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就給把服換了，下來的時候一直在掉淚。不過換好後就不哭了，也不肯再看公主吉服和朝冠。”玉瓶當時還很著急，生怕端惠公主在翊坤宮哭的事給主子惹麻煩。

李薇歎了口氣，讓玉瓶把端惠換下來的吉服等收拾好給送去。

“不用給，給的嬤嬤吧。”道。

養們進宮是可以帶他們府裡的人的，不過宮裡也一早就給們配齊了人手，到時看公主用著哪邊習慣再行刪減。

下午，李薇一邊在翊坤宮裡繼續看庫房裡的東西，一面不由自主的一直想著南三所裡的孩們。頻頻走神，想端惠和額爾赫們相得好嗎？會吵架嗎？

這樣下去，不到五點就迫不及待的把們喊來了。

看們進來時的神，仿佛相得還不錯。端惠一直跟在宜爾哈邊，連坐都跟坐到一起。紮喇芬就跟額爾赫坐一塊了。

李薇人上了茶和點心，問們都玩了什麼？

四個孩互相看了看，端惠起恭敬道：“回李額娘的話，姐姐們在幫兒臣整理行李呢。”

李薇讓坐下，笑道：“有什麼缺的的，就去找你姐姐們。”

讓端惠來找，那就是句空話。四個孩都住在一起，正好能互相幫助。這一下午端惠看著就好多了，可見孩子們之間還是比較單純的。

李薇留們用過晚膳才人送們回去，臨走前囑咐三個孩，讓們多照顧點端惠。如果端惠有時沖們發脾氣也不要介意。

三個孩都沉默了，然後全都默默點了點頭。

再怎麼友好親切，也掩蓋不了下面的醜陋與現實。

對三個孩，是教們對端惠更寬容。而對三個孩的嬤嬤們，說的就是：“要小心照顧格格們，不管是吃的用的，都要當心。不管何時何地，你們都要跟在格格邊，不能放們單獨在一起。”

嬤嬤們均肯定道：“娘娘放心，奴婢們都清楚。”

待完這些，李薇不免深深歎了口氣。一面可憐端惠，一面希能不要心懷怨恨，一面卻知道這不可能，所以還要提防端惠會傷害額爾赫們。

夜漸深，玉瓶悄悄提醒該回養心殿了。

從翊坤宮回養心殿的一路上，都想一定要把蒙公主在京開府的事給四爺說，這不止是為了安的良心，更多的還是為了遏制蒙公主的婚姻悲劇。

一回到東五間，玉盞就立刻迎上來小聲說：“萬歲已經回來了，正在更。”

趕進去，他站在屋當中直手臂讓人服，一邊還有人捧著漱口水和洗臉的銅盆。

“回來了？”他剛才一直閉著眼睛，這會兒睜開沖笑了下，“端惠怎麼樣？住得習慣嗎？”

“習慣，們姐妹好的，一下子就玩到一起了。”上前接過熱手巾給他臉。

他道：“朕自己來，你也去換服吧。”

李薇看他現在才換服，問他：“萬歲用過晚膳了嗎？”

四爺道：“跟張廷玉他們一起用過了。”說完看看，突然又加了一句：“不如一會兒再用碗牛湯吧。”

肯定跟大臣們一起用的很敷衍潦草。

拿他沒辦法，幹起活兒來嫌吃飯浪費時間。

出去喊人準備牛湯，等換好服出來，他已經喝上了，一手端碗，一手拿餑餑。可見也不是不，只是想不起來吃。

兩碗湯一個餑餑下肚，他的神都顯得慵懶了不。靠在榻上讓人給他捶腳，問見著端惠覺得怎麼樣？

一個小孩而已。

李薇想了想，道：“就是看那麼小，十分可憐……”說到這個，就想起誠郡王幹嘛這麼著急把兒送進來啊？

這麼一問，四爺冷笑：“他？他是心虛害怕了。當年他說直郡王咒魘廢太子，你還記得吧？這會兒是怕朕秋後算帳了。”

“確實是他誣告？”好奇道。

“誣告不誣告，不好說。現在也不會查這個。”他枕著手臂歎道，“他是怕朕拿這個理由來再把他的爵位降下來。”

