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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換上了一黑的短褐，頂著月上了船。

大海一片漆黑，幸好有旱羅盤在手，劃船的親隨才能在海上辨別出方向。

梁王坐在船中，眼看著離岸邊越來越遠，海邊衛所的將士沒有發現他們。

第一步算是很順利。

接下來就要去換鷹船，等到天亮了，海上巡邏的船只會先發現平壤李氏的大船，等到他們打起來的時候，他再趁一路向北。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李兆會被大周朝廷拿下，最好戰死在這里，這樣他可以慫恿李氏與大周為敵。

梁王一笑，李氏沒有選擇，這件事敗后，大周定會向李氏出兵，有了高麗遮擋，朝廷的兵馬不會直接近大寧，他會帶兵前去高麗坐鎮，將高麗變兩軍戰的主戰場，等到耗了李氏的軍隊，他就會將高麗握在手中。

一時拿不下昏君的皇位，在高麗休養生息也是不錯，下次再集結軍隊攻打昏君，昏君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昏君的兒子會長大，貴妃黨豈會善罷甘休，他總能找到機會。

梁王笑了一聲，這著實不能怪他，若是當年父皇能夠扶他上位，將魏氏嫁給他，豈會有今日的局面？

梁王不再思量，聽著海浪聲響，覺到小船向前，他開始靜心養神。

……

唐氏盯著桌上的沙，聽到王爺還活著的消息，這才放下心安睡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又醒過來，再將所有事都核查了一變，李氏的大船到了，他們的小船也準備妥當，只等侯爺趕過來之后，他們就坐船離開，還派了人手去衛所盯著，只要那邊有巡邏船只下海，就會收到消息。

這一晚很是平靜，看起來大周朝廷沒有察覺出異樣。

“夫人。”紫鶯帶著梁王爺邊的暗衛進門。

見到暗衛，唐氏立即道：“王爺可到了？”

暗衛搖頭道：“還沒有，不過王爺囑咐讓夫人先上李氏的大船，他稍后就會到。”

聽到這話，唐氏心中又安定了幾分，不過堅持道：“我還是等到王爺一起走。”

“王爺說了，魏元諶追不舍，說不得會跟過來，到時候船上的人太多，反而會拖慢速度。”

暗衛的話點到即止。

唐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畢竟還帶著幾個眷，遇到危險就是負累。

“那我們就先坐船離開，”唐氏看向暗衛，“你們留下保護王爺，無論如何要將王爺送上李氏的大船。”

既然拿定主意，事不宜遲馬上。

唐氏帶著人到了岸邊，早有船夫在那里候著了，終于坐上船，向李氏大船的方向劃去。

后一片安寧，唐氏抬起頭看天空，正在思量再過多久能看到李家大船。

“夫人，”紫鶯喊起來，“你們咱們后面是不是有一艘船。”

唐氏不一驚，轉頭看過去，黑暗中仿佛有一盞燈在晃。

不對，半空中怎麼會有燈，不對……那是船。

唐氏幾乎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生怕驚了那大船。

“咣咣咣”燈晃的地方，傳來一陣敲鑼聲響。

那船發現了們。

“快劃……快點……”紫鶯催促，“不要被他們追上了。”

劃船的船夫哪里還用得著吩咐，聽到響他們就知曉發生了什麼，天還沒亮，大周的船只應該不會在這時候下海，除非是發現了什麼靜。

“停船，停船……”

敲鑼聲停下，接著是喊聲，那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

唐氏攥起手，可能還來得及。

“不對……”唐氏忽然拉住了紫鶯，“我們不能去找李氏的大船，這樣會將衛所的兵馬引過去，到時候侯爺要如何？”

紫鶯愣在那里。

“換個方向，”唐氏拿定主意，“我們去別的地方。”哪怕被朝廷抓住，也要保住王爺。

“夫人，”紫鶯不道，“您被抓住，份就遮掩不住，可能……”

只要王爺能活下來就好，唐氏吩咐船夫：“照我吩咐的去做。”

船夫不敢反駁，快速繼續前行，唐氏地抿住，做好準備會被朝廷抓住。

太還沒升起，天慢慢亮起來。

褪去了一層黑暗，終于能看到海面上的形，船夫停下來，不遠的海面上有一艘大船在向他們靠近。

船夫不敢置信：“夫人，那是李氏的船，它好像迎著我們來了。”

唐氏愣在那里，他們分明是要避開李氏大船的，難道慌弄錯了方向？還是李氏發現了他們的境，冒險前來接應。

應該是后者。

李氏以為王爺也在船上于是前來搭救。

唐氏后悔不已，早知道等著王爺到了之后再。

紫鶯上前攙扶唐氏：“夫人，我們先上船吧，上船再想法子。”

唐氏點了點頭，現在全都來不及了，也只能先登船，然后讓李氏靠近岸邊營救王爺。

就在唐氏將要登船的瞬間。

“嘭”地一聲，一顆火球從朝廷戰船中出來，在唐氏那小船后炸開。

一陣波濤洶涌，小船一陣晃，差點就此被掀翻。

“夫人，快……快走……”

唐氏被紫鶯等人護著爬上了李氏的大船。

登上船后，唐氏慌張地看著船上的護衛：“快帶我去找王世子……我有話要與王世子說。”

那護衛就像是沒有聽到唐氏的話，一不地站在那里。

唐氏皺起眉頭，勢好似有些不對，去過高麗幾次，經常進出李氏府邸，認識李兆邊的人，可現在船上這些人全都市生面孔，一個也不認識。

唐氏慌地向周圍看去，發現一個穿著甲胄的將士緩緩展開了一面旗子。

旗子中間寫著一個偌大的“魏”字。

唐氏瞪圓了眼睛。

這不是李氏的大船……不……這是李氏的大船，只不過……現在它屬于魏元諶。

唐氏轉想要從船上一躍而下，卻覺得有千鈞之力住了的肩膀，讓彈不得，接著一條繩索將綁縛起來。

……

“嘭”“嘭”。

火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梁王松了口氣，現在朝廷專心對付李氏大船，他就可以放心離開了。

“開船。”

站在福船上的梁王下令。

大船緩緩向前馳去。

“前方有船。”

“不對，后面也有船追過來了。”

“左面也有，右面也是……王爺我們被人圍住了。”

這聲音響起來之前，梁王已經看到了海面上突然冒出來的船只，不……它們不是突然冒出來的，而是躲在礁石后，就像是狩獵的獵人耐心地等待這獵踏陷阱之中。

該怎麼辦？

放下小船逃走？

梁王心思一，就聽到傳來一聲慘呼。

“有人登船了。”

打斗聲隨之傳來，幾個蛙人不知何時上了船，與船上的護衛殺在了一起。

“趙祺……趙祺……”

快速馳來的大船上有個人在竭力地呼喊。

梁王看過去，那是李兆。

瞧見了李兆，梁王眼皮一陣跳，是誰泄了今日之事？猜中了他的謀算？李兆若是知曉了一切，那高麗定然不會再為他所用。

看著四面來的船只，再瞧瞧腳底下翻滾的浪花，梁王咬咬牙避開李兆等人的視線，縱向海中躍去，雖然可能會被蛙人抓到，但總不能束手待斃。

梁王力向前鳧水，卻剛剛游了幾下，就覺到一個東西撲過來將他的雙死死地抱住。

梁王正要回頭去看，只覺得大上一疼，仿佛被咬了一口。

“咕嚕嚕”突然到來的疼痛，讓梁王邊翻出了幾個水泡，咸咸的海水跟著涌了他的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