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開心點兒吧，別想太多。」穆秋是張阿姨看著長大的丫頭，開不開心，張阿姨又怎會看不出來？

穆秋忍著淚看了張阿姨一眼，輕聲說：「我沒事。」將眼淚憋了回去，這才端著火龍果來到客廳。

「媽，吃點水果。」穆秋將火龍果遞給杜婷婷。

「好。」杜婷婷接過盆子，挑了一塊火龍果塞到穆冕的裡，這才給自己拿了一塊。

穆秋也拿了一塊，剛咬了一口，忽然就覺得下有些熱。經期一向準時，這絕對是大姨媽來了。「我去上個廁所。」穆秋丟下火龍果就要上樓。

杜婷婷說：「跑樓上去做什麼，樓下不是有廁所麼？」

穆冕就在一旁，穆秋便用口語跟杜婷婷說：「我來大姨媽了。」

杜婷婷懂了的意思，想到自己房間還有一包沒用完的，就告訴穆秋：「我房間也還有一包，你拿去用吧，我用不著。」

「好！」

穆秋快步上了樓。

穆冕又拿了一塊火龍果，他說：「每次來例假都肚子疼，這次怎麼不疼了？」家裡有妻，人那些事，穆冕自然都懂。

杜婷婷：「那也不是每次都痛啊。」

過了幾分鐘，穆秋下來了，還拿了幾個姨媽巾，塞到了外出的揹包裡。

張阿姨做好了飯，喊他們過去吃。

「吃飯吧。」杜婷婷最近食慾大增，總容易。

穆冕隻吃了一碗飯，就放下碗筷。「我去上班了，晚上見。」他親了親杜婷婷，拿起西裝外套，垂放在手臂，又著穆秋說：「晚上早些回來，不許在外麵留宿。」

知道穆秋在談了，穆冕是不會再允許在外留宿的。

穆秋頭也不抬，筷子在碗裡了，才悶聲應道：「知道了。」等穆冕走了，穆秋小聲地嘟噥了一句：「都什麼年代了，還這樣...」

杜婷婷聽到這句話，深深地看了眼穆秋，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隨口一問：「你下午是要出去見男朋友？」

這事穆冕知道了，杜婷婷不知道纔怪。穆秋沒答話，嘲弄地一笑，彎著說：「媽媽，你是要勸我跟他分手麼？」

穆秋像是一個小刺蝟，豎起了一鋒利的刺。

瞧出穆秋態度抵，明顯是不想跟自己多聊談的事，杜婷婷不敢刺激穆秋，畢竟的況是不得刺激的。

搖搖頭，杜婷婷說：「倒沒有，你是大人了，你做事應該有分寸。」

分寸...

