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祭 202.開解勸

202。開解勸

清晨，聽到外面輕巧的腳步聲，葉璃睜開眼睛。側首看了一眼邊的空位，昨晚墨修堯並沒有回來。

青霜端著水走進來，看到葉璃醒來連忙上下水盆，小心的扶著葉璃坐起來，輕聲笑道：“王妃醒了？”葉璃點點頭，問道：“王爺昨晚沒回來麼？”青霜點點頭道：“聽青玉和青鸞姐姐說王爺昨晚歇在書房了。要奴婢去請王爺過來麼？嬤嬤吩咐了，王妃現在要坐月子，可不能下牀。”葉璃搖搖頭，看了看自己有些無奈，這個時代坐月子什麼的實在讓人有些不住，不過也並不打算和自己的過不去。側首看看搖籃裡依然睡得沉的小包包不由笑道：“寶寶怎麼還在睡？”魏嬤嬤端著一盅粥走了進來，聽了這話不由笑道：“王妃年輕沒帶過孩子自然不知道。這剛出生的孩子每天吃了便是睡。小世子睡得多才長得快呢。”

葉璃含笑接過青霜遞來的熱巾了臉和手，又用溫水簌了口才從微微手裡接過粥嚐了一口，清淡宜人的味道讓葉璃微微舒了口氣，“小世子的孃可安排好了？”

魏嬤嬤笑道：“早就準備了四個孃，都是知知底的，王妃放心便是了。”聞言，葉璃微微蹙了下眉道：“四個太多了，先留下一個兩個就行了。除了平時餵的時候，其他時候還是將小世子送到我這兒來吧。”魏嬤嬤有些爲難的看著葉璃，雖然也是王妃的孃，但是不讓孃太過接近小世子也是贊同的。免得將來小世子跟著孃長大了反而和王妃不親。但是由王妃親自帶著，只怕王爺會不高興。

葉璃淺笑道：“就這麼辦吧。等到孩子滿一歲了就差不多該斷了。到時候安排孃去別就是了。”可沒有打算讓孃帶著孩子長大，跟沒打算讓一羣嬤嬤小丫頭圍著孩子。可別將來養出一個賈寶玉來了。魏嬤嬤小聲提醒道：“王妃親自照顧小世子，王爺只怕會不高興。”葉璃笑道：“不礙事，平時孃和林嬤嬤替我搭把手就是了。等他大點兒了就不用人照顧了。”魏嬤嬤這才應下了，俯抱起看著將要醒來的小寶寶出去找孃餵去了。

喝完了一碗粥，葉璃將碗遞給邊侍候的青霞，問道：“昨晚可有發生什麼事？”

青霜回道：“昨晚住在南苑的蘇老大人似乎病了，王爺請了沈先生和林大夫去替他診治，聽說病的極重。”青霞也點頭道：“王爺昨晚回書房之後就一直沒有出門，聽說早上送早飯去的也被攔在了外面。”葉璃皺了皺眉，沉思了片刻道：“青霜，你再去一趟廚房，給王爺送一份早膳過去，就說是我吩咐的。另外，去請秦統領過來，就說我有事要問他。”清霜點頭應道：“奴婢這就去。”

“屬下秦風，求見王妃。”不多時，秦風已經在門外求見。葉璃輕聲道：“進來吧。”葉璃和墨修堯素來都不太講究那些虛禮，如今葉璃不方便出門，秦風便站在房間裡那副江山煙雨圖屏風邊上回話。秦風也明白葉璃想要問什麼，不待葉璃細問便將昨晚的事仔細的說了一遍。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對蘇醉蝶的理，蘇醉蝶苦苦支撐了大半年，卻終究還走到了盡頭。倒是臨死前還是將那道太祖旨意的下落說了出來。如果墨修堯不想要那東西，那麼對蘇醉蝶來那就不是他的保命符而是一張廢紙罷了。那東西如今依然留在楚京都城，當年蘇醉蝶在韓明月的幫助下匆匆離經，本沒有時間去尋那被藏起來的東西。何況，那東西帶著上只怕更像是一個催命符。

聽了秦風的話葉璃也是一怔，雖然從譚繼之的事之後，葉璃對這些事心中多有過一些猜想，但是卻遠沒有真正聽到來得震撼。更何況其中還牽扯出先皇和攝政王墨流芳的生死，看來皇家對定王府之而後快的日子已經不短了。