這些政治上的事不懂，就覺得：“因為這個，他就把端惠這麼早送進來了？”

這人還是人嗎？

四爺坐起一點，把拉得近一點，笑著說：“你生什麼氣？這事也不是他一個人決定的。是他媳婦勸的。”

三福晉？

李薇仔細一回憶，道：“不對啊，端惠是生的啊。”親生的兒，不是側福晉或妾生的。

而且，端惠前頭還有個大格格死得早，可以說這是三福晉失去一個兒後，生的第二個兒。

“不但有兒，還有兒子。”四爺平淡的說，喊：“蘇培盛，去把桌上第三排第二本摺子拿進來。”

摺子從蘇培盛手裡到手裡，四爺示意翻開。

“……”李薇看著手裡的摺子，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誠郡王要請封世子？”

“是啊。他忠心不貳，兒子說進宮就進宮了，兒也第一個送進宮來。這麼忠心的好哥哥，好臣子，朕怎麼忍心不允了他這道摺子呢？”四爺冷笑道，把摺子拿過來扔到桌上。

李薇只覺得這整件事像一口噁心的痰，人看到就堵心。仍能清晰的用理智來分辯清楚，三福晉的意思就是：為了讓的兒子弘晟能儘快封為世子，就犧牲了兒。

可能在看來，這也不是犧牲。畢竟端惠已經封了公主，早進宮或晚進宮，不過是幾天的時間而已。既然束手無策，不如早早的把兒送進來，好給兒子爭取一些好。

但這仍然讓不舒服。也是劊子手之一，是造端惠的悲劇的推手之一。沒有資格來責備三福晉和誠郡王，但還是覺得他們噁心到了極點。

等回神時，四爺正輕輕著的背，他微笑著對說：“瞧你氣的，為了旁人的事，不值得。”

的背得像塊鐵板。

慢慢放鬆下來，伏在他懷裡把公主和駙馬在京設府，族裡由皇上派人管理的主意說了。

四爺慢慢嗯了聲：“是個好主意。”就是太異想天開了。十年八年裡是不必想了，要先把蒙古的兵都給拆得七七八八，把蒙古的王公們都給打服了，或者讓他們徹底失去戰意，不再像個戰士一樣思考，那才有可能。

不然，他這邊敢下這種聖旨，那邊他們就敢聯合起來變第二個葛爾丹。

他在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下：“這是你想的主意？”

李薇點點頭，說：“當時我想額爾赫要是被指婚去蒙古了，咱們就這麼做。”

他輕輕的拍著，說：“放心，咱們的額爾赫不會蒙了。”

是啊，取而代之的是別人家的兒。

更可悲的是，那些父母還有更多的考慮，也都一至決定犧牲他們的孩子。

屋裡一時安靜了下來。

四爺笑道：“給你說件好事吧。”

李薇支起，他道：“朕追封五妹妹為固倫公主了。”

五妹妹是和碩溫憲公主，在宮裡養到二十歲，嫁到佟家後兩年就死了。

李薇覺得最不可思議的是，宮裡養公主都會養得平平安安的，嫁出去時年紀也都大了。像十三歲嫁四爺時還擔心懷孩子難產的問題，公主們出嫁是十八、九，二十的不在數。

卻偏偏沒幾個長壽的。

這科學嗎？

追封溫憲，這確實是好事。

李薇道：“太后娘娘一定會高興的，明天我就去給娘娘請安。”

“嗯。”他道，“額駙也一併追封為固倫公主額駙了，朕會重用他。”

李薇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還在懷疑五公主的死因，這邊四爺已經在表示會重用五公主的額駙。

他的意思是讓明天去告訴太后。

不知道這是說明太暗，還是四爺太天真（？）。

最重要的是，四爺您確定太后知道這個會高興？

……他不是故意想氣太后吧？

李薇總覺得，昨天那柄如意是太后在氣四爺。

人家登基當皇帝多高興啊，你這兜頭不說澆一桶冷水吧，至也是個不和諧音符。

所以今天這是一報還一報？

追封公主，太后肯定會高興的。但五公主早夭，額駙又是佟家的人。所以四爺這恩施到最後還是落到佟家頭上了。

……

要是太后，估計在高興之前會想先把這熊孩子給打一頓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