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先無奈地同意了。蔣卓得到了解放，舒了一口氣，對上一個中二青年皇帝，工作

力略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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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牛部的俘虜很快被送到了京裡來，張進書抓到他們之時他們就了傷，又被張進書

不那麼和諧地審了幾回，雖然也有吃有喝給裹傷，青牛部諸人的神還是很萎靡。狄

人之中會講天朝語的人也不多，鴻臚寺又派了翻譯來供審訊之用。

蕭令先親自帶著鄭靖業等人去審問俘虜，狄人的況如何，直接關係到蕭令先的計劃

能否如期展開。蕭令先算是發現了，不把這外面的事給解決了，他是定不下心來

理政的。

由於種種原因，青牛部的俘虜被關到鴻臚寺特意僻出來的一所小院裡，派上重兵看守

。鴻臚寺就沒關過犯人，在這個方面經驗稍有不足，這事兒難不倒李神策，他打了張

欠條，從刑部牢裡借了幾副腳鐐，加墜鐵球的那一種。其他的待遇完全稱得上是優待

俘虜，除了沒給他們洗漱用。

蕭令先等人在正堂坐定，幾個強壯軍卒把人給架了過來。此時天氣漸漸暖了起來，俘

虜們一進屋，屋子裡的味道也富了起來。蕭令先差點沒被薰趴下，強忍著用手帕堵

住鼻子的衝，摒息問道：“你們可是青牛部之狄？”

大約是被張進書給打怕了，青牛部的俘虜也不敢再耍頭，稱得上是有問必答。何況

從張進書的態度裡，他們覺到天朝似乎對雙鷹王更興趣一點，也就樂得配合審問

，大有把責任都推到雙鷹王頭上的意思。

蕭令先問了幾句，憋得臉都紅了，忙把閉上，勉強呼吸了幾下，又示意鄭靖業和

李神策來問。

鄭靖業比較關心的是：“爾等雙鷹部迫，爲何不請附？”他常玩的把戲就是蠶

食狄人力量，他也被薰得夠嗆，不過掩飾與忍耐的功夫比蕭令先好多了，看起來還是

一派從容自然。

李神策也很奇怪這一條：“附之後，爾等部民食有著，總好過逐水草居，部族貴

人亦得安置，生活優渥，強於幕天席地。”

青牛部一臉“你們很坑爹”的表，誠懇地道：“我們好歹也是一大部，豈肯被人吞

並？”（雙鷹王= =！）

“投奔南朝會被收掉部衆，個空架子。” （鄭靖業= =！）

“雖然能有爵位也會被瞧不起。”（世家全= =！）

“就算還有人願意結也會三天兩頭被人告黑狀。”（樑橫= =！）

“南朝人最狡猾了，一點也不可靠。”（蕭令先= =！）

“我們只要往西走就有新家園，能自己做主，有自己的部族和牛羊，高興了就唱歌跳

舞，不高興了就搶搶劫，弄得別人不開心來娛樂一下自己，所以，爲什麼不選自在的

日子過？”

衆人：“……”

雖然很想把這幾個人剝皮拆骨，鄭靖業還是忍著詢問了許多關於雙鷹部的信息。青牛

部非常配合地提供了詳細資料，原來雙鷹王還不到三十歲，生得英武不凡，更兼膽大

心細。就是那種七歲能拳打南山猛虎，八歲能腳踢北海蛟龍，九歲虎軀一震小弟拜服

……的人。他還嘗喬裝南朝觀察，就是蕭令先還稱讚爲“壯武”的那個狄人使者。

蕭令先後悔得想扇自己，李神策氣得想剁手——次奧！老子當時看出他不對來了

，怎麼就沒把他扣下來呢？

“從南朝回來他就開始四下出擊，幾部都吃了他許多的虧，青牛部離他最遠，到今年

才被勒，族裡一合計，就走了。”嗯，臨走收拾收拾行李，順便到南邊鄰居那裡有

借無還地借點盤纏。

【這才幾年啊？】蕭令先各種羨慕嫉妒恨：“他用了幾年就一統八部了？”就絕對面

積而言，這位雙鷹王的疆域比蕭令先的地盤要大得多。【狄人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人

來了？事先一點兒風聲也沒聽到。】狄人出了英主，是不會事先跟你打招呼的。

“是七部，”俘虜強調，“我青牛部纔沒被他吞了哩！”然後才解釋，“他準備了好

有十年了，拿下那些蛋有什麼好稀奇的？”

雙鷹王坑爹啊！這貨用了十年時間去準備，然後用三年時間蠶食七部，最後一舉攻滅

諸狄，因爲地理原因只跑了一個青牛部。太狡猾了！因爲之前七部都在，天朝部又

有諸多事發生，竟然讓他給瞞過去了！

李神策與鄭靖業兩個從來不吃虧的主都被他給狠坑了一把，真是自古英雄出年！

蔣進賢很生氣地道：“爾等雙鷹部迫之時，怎麼不向天朝求援？”好歹能給你們

一點軍援啊？

“南人多詐，不定又借援救之名做些什麼壞事了。”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們有多壞

！

蔣進賢被華麗麗地鄙視了。

鄭靖業華麗麗地無語了，手最黑的就是他！八部狄裡許多上層提到他就頭疼，一點也

不想跟他打道。就怕讓他幫忙，最後弄引狼室，仇人讓他給幹掉了，自己也

了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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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過俘虜，朝廷政策又是一變，蕭令先能拿的最有用的主意只有一個：下詔責問雙鷹