“王爺可有什麼打算怎麼理此事？”葉璃問道。

秦風搖頭道：“王爺從昨晚之後一直關在書房，並沒有下達任何命令。”葉璃點頭，這是對墨修堯來說影響無疑是最大的，確實需要時間來思考。

直到中午時分，墨修堯才帶著一疲憊回來。看著他滿眼的眼睛，葉璃便知道他必定是整晚都沒睡。輕嘆一聲也不容他再說什麼，輕聲道：“先睡一會兒，有什麼事睡醒了再說。”墨修堯卻是是累極了，早先因爲薛良的供詞而怒，之後又因爲葉璃生產而繃了神經，昨晚又因爲蘇醉蝶吐出來的事而心神震。若不是這些年墨修堯修生養確實有了不小的效，只怕還不待蘇醉蝶說完就一劍砍了蘇醉蝶然後揮兵關一路殺上京城去了。從昨天早上一直到現在，墨修堯就一直沒有合過眼，這一天發生的事卻也太多了，他怎麼能不累。

側躺在牀上，看了一眼側爲他拉好被子的葉璃，墨修堯眼睛開合了幾次終於還是沉沉睡去了。

低頭看著沉睡中也不安穩的男子，葉璃只能幽幽輕嘆一聲，靠著牀頭閉眼思索起西北的事。如今當年的事真相大白，能到墨修堯醒來只怕西北和大楚的局勢有要事另外一番景了。葉璃卻並不想阻止墨修堯做任何事，和墨家軍一樣墨修堯也抑的太久了，而楚宮裡那位的作爲也實在無法讓人相信他是一個民如子的好君王。

“大哥…父王…大哥！大哥……”睡夢中墨修堯低聲囈語著，彷彿陷了什麼可怕的夢境。葉璃回想起秦風所說的蘇醉蝶的公尺，心中一凜，輕輕拍著他上的被子，低語道：“這不是你的錯，修堯…別怕…不是你的錯…”

“父王，大哥……”

墨修堯醒來，便聽到耳邊葉璃低低的淺笑聲。睜開眼睛，葉璃正坐在自己邊，靠著牀手裡抱著新換了淺紫襁褓的寶寶逗弄著。清麗的容上帶著淺淺的和的微笑。葉璃回頭看到墨修堯睜開眼睛，不由笑道：“行了麼，看看寶寶？”墨修堯坐起來，看著襁褓裡的孩子，正睜著水汪汪的眼睛著兩人，昨天還紅紅皺皺的小臉也好看了許多。雖然還沒到完全的白白但是也和昨天那隻紅彤彤的小猴子大相徑庭了。

葉璃憐的抱著寶寶輕輕搖晃著，這孩子實在是太能睡了，除了吃生下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醒著的樣子，“呵呵，寶寶現在還看不見呢，再過幾天就會越來越可了。”墨修堯沉默的看著葉璃逗弄著孩子，雖然覺得那小子格外的礙眼，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看著笑容更多了幾分慈的葉璃，原本有些冷的神也不由得了下來。

等到寶寶再次睡了過去，葉璃才招來魏嬤嬤將他抱出去。回頭看在墨修堯邊，看著他依然有些鬱的臉輕聲道：“那些事都不是你的錯，大哥不會怪你的。”

墨修堯一愣，回過神來才明白葉璃說的是什麼事。擡手了葉璃腦後的髮，聲音有些乾的道：“母妃生下我沒多久就去世了，父王又忙於朝政。從小可說是大哥將我養大的。原本我想等大哥繼承了王位我便盡心輔佐大哥，定國王府好幾代都是一脈單傳，到了我們這一代纔有了我和大哥。我們兄弟自然要齊心協力了，而且以我只能，就算不能掙得什麼爵位，總不至於靠定王府遊手好閒當一輩子的紈絝子弟。”這些葉璃自然知道，其實墨修文和墨修堯也不過相差七八歲而已。葉璃幾乎可以想象那時候才七八歲的墨修文抱著剛剛出生的弟弟守著冷清清的定王府是什麼樣的形。也難怪他們兄弟兩個極好了，只怕在墨修堯心中這個大哥的地位比起墨流芳這個父王也不遑多讓。也正是因此，年方十幾歲的墨修堯便已經上了戰場也是爲了告訴父王和大哥，即使自己不能繼承王位也能一展抱負，過的逍遙自在吧。