穆秋心裡一痛，低著頭說：「我知道我是要死的人，是沒資格談的。可是媽，我真的好喜歡他。」喜歡到，失去分寸與理智。

程硯墨優秀而穩重，富有人格魅力，穆秋這樣既年輕又沒有經驗的孩子，是很難抵擋住程硯墨的吸引力的。

讓跟程硯墨分手，穆秋捨不得。

「那...」杜婷婷猶豫問道：「那孩子知道你的況嗎？」

穆秋點頭，「知道，我們說過這事。」

杜婷婷眉心擰了起來，放下手中的勺子，表有些不忍。「那孩子，一定很優秀吧？」

不是足夠優秀的話，穆秋也不會做這種糊塗事。

想到程硯墨，穆秋忍不住彎起角。「嗯，是個比爸爸還要優秀出的男人。」

「我可不信。」就某些方麵來說，杜婷婷算是穆冕的小迷妹，在心裡，穆冕就是最優秀的那個男人。

「不信算了。」

杜婷婷忽然站起來，說：「你等等啊，我那兒有張卡，裡麵有幾十萬塊錢，你拿去自己花。這談了開支大，可不能用男孩子太多錢。」

穆秋這次沒拒絕，還嫌棄地撇撇，低聲說：「幾十萬可不夠，深巷餐廳隨便吃一頓飯，都得大幾千塊了...」

聞言杜婷婷哭笑不得，笑罵穆秋：「有幾十萬就不錯了，你還嫌！你是錢多了用不完麼，還能頓頓都去深巷？」

就是杜婷婷，也隻有節日跟紀念日，才會和穆冕一起去深巷用餐。倒不是消費不起，就是覺得隨便一頓飯就要六七千塊錢，不值當。

而穆冕也不是生來就尊貴富有，他是一步步走到這地位的，深知賺錢不易的道理。穆冕生活中雖然不摳搜，但也不是鋪張浪費的格。

穆秋咂咂，說：「行行行，我跟我件頓頓都吃麻辣燙，夠節儉持家了吧？」

杜婷婷又被穆秋給逗笑了，「麻辣燙還是差了點，吃肯德基吧。我去樓上給你拿卡。」杜婷婷去了客廳，順手將包和那張B超單一起拿上樓。

早上的事，擾得穆秋心神不寧，吃飯也食之無味，但杜婷婷看著，穆秋又不好不吃，怕媽媽擔心。

等杜婷婷一走，穆秋趕將盛了米飯的碗推開，給自己盛了半碗銀魚蛋湯。

湯味道很鮮，穆秋喝了幾口湯，抬頭跟站在廚房裡吃飯的張阿姨說：「這個湯好喝，張阿姨，明天你還做這個。」

張阿姨笑著應道：「好！」

穆秋又給自己添了兩勺湯，剛端起碗，還沒有遞到邊呢，突然就聽到一聲尖聲從樓道那邊傳過來——

「啊！！」

是杜婷婷的尖聲！

穆秋嚇得手一抖，碗都掉在了桌上，湯灑了滿桌。

廚房裡，張阿姨率先做出反應，丟下碗筷，飛快地跑向樓梯。看見趴在樓道轉角平臺上的杜婷婷，張阿姨臉都變了。「夫人，你怎麼摔了？還好嗎？」

穆秋聽到張阿姨這話，如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驚慌地跑向客廳。

站在客廳裡，穆秋一抬頭，就看見了跌倒在地，遲遲沒有爬起來的杜婷婷。「媽！你怎麼樣？」穆秋都有些發，一時間都忘了上去扶杜婷婷。

杜婷婷慢慢地抬起頭來，手裡還拽著那張銀行卡。擰著眉心，正要安穆秋說沒事。這時，一熱流不控製流了出來，打了杜婷婷的。

聯想到什麼，杜婷婷臉都白了。手去了，手抬起來時，穆秋跟張阿姨都看到了一手的紅！

穆秋猛地捂住。

杜婷婷看著自己沾滿鮮的手，張了大，好半晌才出一聲：「我的孩子啊！」杜婷婷被嚇得暈了過去，而下的，還流個不止。

「媽媽！」

穆秋三步並做兩步爬上樓道，急之下一時不察，還摔了一跤。膝蓋狠狠地撞在階梯的稜角上，一陣尖銳的疼痛讓穆秋哼出聲來。

穆秋沒管膝蓋，爬起來，又跌跌撞撞來到杜婷婷邊。

抱住杜婷婷，穆秋都不敢去看杜婷婷下的。一張俏臉慘白，大聲對張阿姨吼道：「張阿姨，打電話救護車！再給我爸打電話！」

「好，是，是！」

張阿姨打救護車電話的時候，手都在抖。

嫌棄醫院過來太慢了，穆秋讓張阿姨幫將杜婷婷抱到車上，自己開車送杜婷婷去醫院。

穆秋一路超速，有幾次都差點跟別人的車追尾，但都有驚無險的避開了。車子開到了龍淵大河的橋上，才見救護車。

穆秋停下車，讓護士將杜婷婷轉移到救護車上。跟著上了車，看著杜婷婷那被鮮染紅了的下半，穆秋終是奔潰大哭出來。

急救車上的醫生正在努力挽救杜婷婷，護士給杜婷婷戴上氧氣罩，醫生試圖給止。

穆秋住護士的，哭著求：「我求你們救救我媽媽，懷著孩子呢，怎麼出這麼多啊，這怎麼都停不下來啊...」

經驗老道的護士低下頭來，告訴穆秋：「你媽媽這是大出了，小姑娘，你安靜點，你別哭，你的哭聲會幹擾到醫生的。」

穆秋趕用染的手捂住自己的，顆顆眼淚順著的臉頰往下落。

一陣兵荒馬後，救護車終於趕到了醫院，杜婷婷第一時間被推進了急救室。

穆秋被攔在急救室外，無力地跌坐在牆邊上，把腦袋埋在雙間大哭。穆冕匆匆趕到，看到痛哭流涕的穆秋，他腦袋嗡嗡地響。

他做了好幾次深呼吸，這才走到眼神閃閃躲躲的張阿姨麵前，沉著臉，怒氣沖沖地斥責：「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照顧好夫人的嗎！你是怎麼看的！夫人又是怎麼摔的！」

