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先的得意只維持了短短的三天。
他以爲的“天威所致,兇狄遁逃”,實際上是“搶夠本了,戰略轉移”。在這三天裡
,蕭令先的底氣十足,一面下令統計本次俘獲、損傷、獎勵,一面下令下詔責問青牛
部,同時要派使巡諭諸狄以作威懾。
因爲是天朝“勝利”了,而且蒙了一些損失,所以蕭令先要求詔書的措詞要強。
李神策明明白白翻了個白眼,只是當時蕭令先正在慷慨陳詞,沒有看到。李神策對於
狄部的瞭解比別人都深刻,即使他沒有像鄭靖業那樣差點把狄八部給玩死——最近幾
年他的心力都用在這個上面了,明明白白地覺到了這其實的不對勁。
與蕭令先相比,鄭靖業、蔣進賢就老多了,他們提出:“聖上,邊民難,請先
之。”
蕭令先纔想起來,他一激,當看著戰爭勝利的結果,忘了自家百姓還在苦難。
這才令安臣民。
鄭靖業又提出:“三城被焚,宜重建,謹防狄人再範。”
蕭令先一臉便,顯然,他又沒想到。不過丞相就是幹這個活的,鄭靖業提醒了,沒
耽誤事兒就好。再讓鄭靖業與有司合計築城的費用,如何遷民實邊一類。
如果座上坐的是先帝,鄭靖業肯定不敢這麼幹,這樣一條一條地拎出來,那是在紅
果果地打皇帝的臉,證明皇帝無能想不到這些問題。遇上先帝,鄭靖業會寫個仔細的
條列,用詞委婉地做一份計劃給皇帝,讓皇帝去宣佈。對現在的蕭令先,鄭靖業已
經失了這份耐心。
所以說,有時候別以爲大臣什麼事都提出來了就是真的爲你著想了,同樣的事不同
的做法,裡面藏的心意是不同的。
蕭令先這菜鳥哪事老狐貍的對手?他見庶務已經安排妥當了,又沉浸在對狄勝利的喜
悅中了。只要是雄,就難免會熱衷於激烈撞帶來的快-。尤其軍事的勝利還能
帶來政治上的收穫,接著滾雪球一樣的引來更碩的果。青牛部進犯,也算是給蕭
令先敲響了警鐘——不可疏忽了邊事。
蕭令先督促著中書舍人寫詔書。
寫詔書是個技活兒,尤其是對外,不但有各種措詞的問題,還要考慮到兩國之間的
歷史淵源與恩怨仇。池修之、柳敏轉崗,只剩下蔣卓與鄭文博兩個中書舍人,這兩
個人著頭皮寫好了草稿,蕭令先看了還覺得不滿意。他覺得沒有把他的意思給完全
表達出來。
鄭文博是個實誠孩子,悶頭不坑聲。蔣卓壞一點,恭恭敬敬地請示蕭令先:“臣駑鈍
,請聖上明示。”蕭令先的文化水平絕對不及蔣卓,他只覺得不好,卻又說不出哪裡
不好來,只好賭氣似地吩咐蔣卓:“你去一趟鴻臚那裡,問問李神策狄部的況,重
新寫了來。”
蔣卓答應一聲就收拾好文去找李神策了,實際上他是在磨洋工,一點也不肯出力。
不爲別的,就因爲在蔣卓看來,你好歹是個皇帝,咱先寫道詔書邊民好嗎?你被
人屠了三座城啊!難道不該先安民衆、查一查青牛部發的什麼瘋嗎?