“只管我當初太小看蘇醉蝶那個賤人了！若不是因爲我…”當初蘇醉蝶確實在他面前提過關於定王府王位的事。當時他狠狠地訓了蘇醉蝶一頓命以後不得再提這件事就放到腦後了。當時他想的是以自己和大哥的又怎麼會被一個人挑撥，更沒有想過蘇醉蝶會有什麼謀手段。卻沒想到竟因此爲定王府和大哥埋下了禍，連他自己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葉璃輕聲嘆息，聲安道：“大哥不會怪你的，修堯…這不是你的錯。墨景祈既然早有對付定王府和大哥之心，就算蘇醉蝶沒有那個心思也未必不會讓他們找到其他機會。”將葉璃摟在懷中，墨修堯恨聲道：“墨景祈！本王定要他生不如死！”葉璃含笑拍著他的肩頭，輕聲道：“無論你做什麼，我還有墨家軍所有人都會支持你的。”

歇息了一會兒看到墨修堯平靜了很多，葉璃才問道：“修堯心中可有什麼打算？如今西北的事也是不。最近進西北的各路人馬可是往常的好幾輩了。只怕洪州附近都要被那些人翻了遍了。”可惜這些人卻不知道，想要從西北進高祖皇陵本是妄想。除非強行挖開陵墓，否則就算是譚繼之來了也只能從別的地方繞路進去。如今在西北，除了墨家軍誰敢大張旗鼓的開掘陵墓。墨家軍當然也不會萬挖掘前朝高祖陵墓，雖然前朝已經滅亡了，但是前朝高祖卻是一個流傳後世的大英雄，何況挖墳掘墓這種事，無論是挖睡的墳掘誰的墓，名聲都不會好聽的。橫豎皇陵就在西北境，離汝城也不算太遠。除了譚繼之和林大夫，沒有人比葉璃更清楚裡面到底有些什麼東西了。東西放在那裡也跑不了自然也不急了。

墨修堯冷笑一聲道：“墨景祈既然如此心急，本王自然也要送他一份大禮。還有那些心急著想要傳國玉璽的人…也一併接收本王的大禮好了。”

看著墨修堯冷笑的臉，葉璃有些好奇的道：“什麼大禮？”墨修堯笑道：“到時候阿璃就知道了，對了，那小子滿月要不要請清雲先生和鴻羽先生來西北？”葉璃有些猶豫道：“祖父和大舅舅只怕是多有不便吧。”如今若說墨景祈沒有派人監視外祖父和大舅舅只怕是連剛生下來的墨小寶也不信的。雖然他們也安排了人保護驪山書院的安全，但是無論是明正大的走還是暗地裡走驪山書院了這樣兩個人絕對不可能不引起注意的。如果可以，葉璃當然更希將外祖父和大舅舅一家都接到西北來，但是以外祖父的子肯定是不會肯的。因此，貿然皆他們過來反而是將他們撤這些爭鬥的漩渦中。

墨修堯輕聲笑道：“前些日子我看了你以前寫的關於治理西北的構想，其中教育確是極爲重要的。但是西北地方偏遠，不及雲州文人輩出，歷代都沒有出過多名人雅士。以後咱們就算想要開辦書院只怕也找不到好的先生教導，這事還要求助清雲先生和鴻羽先生纔好。”葉璃臉上微紅，道：“我也是胡寫了一些，若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墨修堯笑道：“怎麼會不妥，我的阿璃果然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奇子。不僅能上馬殺敵也能治國安邦。跟阿璃比起來朝廷那些什麼丞相尚書簡直都是酒囊飯袋。”被墨修堯這麼毫不客氣的讚，葉璃越發顯得不好意思了。當初寫那些東西的時候確實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西北戰後必然一片狼藉。無論是還是墨修堯其實都沒有治理地方的經驗，與其到時候一團還不如先考慮好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只是後來的事卻不是葉璃能夠預料得到的了，也幸好西北所的重創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而墨修堯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飛鴻關以外的所有地方，讓整個西北的戰後形都得以緩解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