味著云崢可以離開趙公山，后面如果有什麼大學問可以作，就不關云崢這種低級武的事，一件剿滅山賊的功勞在武備松弛的大宋還有很多的工作可以做。

一千三百貫有上萬斤重，再加上賞賜的銅錢，兩萬斤重的份量，就需要一千人自己扛下去，這不算什麼事，每個軍卒唯恐自己背簍里的錢裝的不夠多。

云崢不在乎張方平和種諤以及那些員的眼，和另外一個軍卒一前一后的抬著一自家兄弟的尸，徑直下了山，同時命令窩牛山的傷兵也在山腳集合，到了那里，就有家眷們準備好的牛車在等候。

種諤瞅著那些員不屑的看著云崢，朝張方平大聲道：“想要當好一個將主，為部下吸膿裹傷是名將風范，當年吳起，龐涓，白起，廉頗，李牧，后來的李世民，李靖，誰不是這樣過來的，戰場上一個個殺的紅了眼，如果手下的弟兄不認這個長，死的最快的就是長，一個好的長只需要防備敵人的箭矢，不好的長，就要被兩面夾擊嘍。

所以啊，死在流矢上的員，要比戰死的多很多，天知道是敵人殺死的，還是自己部下殺死的，將軍，沒那麼好做。”

張方平點點頭，云崢在甲子營的公平他這段時間了解的很清楚，修建了一座大磚窯就功的攏住了部下的心思，自己平日里在軍營也沒有多特殊的地方，和軍卒在一個大鍋里攪馬勺，這讓張方平非常的驚訝，因為他聽蘇洵說過，云崢是一個喜歡食的，能克制住自己的。低下段把自己的事做好的人，張方平認為這樣的人已經算是一個可造之材了。

云崢在山林里下達了閉口令，路過激戰的正酣窩牛山的時候。也是一言不發，好像這里的事與自己完全無關。

看到梁楫他們躺在泥地上。云崢的臉頰不由自主的搐兩下，直接下令讓他們隨自己離開，黃胄也是滿臉的煙灰，狼狽不堪，還以為把趙家三兄弟的人頭挑上去，這些人就會束手就擒，沒想到起了反作用。明知必死之下，山寨里的抵抗更加的激烈，男老已經一起上陣了，這讓窩牛山的戰斗顯得尤為嚴酷。雖然兩度攻上山寨，卻被悍勇的盜匪生生的頂了回去。

“都虞候，你的人不能走，老夫的下一波攻擊需要你們做后援！”黃胄斬釘截鐵的對云崢說，他很希拿云崢的這千把號人到戰場上當炮灰。這也是慣例，廂軍從來都是攻城的先驅，這在軍看來非常的順理章。

梁楫悲憤的看著黃胄，正要說自己上去就行，反正都是傷兵。死了也就算對上有一個代，還能保住大部分沒傷的兄弟，傷兵送死這樣的事，也是廂軍的存活之道。

云崢瞅著梁楫見他不彈，跳起來一掌到他的后腦勺上罵道：“老子的命令你沒聽見是不是？”

梁楫驚愕的看著自家的將主，不知道說什麼好，愣了一下才想起將主的命令是下山和家眷匯合，在黃胄和云崢的命令之間，梁楫當然選擇自家將主的命令，傷兵們立刻就互相攙扶著高高興興的隨著背竹筐的兄弟下山，不時地掀開背簍上覆蓋的大樹葉子瞅瞅里面的錢財，走起路來都神了好多。

“你敢抗命？”黃胄臉鐵青，前一步手按在刀柄上，至要云崢膽敢說個不字，他準備立刻將云崢斬于刀下，軍的都監斬一個廂軍的都虞候本就不算是，更何況這是在戰場。

“嗡”的一聲響，黃胄立刻后退，他聽得出來這是強弩的聲音，而且自己就是目標。

一枝弩箭沒地面大半，就在他的腳前面，他剛才如果不退，這枝弩箭就會釘在他的腳上，黃胄還沒有發火，就聽見云崢暴跳如雷的吼道：“你他娘的就是一個蠢貨，一千五百人把一個小寨子沒辦法，死了都活該，我那邊都班師回營了，你還在寨墻上爬，為武將不知道知恥后勇，還有臉拿我的兄弟去當替死鬼？

你他娘的委屈？你有老子我委屈？我是豆沙縣的遴選的案首，老師是京師里的顯謨閣侍制右諫議大夫，現在的老師是彭蠡先生，岳父是陸籍，好好地文被弄武將，我他娘的跟誰說去？我有這樣的淵源，你以為就不能東華門唱名嗎？

你他娘的一介武夫，也敢在我面前咆哮生事，再敢靠前，老子的弩箭就會釘在你子孫上，了不起代替你奪下城寨，反正你已經把山寨里的人消耗的差不多了，只要我拿下城寨，防使那里最多被訓斥一番，老子斬了趙三炮，擒了劉凝靜，這樣的戰功到了管家面前都能揚眉吐氣，你算什麼東西。”