鄭靖業與李神策已經分別在做這件事了,以前對狄部不算忽視了,卻由於距離的原
因沒有過分關注,也不可能把重點全放到這裡。狄部其實大的,事務千頭百緒,難
以全盤掌握。現在有了一個清楚的目標,調查起來反而容易。
先是,鄭靖業接到了張進書的報告,抓到了幾個掉隊的青牛部傷兵,問了個大概,道
是八部齊犯,以一個改了原先圖騰,而以雙頭鷹爲新圖騰的部族爲核心,大家都聽雙
頭鷹部頭子的話。狄人語言與天朝語言殊異,用意譯來翻譯,其主自稱爲“神命統治
天下四方之主”。張進書還沒有風到這樣稱呼他,除了彙報況之外,一概稱之爲
“雙鷹王”。
鄭靖業拿到報,覺得這樣也算合合理,卻沒有馬上報給蕭令先,他還有況沒搞
清楚呢。下令張進書繼續審:雙鷹王統一八部了嗎?如果統一了,之前八部分別遣使
進貢是障眼法嗎?怎麼能表現得這麼自然?還有就是,能統一八部的王絕不可能是什
麼庸才,必然有一個大計劃,他令青牛部打了頭陣,攻其不備取得大勝,爲什麼勝而
後遁?爲什麼沒有展開一個大的進攻計劃?如果是八部齊進,取得的戰果肯定不止這
些——那麼,他爲什麼不這樣做?
張進書接到鄭靖業的令,很快再次提審俘虜。玩計謀猜人心,張進書是非常信服鄭
靖業的,哪怕本來覺得青牛部的俘虜已經代得很痛快、很詳實了,還是一一問。
青牛部的俘虜本來也不是什麼心機過於深沉之人,開始是騙了張進書,但是在張進書
照著鄭靖業的令一一盤問之後,臉變得張進書都看出這其中有貓膩來了。
這年頭可不講什麼人權,刑訊供是常有的事,衙門裡審案,還規定了可以用打板
子的方式問訊。當然,老虎凳、辣椒水、烙鐵、皮鞭什麼的是法律明文止的,不過
如果你只是小小用那麼一下,也很有人會抗議你兇殘,只有當你沉迷於開發新刑罰
又或者弄出人命來了,纔會大大提高被參劾的可能。
青牛部被張進書用比較糙的刑罰折磨著,終於撬開了。
鄭靖業也就接到了八百里加急的報:雙鷹王開始統一戰爭了。青牛部是不願意跟雙
鷹王混的,反抗了一回,打不過雙鷹王,於是決定西遷,越過一道天然的障礙——大
青山脈,往更西的草場去。哪怕對於逐水草而居遊牧民族來說,遷徙也絕不是旅行,
這是一場殘酷的自然淘汰,老弱病殘不用說了,連牲畜都要被“天擇”一回。
爲了增加遷徙的存活率,青牛部需要準備更多的資,於是在假意臣服之後,悍然發
了以搶劫爲目的的襲邊行。反正等會兒就要跑路了,也用不著跟天朝睦鄰友好。
搶了一把就跑,如果能嫁禍給雙鷹部就更好了,兩家對掐,他正好能夠取得一個息
的機會。
照青牛部對天朝的認知,遇了這樣的事,他們一定會部先吵一回。雙鷹王雖然討
厭,但是眼還是有的,他曾說過,天朝好磨蹭。等天朝吵完了,必定要暫時收準
備一下,然後纔是作出反應,先問責,再報復。等這些步驟履行完了,青牛部早在新
的草場安了家了。
鄭靖業心道:好的不靈壞的靈,還真讓七娘給猜著了。下令給張進書:遞解俘虜京
。他自己揣著報告去找蕭令先,哪怕已經萌生了炒掉老闆的心意,在這個時候國還
是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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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令先在跟蔣進賢大眼瞪小眼,一旁的蔣卓覺得他完全不用再寫廢話了:從蔣進賢的
報網來看,青牛部早跑得沒影兒了。
傅宗銓正在耀武軍呢,青牛部就從他的駐地不多遠的地方跑過,他不抓倆掉隊的都對
不起他自己。傅宗銓遠沒有鄭靖業這麼老練,沒有聽出俘虜供詞裡的破綻,但是作爲
一名紮邊塞的職業軍人,想依靠著軍功+朝中有人+家世,風返朝的有爲青年,他
還是頗爲認真地悉了一回邊塞環境。他發現青牛部撤退的方向與他們在這個季節放
牧的草場方向呈了一個一百三十五度的斜角!
