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心和淨緣得到消息,帶著衆僧前來迎接。
度難金剛瞅見徒淨緣,一眼便悉了他的傷:
“刀意在生生不息,難以磨滅。這是他打傷的?”
柴杏兒暗中派泄消息後,淨心便立刻以法通知度難金剛,度難已經知道許七安在湘州。
淨緣臉蒼白,微微點頭,慚愧道:“弟子無能,未能留下佛子。”
度難金剛淡淡道:“進去再說。”
衆僧進了柴府,在大廳中座,淨心把湘州發生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之度難金剛。
“那柴杏兒據說是“天機宮”探子,已通報給上級,佛子未殺我等,是怕探子前來,發現事敗後,大殺一通。。”
淨心做最後總結。
“可惜了。”
度難金剛憾道:“我早些趕來一步,便可擒拿佛子,完伽羅樹菩薩的囑咐。”
他起離椅,走到淨緣邊,手掌按住淨緣右肩,淡金的氣機涌徒,震碎了臟腑、經脈中殘餘的刀意。
淨緣各皮,驟然皸裂,鮮長流。
他悶哼一聲,臉煞白,豆大汗珠滾落。
“好霸道的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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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難金剛點評一句,繼而搖頭:“不對,此意湮滅之際,再度發,寧爲玉碎。佛子的四品刀意.........”
淨緣臉漸轉紅潤,宛如大病初癒之人。
見師父神凝重,問道:“此意如何?”
三品金剛沒有“意”,八品武僧直接晉級三品,實際的修行過程走的是武夫的路子,但在五品化勁後,武僧可以躍過四品,參悟金剛神功大,直接晉升三品。
換而言之,其實金剛神功的無敵防,便是“意”。
“此意已非霸道剛烈來形容,同境界之人與他手,就必須做好玉石俱焚的準備。”度難金剛道。
“爲何?”淨緣皺眉。
“因爲這就是他的意,只爲玉碎,不爲瓦全。”度難金剛緩緩道。
淨緣和淨心對視一眼,再次意識到許七安的可怕,佛子是當之無愧的同輩第一人。
“度難師叔,您這次和渡羅漢、度凡師叔去辦何事?”淨心問道。
度難金剛沉聲道:“本去一趟潛龍城,途中收到你的傳書,我便折返回來。”
潛龍城?
淨心看一眼淨緣,發現對方眼裡有同樣的疑,便問道:“何時能比收集龍氣,擒拿佛子更重要?”
度難金剛不語。
淨心沒再多問,試探道:“那我們接下來,是直接去雍州,還是在此多等幾日?”
度難沉片刻:“明早出發。”
到了夜裡,度難金剛在柴府外院的房間裡打坐吐納,房門突然“啪啪”兩聲,有人在外面扣門。
度難金剛緩聲道:“進來。”
房門推開,一個披著斗篷的人走了進來,看形是個男子。
“見過度難金剛。”
斗篷人聲音低沉,富有磁。
“你是天機宮的探子?”度難金剛保持著打坐姿態,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
“正是。”
斗篷人回答。
“天機宮是那位二品士的?”度難金剛問道。
“是。”
斗篷人不做瞞,恭敬道:“宮主下達搜尋龍氣宿主的任務時,曾說過佛門是可以合作的朋友,因此我來了。宮主料事如神,從未錯過。”
見度難金剛打坐不語,他繼續說道:
“罷了,龍氣既被佛門得去,天機宮無話可說。只是,我已在柴府探查過,未見柴杏兒。是我天機宮的人,還佛門高擡貴手,把人還給天機宮。”
度難金剛睜開眼,沉聲搖頭:“柴杏兒不在佛門手中。”
斗篷人沉默一下,笑道:“看來湘州發生了些意外,請金剛告之。”
房間,燭如豆,橘的暈照不出五米之外。
“那人來了。”
度難金剛的一句話,讓斗篷底下的呼吸變的重起來。
接著,度難金剛把淨心那裡聽來的始末,告訴了斗篷人。
斗篷人聚會神,一字不的聽完,思考了許久,說道:
“宮主曾說過,那人遲早會江湖蒐集龍氣。他在京城未能取回龍脈。江湖是一個新的機會。宮主擊碎龍脈,除了擊毀大奉基,另一重目的,便是爲此。
“一旦他未能取回那人的龍氣,那就換個戰場,在江湖獵殺他。宮主料事如神,步步爲營,早已將一切掌控在手中。
“大師,我們不妨合作。”
度難金剛審視著他:“你一個探,怎知道那麼多?”
斗篷人笑了笑,沒有回答。
度難金剛道:“你想怎麼合作,他有匿氣息的方法,易容手段高超,想找到他都難,何況抓住他。”
斗篷人默然幾秒,笑了起來:
“有時候捕捉獵,並非一定要追捕,優秀的獵人,懂的製造陷阱。
“對付他,有兩種行而有效的辦法:一,利用龍氣宿主引他出來。此計只可用一次,以他的智慧,第二次就難了。
“二,在他可能出沒的地區,擄掠,壞事做盡,但凡他知道,就一定會過來。此計可多次使用。
“天機宮出龍氣宿主?”度難金剛直接捨棄第二條。
佛門金剛不忌諱殺生,但只殺該殺之人,敵人、惡人、厭惡之人等等,濫殺無辜會讓自己心魔纏。
斗篷人點點頭,說道:
“據我得到的可靠消息,雍州的武林大會開幕在即,羣雄匯聚,他絕對會去參加,搜尋藏在人羣中的龍氣宿主。
“我們只需要控制幾名龍氣宿主,安排他們在雍州城活,嚴監控宿主周圍的靜,一旦那人現,立刻收網,來個甕中捉鱉。”
護法金剛緩緩點頭:“他已經掙部分封印,昨夜的衝突中,攝魂鏡無法搖他的元神,如猜測沒錯,百會的封魔釘已經解開。”
斗篷人沉道:“如此一來,三品武者對危機的預,會讓埋伏難度直線上升。此事還得從長計議,爲確保萬無一失,我即刻傳書宮主,詢問他的意見。”
.............