部。

你怎麼能夠隨便吞滅其他部族呢？趕快道歉！不要吃東西，都吐出來！

天朝人很乾的一件事就是“復故國，繼絕嗣”，這是一件大功德，也是對外戰爭

的一個好藉口。

雙鷹王一世英明，也被青牛部擺了一道，到的沒吃到，還提前暴了自己，心裡

正不痛快呢！回書曰：狄人自來是一家，天下雨打孩子，老子閒著也是閒著，你們

表干涉他國政！再搞霸權主義我揍你！

狄人沒有文字，文盲率比天朝高多了，還是借用的天朝文字，這封國書的書法在鄭靖

業眼裡拙劣異常，還把他給氣到了。不單是鄭靖業，朝廷上下都被氣到了，因爲雙鷹

王投來的國書也自稱爲詔，是他下詔給蕭令先。這份國書比蕭令先給他的國書要長兩

寸、寬一寸。

他自稱“天之所生神命統治天下四方之主”，按照此時從右往左、豎行書寫的行文習

慣，他的稱謂比蕭令先的稱謂要高兩格。這是紅果果的挑釁！管你忠臣臣貪者廉者

，只要不是個蛋，或者不想被人說蛋，就絕不能容忍一介夷狄如此挑釁！

但是仗也不是隨便打的，蕭令先氣壞了，抖著手指著羣臣道：“你們說，你們說，這

還能容忍嗎？”

不能忍，堅決不能忍！

魏王首先出列跪倒，慷然請纓：“臣請提一支軍，爲聖上削平逆狄，獻俘闕下！”

蕭令先很開心，還是搖頭，他不忍心他哥上戰場冒險！一見他親的五哥不顧個人安

危，蕭令先倒冷靜了下來，很地道：“殺焉用牛刀，魏王有心，佐朕治平天下

即可。”非常非常地有手足、同胞。

魏王固請，蕭令先道：“先不急，大軍出，總要準備糧草的，再致國書於雙鷹王，

責其無理！”嗯，他總算記得打仗不是隨口一句“代表月亮消滅你”就能坐收戰果的

了。

魏王很鬱悶，他想著立軍功，建立個人威，也有“兵諫”的資本的，沒想到十七郎

這樣狡猾警惕，居然不許！爲此，他不惜向鄭靖業贈送厚禮，又收買樑橫等人，又向

徐瑩、徐君、陳人等人送去珠寶首飾，活來活去，得到一個“先帝以家國相

託，不忍置五哥於危地”的原因來，真是哭笑不得！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心還是假意啊？！反正結果是魏王的謀沒有得逞，他很生氣！

更讓魏王生氣的是，他沒有被派去領兵，但是他的族兄弟、族侄、侄孫、族叔們都被

蕭令先很派了幾個人到前線去鍛鍊！【我就知道十七郎這個小王八蛋不是個好東西，

臉上掛笑肚裡藏！十幾個兄弟，人人使盡渾解數，最後就他當上太子了，可見是

最壞的那一個！】

蕭令先還真是擔心他的安危，但是族親們又不一樣了。

本來，蕭令先就打算重用宗室的，因爲他發現，他還有一支勢力可以利用。宗室與他

同姓，相互之間有著天然的聯繫，至在對世家這件事上，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

雖然有鄭靖業，但是如樑橫所說，宰相求穩，且蕭令先也看出來了，鄭靖業到底基

要淺些，蕭令先需要更多的助力，以抑制世家、制服世家。

宗室發展至今，已經形了一寵大的力量，從人數上來說，蕭氏宗族已經超過了任

何一個世家了。沒辦法，國家替他們養孩子。雖然到低級爵位的人那裡，日子已經過

得非常了，有些蕭氏族人窮得連鄉間土地主都不如，可他們還姓蕭。更不用提

魏靜淵改革之前幾十年裡一直世襲的王爵了，他們經營了三、四代，人力、財力皆是

不俗，更有宗室的金字招牌。也就世家能瞧不起他們，換個人你試試！

就算出小概率事件，自家親戚也能出幾個英豪來！

許多宗室都遣自家子弟京來謀發展，樑橫作爲蕭令先親近的人兒，也沒收禮。樑

橫一想，對啊！宗室！他們可用呢！他們姓蕭，與皇帝的緣卻遠，篡位的危險也小

，還能出力。便一力掇攛著蕭令先用蕭家人，他打的好主意，用宗室出了力，自己來

摘個果子，還有舉薦之功。

蕭令先正有大用自家人之意：世家人能做，憑什麼宗室不能？

兩下一拍即合。

魏王自請領兵的時候樑橫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聽到蕭令先反對，樑橫才放下心

來，特意申請跟蕭令先談個話。卻問出一句“先帝以家國相托，不忍置五哥於危地”

來，樑橫真是哭笑不得。

就樑橫本人而言，他是一點也不肯相信異母兄弟的。魏王在他眼裡，那就是個壞人，

可蕭令先他相信，至是口上關心，不肯讓魏王吃苦。樑橫也就順著他說：“魏王之

志雖然可嘉，卻是份貴重，不宜冒險的。然而，聖上也不能把事都給外臣啊！

”順勢引出了宗室的話題。

正中蕭令先所想：“卿知我！”

果然，衆多宗室都是不好惹的，這裡面有很多是日子已經過得的沒落宗室，但

也有許多是次子、庶子，還有次子的次子，那能拿到爵位的機會就更小。爵位只能傳

給嫡長，剩下的人也要有個出路啊！千萬別胡惹他們，一個頭宗室說不定他爹、

他爺爺就是一地藩王，是皇帝他堂叔堂伯。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蕭令先對宗室的任命居然沒到太大的阻力，只是秦越盡職盡責地勸了一句：“諸多

宗室未諳兵事，不可拿命冒險，還請聖上先考較一番，再定去向。也許有長於文事

而其纔不在兵事的呢？”

蕭令先的頭腦才冷靜了下來，一番考察，選定了年輕力壯又態度比較好的十幾個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