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水碗裡清亮雪白的水，看上去就心寧神靜。

“多謝。”陳四老爺說道，端起來一口氣喝了幾口。

好！好！好！

他臉上每一個紋路都在表達稱讚。

婢微微一笑起挪開。

一旁的曹管事有些怔怔，怎麼這蠍子屎就一碗？那我呢？

“陳老爺是客人，曹管事，自己人，就怠慢了，要不然，娘子不好哄。”婢帶着歉意說道。

不是說不認識嗎？這時候，就又了自己人了？

曹管事只覺得滿口乾苦，他看向屏風那邊，隔着屏風看那也看向自己。

影影綽綽，看不清形容。

陳四爺一口氣將這碗水喝完了，只覺得渾通暢，似乎自從父親病了之後以來的焦躁疲倦一掃而。

“這是何？如此好喝。”他忍不住問道。

“雪泡皮飲。”婢說道，又回頭看屏風後，“是這個吧？娘子？”

“是。”程娘說道。

古怪的名字，陳四爺看了眼碗，很想再來一碗，但看到旁邊曹管事那眼神，收起了心思。

做人還是要知足的好。

“你們找我做什麼？”程娘在屏風問道。

陳四爺心裡有些高興，真好，自己剛想怎麼開口，這子就先開口了，雖然有些莫名的古怪，但說話倒是乾脆直接，省卻麻煩。

“娘子，我父親想求你治病救命。”他恭敬說道。俯施禮。

屏風後無聲。

“我要吃點心。”程娘忽的說道。

外間的陳四爺神微僵。

“好。”婢立刻說道，從一旁架子上搬下一個匣子。捧了進去，“娘子要吃哪個？”

嘀嘀咕咕這個是仙姑昨日送來的。哪個是前日送來的，這個紅鹽那個白曬還有煎，你要吃哪個？

這什麼跟什麼啊，怎麼又說到這裡去了？這正在待客說話呢。

陳四爺看向曹管事，眼神表達急躁。

曹管事嘆口氣，既然進來就不能不說話，要不然對陳家這殷勤就白獻這麼久了。

“娘子，陳太爺病急如火，特意千里迢迢來相請。還請娘子快些救命纔是。”他恭聲說道。

裡面的小兒談話被打斷。

“陳太爺是誰？”程娘問道。

只要正常答話就行，陳四爺鬆口氣。

“我父親給娘子寫了封信，不知娘子看過沒？”他忙問道，目看向屏風後的婢。

“哦，我忘了。”婢恍然答道，“娘子睡着呢，我收起來了，我去拿來。”

疾步從走出來，在憑几上翻了一刻。從一本書中拿出一封信。

“是這個吧。”高興的說道。

陳四爺忙點頭說是。

“念來我聽。”程娘在說道。

婢應聲是打開，神微微驚訝，紙上只有幾個大字，潦草。抖，似乎匆忙中寫出的。

“路雨，破廟。蒙贈紅豆糕黃酒，說病不信。追悔莫及之人叩拜。”

婢念來。

什麼意思？不解，不由看程娘。

程娘側頭似乎思索一刻。

“不知道。”坐正說道。

三人愕然。

哦對了。這個娘子似乎不傻了，但是不好，記憶差，只記得幾天之的事。

曹管事想起囑咐。

“還有那個本子，那個，我也給你了，半芹姑娘說，要是娘子不明白”他忙說道。“就看看這個，是否……”

他的話音未落，屋子裡兩個聲同時咦了聲。

“我？”

“半芹？”

喊的曹管事嚇了一跳。

“你怎麼知道我半芹？”婢高興的問道，眼睛亮亮。

“半芹，半芹。”程娘也在喊道，似乎聽到什麼高興的話。

兩個人聲音而已，曹管事卻覺得兩耳嗡嗡，腦子也有些。

“不是，不是，姑娘也半芹嗎？”他忙說道，“我家有個丫頭，不是，不是我家，原本是娘子的，娘子，還記得嗎？”

什麼啊？陳四爺皺眉。

“你在說什麼啊？”婢問道，“我聽不明白。”

其實我也不明白了…

曹管事嚥了口口水，本來嗓子就痛，還要說這麼多話。

“姑娘是後來來娘子這裡的吧？原先娘子….”他說道。

“是啊是啊，我是十天前來的，是我家太爺讓我來的，娘子原先的丫頭跟了我家太爺，太爺讓我來伺候娘子。”婢熱的說道，“你知道我家太爺嗎？我家太爺姓張……”

誰管你家太爺姓張還是姓合啊！

這又扯哪裡去了？

曹管事忍不住輕咳一聲，越發覺得腦子哄哄。

“哦哦是啊，是，那，真是巧了，說道半芹，娘子原先的丫頭就做半芹。”他忙接過話頭說道。

“是是，跟我們太爺走了的丫頭就半芹，這個你也知道啊！”婢更驚奇了，高興的說道，跪坐下來，頗帶着幾分促膝長談的意味，“隔着這麼遠，你們對娘子的事倒是知道的清楚，那個半芹姐姐很厲害的，我家太爺……”

“不是，不是那個。”曹管事急的坐直子，忙打斷這丫頭的話，“不是跟着你們太爺走了，是跟着我們六公子走了的那個。”

婢似乎一臉不解。

“哎？半芹還跟着你們家六公子走過？”問道，“我沒聽說啊。”

曹管事嗓子冒煙。

“不是那個半芹吧？”他問道，也有些糊塗了。

到底幾個半芹啊？怎麼都半芹啊？

來的時候，秦郎君不是提醒說半芹走後，這邊新添置的丫頭也半芹，那這個半芹難道不是那個半芹嗎？難道又冒出一個半芹？

搞什麼啊？

“那是哪個半芹？不是你說原先的半芹嗎？”婢也是很驚訝瞪眼問道，“你這人說話怎麼說不清啊？”

曹管事想流眼淚，他忍不住手捂住咽。

“姑娘，你能，先給我一杯水喝嗎？”他終於再也忍不住，啞聲說道。

婢啊了聲。

“你想喝水啊，怎麼不早說。”笑道，帶着幾分埋怨，“你是娘子外家的人，是自己人，來這裡就是來家裡，千萬別拘謹，要什麼直接說就是了，客氣什麼啊。”

是，是，我不拘謹，我不客氣，勞煩你快點給我一杯水啊，我要死了。

曹管事手捂着咽神痛苦的點頭。

一旁的陳四爺看着都覺得自己嗓子疼。

真慘啊，還好自己是客人，還好這個主呆僕知道幾分待客之道，要不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