這一天,五人團隊經過一日一夜的加急趕路,抵達了雍州城。
許七安捨棄了前世英俊瀟灑的模樣,換了一張平平無奇的模樣,李靈素同樣如此。
至於恆音和慕南梔,前者裹著斗篷,後者戴著帷帽。
就連小母馬也做了一定的僞裝,許七安把它的蹄子用染料塗白,把髮染黑。
於是,小母馬就從一頭黃龍驃,變了踏雪烏騅。
許七安也意識到,小母馬還是太顯眼了,也是團隊裡唯一的破綻。
畢竟人可以易容,馬很難易容,雖然在大部分人眼裡,馬長的都一樣。
進了雍州城,許七安輕車路的前往雍州城最好的客棧之一:不醉居。
但被告知客滿,沒有多餘的房間。
又找了幾家客棧,還是沒有客房。
李靈素“嘖”了一聲:“雍州正在舉辦武林大會,城裡的客棧,好的差的,都住滿了。奇怪了,你說雍州這種連個四品都沒有地方,辦什麼武林大會?”
雍州是有四品的,但都有職在,是朝廷中人。江湖上,並沒有四品高手。
龍神堡的雷正,公孫家的公孫向,都是五品化勁,距離四品只差臨門一腳,卻怎麼都邁不過這個檻。
慕南梔坐在馬背上,小腰隨著顛簸輕輕搖晃,聞言,輕哼一聲:“有人腦子一唄。”
李靈素笑道:“徐夫人此言何意?”
大概是“徐夫人”三個字實在順耳,慕南梔看一眼許七安,道:“就是這傢伙提議的。”
?李靈素腦海閃過問號,雍州的武林大會是徐謙組織的?他怎麼從來沒說過,不對,他組織這個武林大會有什麼用意。
聖子看了一眼徐謙,見他沒有解釋的意圖,便識趣的忍下好奇,沒有多問。
好在雍州城大,客棧數量繁多,尋來尋去,總算找到一家還算過得去,且有空房的客棧。
帶著李靈素和慕南梔住後,許七安照例坐在書桌邊,思考著接下來的計劃。
“雍州的武林大會對我來說是快速收集龍氣的途徑,但對佛門、巫神教、許平峰來說,同樣如此。
“他們勢必會聞風而來,這點已經從淨心他們口中證實,佛門的下一站就是這裡。
“反向推理,佛門和許平峰他們肯定也能想到,我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換位思考,如果我是他們,我會怎麼做?
“呵,必然是抓住這個機會,收集龍氣,以及對付我..........但我有天蠱“移星換斗”的能力,掩蓋氣息,氣對我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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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怎麼找我呢?”
許七安了眉心,忽然有了想法:“公孫家和龍神堡是地頭蛇,讓他們做我的眼線,打探消息。”
想到這裡,他起離開房間,扣響李靈素的房門。
“前輩?”
李靈素打開門,側請他,然後走到桌邊,一邊倒水,一邊說道:
“我正在嘗試衝擊封印,蓉姐是四品巔峰,我當初剛踏四品,與實力相差甚大。一時半會,無法突破封印。如果能有一位道門高手助我就好了。
“我們何時去一趟京城?我師妹現在是四品,可以爲我解開封印。”
你師妹自難保,還是讓你師父來替你解開封印吧.........許七安沒有喝茶,乾脆利索的說道:
“隨我外出一趟。”
“去哪兒?”李靈素下意識的追問。
“去了便知道。”
李靈素“哦”了一聲,轉走向屋外,卻見徐謙沒有跟上,困道:“前輩?”
這時,敞開的窗戶外,飛進來一隻麻雀,振翅落在李靈素肩上,口吐人言:“走。”
相了這麼久,李靈素已經適應了徐謙的不解釋的高人格調,沒有多問,在麻雀安的指導下,離開雍州城。
兩刻鐘後,趕到了十八里外的公孫山莊。
公孫山莊建在青山綠間,春季時,景秀麗。嚴冬時,也別有一番風味。
穿過山腳高大的牌坊,拾階而上,在山莊大門外停下來,李靈素對著門房拱了拱手,道:
“勞煩通傳,就說徐謙來訪。”
門房當即去通傳,半刻鐘後,大腹便便,一副中年發福模樣的公孫向,領著被定爲繼承人的公孫秀,腳步匆匆的奔出來。
見到李靈素的剎那,父倆皺了皺眉,公孫向拱手道:“徐前輩?”
眼見地頭蛇公孫家對徐謙畢恭畢敬,李靈素對慕南梔的話信了幾分。
李靈素按照徐謙的指示,“嗯”了一聲,不做過多言語。
不過,聖子老渣男看到公孫秀,頗有些驚豔,是個不錯的姑娘。
當然,這僅限於欣賞人,聖子現在著實沒力展開下一段緣,參悟太上忘。
在公孫向的帶領下,他進了山莊,在燒著炭火的廳裡座。
“未知前輩來訪,招待不週,還請海涵。”
公孫向一陣客套,接著切正題:
“武林大會正按照前輩的意思舉行,此次雍州羣雄聚集,不但是雍州,就連青州、漳州這些相鄰的洲,也有武林人士過來湊熱鬧。”
“很好!”李靈素點頭:“比試地點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