穆冕雷霆震怒，張阿姨被罵了，嚇得連話都不敢說。

穆秋胡地了眼淚，聲音虛弱地喊了聲：「爸爸。」

穆冕垂眸向穆秋，趕下心頭的怒火，盡量和悅的跟穆秋開口。「秋天兒，你告訴爸爸，到底發生了什麼？」穆秋哆嗦了下，才告訴穆冕：「你走後，媽媽知道我要出去約會，擔心我沒錢用，就上樓去給我拿銀行卡。我跟張阿姨還在吃飯呢，突然就聽到媽媽尖了一聲，人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我和張阿姨跑過去，就看到媽媽趴在地上，一直在流...」

「這事誰都不願發生，你別怪張阿姨。」

那可怕的一幕又一次浮現在穆秋的腦海裡，穆秋又忍不住哭了。趕了眼淚，憂心忡忡地向急救室，雙手握在一起，為杜婷婷禱告。

穆冕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頹喪的蹲在急救室門口，眼皮狂跳。

過了一會兒，醫生出來了。

穆冕與穆秋第一時間衝過去。穆冕抓著醫生的手臂，問他：「醫生，我老婆孩子怎麼樣了？」

醫生搖了搖頭，告訴穆冕：「病人摔得太狠了，那孩子當場就沒保住。病人出現了大出現象，幸好我們醫院還有庫存的RH，否則啊...」否則會是什麼結果，那是不敢深想的。

「不過萬幸，病人已經離了生命危險。」醫生拍了拍穆冕的手臂，就摘下口罩離開了。

穆冕獃獃的站在原地，像是一木樁。

穆秋臉更加寡白，呢喃道：「孩子沒保住麼...」杜婷婷摔那副模樣，孩子能保住纔是怪事。

但真聽到這個噩耗，穆秋還是有些悲傷。

穆冕在經歷了片刻的失神後，漸漸找回了理智。他低聲說：「沒事，隻要你媽沒事就好。」

孩子沒有了他也心痛，但杜婷婷保住了一條命，穆冕已經知足了。

穆秋胡地點了下頭，抬起頭來，眼淚朦朧的著穆冕，問穆冕：「爸爸，媽媽醒來後，該怎麼跟說啊？」

穆冕心裡猛地疼了起來。

他將穆秋摟進懷裡，哽咽道：「沒事，你媽沒事，這就是萬幸。等醒來，我會告訴孩子的事。」

張阿姨在一旁看得揪心，忍不住擔心起來。待夫人醒來，要是知道孩子沒有了，夫人一定很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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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這邊了一團，但宋瓷那頭卻是一片寧和。

新婚之夜鬧得有些久，宋瓷醒來時，都十一點多了。沒看到韓湛，宋瓷不慌不忙找到手機，給韓湛打了個電話。

「韓哥，你在哪裡？不會新婚第二天就跑去上班了吧？」

韓湛笑了一聲。

那笑聲隔著聽筒，低沉而又悅耳，宋瓷覺得耳蝸都有些。

韓湛告訴宋瓷：「睡醒了就換服，到樓下飯廳來，陪長輩們吃個午飯。下午乾媽和伯伯他們都得走了。」

所以這頓午飯，是家宴，也是謝宴。

「好。」宋瓷想給長輩們留個好印象，就換了一條討喜的豆沙蕾長。著鏡中溫明的人，宋瓷展一笑，對說：「你好啊，韓太太。」

自夠了，宋瓷這才下樓。

從電梯裡走出來，就見韓湛站在電梯外的走廊上等。「你真能睡。」韓湛手牽住宋瓷，拉著往包廂走。

宋瓷嗔怪地看了眼韓湛，埋怨他：「怪誰呢？」

「是，怪我太厲害。」韓湛不要臉的。

宋瓷懶得跟他胡扯。

包廂裡很寬敞，裡麵擺放著一張十二人位的大餐桌，幾乎滿桌。席上，韓湛的幾個乾媽跟厲妖坐在左側，宋瓷的老師沈渝北則坐在帝蓉蓉的旁邊。

一月白旗袍，把帝蓉蓉襯得如六月細雨中的青蓮，氣質那一個高雅出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