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戰不會給齊宏面子,但方河的面子他必須要給。
“老領導,我可以保證沒有帶個人。”李戰看向齊宏,“齊師長提的三個問題是全部站不住腳,我不知道應該怎麼來解答。敵人不會把攻擊時間告訴你不會把攻擊部隊配置告訴你更不會和你約定以某種戰形勢來分勝負。”
薛向東心裡暗罵,臭小子果然是憋著勁要出口氣,得,讓天之驕子南霸天丟丟人也不是什麼壞事,至七十三師可以踩著南霸天的“”站了起來。
“我沒記錯的話,二師六團是先一等轉進,然後從西縣場站轉場到東庫場站展開駐訓,在這個過程中並沒有一等轉二等。換言之,你們從西縣場站起飛的那一刻起就進戰爭狀態了,你們是要保持一級戰備的!可是事實上六團整整三十六架戰機甚至還覆蓋著帆布!”
“進了北庫地區就意味著進了戰區,甚至可以說你們從西縣場站往這邊轉場實際上就是在往前線轉場。很難想象在前線機場裡部隊還保持平時狀態戰機覆蓋帆布。我原本計劃在你們進駐東庫場站的當天搞一次低空突防打擊,在你們落足未穩的時候給予重創,提前結束你們對對抗演練的期待。後來經過慎重考慮,認爲應該給我的老部隊二師一些時間一些機會……”
“可惜……”
李戰一副恨鐵不鋼沉重萬分的樣子,讓齊宏和方河看了很想用鞋幫子他。陳華林和薛向東的腮幫子在微微抖,強忍著不要出笑容。
嘆息了一陣子,李戰沉痛地說,“我原本安排了空中掩護分隊的,如果突防順利,那些戰機可以掩護打擊分隊返航,必要時可以進行補充轟炸。誰知道那麼順利,我只能讓他們提前回來,生生地把後面的行給收住了。”
一副一拳打過去把對方打了個半死後還表示生生收回了八功力不然這一拳下去會打死你的樣子,也是讓各方人員神彩的。
“導演部給紅藍雙方發演練計劃,雙方部隊按部就班地跟著劇本走,什麼時間節點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甚至哪場戰鬥應該是哪一方勝哪一方負都有規定。各位首長,請捫心自問,這樣練出來的部隊能打仗嗎?能打勝仗嗎?你二師怪我不按照套路出牌打了你們一個措手不及,這不是無理取鬧嗎?作爲藍軍指揮員我天天想著的就是怎麼樣出其不意地把你們紅軍給幹掉消滅,我要幹你還給你打招呼說我準備幹你了準備好?”
“首長們,同志們,兵不是這麼練的,部隊也不是這麼訓的。人民養著我們,我們的戰機航油我們的彈藥我們的一切,全部都是來自於人民。如果我們拿著這些珍貴的資源玩過家家導致了部隊作戰能力提升限,那我們就是罪人啊!我們不該啊!”
李戰一副潸然淚下語重心長的樣子讓人看了很想他臉。
他用力抹掉了不存在的眼淚,用自卑而不自薄、委屈而不沉淪、今天你看我不起明天我把你全殲到底的語氣沉聲說,“誠然,我們七十三師的裝備最落後,因爲幾十年來沒有換裝過新裝備全都是接收兄弟部隊的二手貨而得了一個西部破爛王的外號。是,我們裝備是爛,可是我們的戰思維是最新的,走在全軍最前面的。從228課題到4-1戰例,這些都是我們的就!更是用老裝備練出新戰鬥力的典型例子!”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李戰的目落在了齊宏臉上。
齊宏迅速想起了李戰下部隊那天,他在塔臺指揮,副師長說李戰心裡爲不能飛三代機有些怨氣,齊宏記得清清楚楚他當時說過的那句話:有本事把老機型飛出新戰鬥力來。
時過境遷,李戰做到了,讓所有人爲之驚歎,可他早已經和二師沒了關係。
齊宏心中深深嘆息,無可奈何花落去。
“最後,我的總結是,本次演練沒有導演部只有裁定組,狂魔大隊沒有按照導演部給的劇本來,未來我們的敵人也不可能按照我們的劇本來,我們也不會按照敵人的劇本來。不惜一切代價消滅敵人保存自己是唯一準則。齊師長,方政委,這一仗你們輸得不冤,因爲我們把你們思想上的劇本打掉了。”
李戰向首長們、同志們敬禮。
他心裡暗道:九個月!足足九個月!你知道這九個月我怎麼過的嗎!總算狠狠地爭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