云崢罵完了，轉就走，本不給黃胄反駁的機會，口呆舌笨的黃胄被氣得三尸神暴跳，指著走遠的云崢會喊：“你竟敢違背軍令！”

云崢邊走邊大笑，朝后面挑起一中指狠狠地鄙視了一下黃胄，帶著自己的人就消失在林間。

黃胄大吼著要云崢好看，一個和黃胄關系不錯的參軍對黃胄說：“都監還是安心作戰吧，都虞候來歷詭異，剛才說的那些關系只是明面上的，你知不知道一位參軍死在了甲子營，說是死于盜匪之手，防使信了，所以死了也就白死，據老夫得知，人家關系可不止這些，你是武將，到時候打司你都不占優。”

黃胄雖然是個人，但是也是場上的頭，否則也做不到都監的位置上，強忍下自己的怒火，準備等自己拿下山寨再說，武將的手頭沒點功績，沒法子說話。

自己這次來強攻窩牛山本就是被人陷害了，那個小王八蛋因為自己的錢被人家搶了，這才和趙公山結下死仇，玩命的要報復，自己何辜啊，非要帶著部下在這里死磕。

梁楫的膛不由得得老高，他邊的軍卒也是這樣，赫赫有名的黃閻王被將主差點氣死，這就是驕傲啊，剛才無意中聽到了將主的來歷，什麼顯謨閣右諫議大夫之類的職他聽都沒聽說過，不過黃閻王聽到之后就不敢追過來，哈哈，這就是底氣。

都說跟著狼吃，跟著狗吃屎，相比以前的將主連兄弟們的口糧都要克扣，現在的將主比那樣的蠢貨高明一百倍，一千倍。

再瞅瞅云崢在的天氣里汗流浹背的抬戰死的兄弟，梁楫認為，跟著這樣的將主把命丟了都不算冤枉。

梁楫想要把擔架接過來，被云崢一聲：“滾”就給攆跑了，云崢比誰都清楚，這個時候自己到底該干什麼。

到了山腳下的時候，能彈的家眷都在這里等候，在彭九和憨牛的約束下，也是靜悄悄的，戰死的尸骸全部放在牛車上，小心的用油布遮蓋好，傷的軍卒也上了牛車，一半的背簍也被放在牛車上，剩下的全部被那些家眷用獨車推著向都江堰邊上的軍營快速的行走，沒人說話，整支隊伍在蒙蒙雨細里如同從地獄里出來的鬼怪一般安靜。

回到了軍營，等到所有人都進了軍營之后，大門就地關上，云崢非常的疲憊，但是這時候還不到休息的時候，老廖將都府的名醫全部都請了過來，傷兵一到就迅速的開始療傷。

陸輕盈也過來了，云二想過來，被陸輕盈罵了一頓，只好跟臘留在家里，笑林，蒼耳他們這時候正在往家里趕，估計云二很快就不擔心了。

青布包著頭發的陸輕盈練地調配著軍營里的婆娘和半大的孩子，燒熱水，準備熱騰騰的飯菜，在凄風冷雨里泡了一整天，熱水熱飯非常的重要。

彭九上的被大夫包扎好之后，就守在堆錢的屋子外面，抱著自己的橫刀守衛，非常的警惕，螞蟻跑過來都會一腳踩死。

梁楫不明白自己臟一些為什麼會引起傷口潰爛，所以強忍著疼痛，被一個老婆婆把自己全的坎坎全部拿熱布巾子拭一遍之后，再拿酒清洗了一遍，才請大夫過來醫治。雖然大男人被人家看了，但是剛才喝了一口洗澡的烈酒，立刻就讓他覺得這點罪的還是非常值得，就是烈酒進到傷口里疼的厲害。

全的傷口都被包扎好了，這才被家眷們給抬到一張干凈的讓梁楫不敢上去的窄床，最下面是蓬松的金稻草，上面還有一床褥子，褥子上面還有一塊散發著味道的沒有染的麻布，麻布做的枕頭里塞滿了蕎麥皮，躺到床上的時候，梁楫舒坦的出來，回頭瞅瞅自家的兩個傻小子，大的瞅著自己流眼淚，小的抱著一很大的骨頭啃得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誰，梁楫慨萬分，娘的，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云崢面無表的對陸輕盈安排了很多事，在出門的時候才嘆一口氣說：“辛苦你了，不過你是我婆娘，跟著我罪也是沒法子的事。”

一句話把陸輕盈的眼淚給說下來了，自從知道丈夫要去攻打趙公山，自己的心就沒有安定過，直到剛才見到人，才算松了一口氣。

云崢洗漱了一下子，這個時候應該立刻進行恤，安定人心，將留在軍營里清點財務的老廖喊進來問了錢財的數額，心中有了一個大致的辦法，才命猴子去把軍營里的頭目和家眷中的長者全部喊到自己的營帳里開會。

ps：

第22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