青牛部要跑,這不科學!
鄭靖業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
蕭令先看到鄭靖業有一種看到救星的覺,他一點也不肯相信青牛部不是被他的天威
嚇跑的:“太傅,蔣相說青牛部是有意逃遁,不是定遠軍之功,此話當真?”蔣進賢
還要追究定邊軍的責任哩!三座邊城被襲,定遠軍就在旁邊,耀武軍還抓了幾個俘虜
呢,定邊軍這個主力居然什麼戰果都沒有。
鄭靖業黑著一張臉道:“聖上,事比這個更糟。威遠軍張進書來報,青牛部是有意
遷徙,他們是被雙鷹部的,雙鷹部行將一統八部,哦,現在最多隻有七部了。”
蕭令先奇道:“李鴻臚給我的條陳上沒有什麼雙鷹部啊!”
“是新改的名稱,其王野心,只恐實力亦是不俗,狄人本有八部,其餘六部豈會
坐視雙鷹吞青牛?青牛遠遁,顯是其餘六部也是力不從心。”
蕭令先驚道:“如今邊境從此多事矣!可恨我務尚未如意。”
鄭靖業心說,這話多新鮮吶,雖然要辦一件事的時候,最好是能夠全力以赴,可是
一個這麼大的國家,每天都有這麼多的事,一個當皇帝的,眼睛裡怎麼能只看到一
件事?哪怕認準了某一件事,也得有那個心力接其他事的發生。
蔣進賢心說,你還惦記著括啊?你二不二啊?
作爲世家的一份子,蔣進賢對於括也不是毫無理智地牴的,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
需要括那麼一下下,就當減吧,有利於心健康。可對上蕭令先這樣不但要你減
,還要你割,這就讓人非常不愉快且不能接了。
蔣進賢暗恨:你就再做做白日夢吧,我靠!魏王這個小王八蛋他怎麼還不手?別害
怕呀,只要你敢到宮門前一喊,咱們一定不會護駕,你就現在衝上來把他從椅子上揪
下去,自己坐了,大家也只有拜你的份兒。
沒錯,蔣相遇到了一個世紀難題: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名正言順地廢除蕭令先
的合法地位而另立新君了。這個難題不但是蔣進賢的,還是鄭靖業的,鄭靖業他還是
顧命大臣,更不好意思明著反對蕭令先。誰挑頭,得益的是大家,損害的是自己的名
聲,所以雖然看蕭令先各種不順眼,還是礙於“名聲”二字,不肯貿然手。這裡面
鄭靖業比較不著急一點。
鄭靖業道:“臣已令張進書解遞頑狄京細審,先問明瞭況再作打算。聖上,眼下
該把不相干的事都先放一放了。一青牛部就能屠滅三城,若八部一統,秋高馬來
犯連,搶了就走。追,是追不上了。尤其北地苦寒,秋冬無法深敵境。”
蕭令先恨恨地道:“蠻夷無恥!”忽然道,“眼下卻是春天,春夏可開戰否?”
鄭靖業的職業規劃裡,是有跟狄人打一仗的打算的,那是狄部分裂的況下,現在他
卻不肯妄了。鄭靖業的人生目標是舒舒服服地過下去,可不是搞冒險。
鄭靖業立陳不可,因爲:“聖上知道現在狄人的主力在哪裡嗎?”如果俘虜所言屬實
,那麼狄人部的統一、併吞,必然會影響到他們生存的地點,一去撲了個空,還是
客場作戰,不找死呢嗎?
蕭令先道:“那就再發使催張進書把人解遞進京。”
鄭靖業答應一聲,不作無謂之爭,又道:“如此,則發往狄部的詔書就要緩一緩,問
明瞭況再寫,否則恐狄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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