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楚一進房間,就把自己摔床上,把臉埋在枕頭裡,一聲不吭。
眼眶不爭氣的又紅了一圈,心裡早氣憤的把樓司沉從頭到腳的腹誹了一遍,心想著這回他若是不來哄自己,自己定然也不會原諒他的。
「咚咚咚——」
房門響了三聲後,李善春推門走了進來。
「楚楚,怎麼了?」
「媽……」
暮楚把臉從枕頭裡歪出來,把臉靠在枕頭上,喊了李善春一聲。
「怎麼了?眼眶紅紅的,誰欺負你了?樓司沉?」
「……」
暮楚沉默不語,眼眶因母親的話,紅得更厲害了些,心裡覺得委屈更甚。
「別哭,別哭……」
李善春連忙從桌上扯了紙給,「之間吵架,那也是正常的事兒,今天吵吵,明天就好了。」
暮楚拿紙巾抹了抹眼淚,哽咽道:「關鍵我都不知道他為什麼跟我吵,真是莫名其妙!」
暮楚想了好久,都沒想明白這事兒。
覺得自己實在太冤枉,太委屈了!
被打地牢的人,都還有資格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呢!倒好,就這樣被判得不明不白,甚至連個解釋的餘地都沒有。
真是越想越生氣,越生氣就越想哭!
這男人,簡直是壞了!!
「別傷心了,是不是還沒吃飯的?媽再去給你做點去!」李善春說著,就要起去給暮楚做飯。
「不用了,媽,你別張羅了,我本吃不下!再說了,我有帶外賣回。」暮楚連忙拉住了李善春的手。
「外麵的東西,不乾不淨的,吃好。」
「那可是我從七星級飯店帶的!」
暮楚是準備帶給樓司沉吃的,又怎可能是隨隨便便的小店裡買的飯菜呢?
「行了,就算是七星級飯店帶的,這會兒也都冷了,哪裡還能吃呀!媽給你去煮碗熱騰騰的麵去,你趕洗個臉,一會兒出來吃麪。」
李善春說著,就出了門,進了廚房裡去,開始為暮楚重新張羅開了。
暮楚其實真的沒什麼食慾的,但母親都已經替廚了,總不能駁了人家的好意。
暮楚從床上爬了起來,去洗手間裡洗了把臉,著鏡中的自己,隻覺憔悴得很。
早上出門時化的妝,這會兒早就花了,眼線糊在眼眶周圍,染了一圈黑,邋裡邋遢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狼狽,暮楚又乾脆用卸妝油把臉上的妝徹徹底底的卸了個乾淨,洗完之後,這才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了些。
從房間裡出來,李善春的麵也已經出鍋了,擺在桌上,熱氣騰騰的,暮楚這才忽然覺得有些了。
「趕過來吃,一會冷了麵就要糊了。」
李善春張羅著暮楚過去。
暮楚在餐桌前坐了下來,「好香……」
聞了聞,滿足得很,這纔拿起筷子,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暖暖的麵,送胃裡,暮楚這才覺得心裡好似沒那麼空落落的了,也沒那麼涼了。
霧氣朦朧了的水眸,紅著眼笑道:「果然還是有媽的日子好!沒媽的孩子就像草。從前遇上什麼事兒,就算再難,再不舒服,回來也是一個人,一個人躲在被子裡的哭,的抹眼淚,沒心吃飯的時候,就乾脆讓自己一晚上,反正也沒人會關心。可現在就不一樣了,你看,我一不開心,我媽就開始嘮嘮叨叨的在我邊問東問西了,明知道我沒什麼食慾,還非要給我煮這麼好吃的麵……」
暮楚說著,眼眶紅了一圈,眼底的霧氣更重了些。
李善春聽著兒的話,也不覺有些酸了鼻頭,「你這孩子,哪那麼多話呢,趕吃……」
被兒煽的話,弄得了眼眶,連忙手把淚抹了去。
暮楚還是有淚落進了麪碗裡。
不知道自己這眼淚到底是因為自己的煽,還是因為心裡的那份委屈,或許,都有吧!
沒一會兒,暮楚就把麵吃了個底朝天,連帶著湯都喝了。
「好飽啊!!」
拍著自己的肚皮,有種快要撐的覺。
「都吃得差不多了,還非要把湯也喝完!」
「好吃嘛!」
「好吃也得有點節製不是。」
李善春說著,就把暮楚跟前的碗收走了,暮楚連忙搶了回來,「我自己洗碗!」
「行行行,你洗吧!」
李善春也沒跟兒搶事兒。
暮楚進廚房洗碗,李善春進廚房給倒茶。
暮楚忽而問了李善春一句:「媽,今兒樓仲鉑被車撞的時候,正好跟你在一塊?」
李善春怔了一怔,而後,點了點頭,「嗯。」
「你怎麼都不管我問問他的況啊?這麼不關心人家?」暮楚一臉八卦的看著自己母親。
「我知道肯定沒事。」
「媽,從前沒看出來,其實你狠心的呀!」
李善春抬頭看了兒一眼,那眼神,不知怎的,莫名一下子就讓暮楚心裡滲了一下。
尷尬的笑了笑,打圓場,「媽,我跟你開玩笑的呢!你別往心裡去。」
「你說得沒錯,媽本來就是狠心之人……」
若不狠心,當年又怎會對自己的閨下毒手呢?
若不狠心,又怎會捨得丟開自己的兒,不聞不問六年呢?
若不狠心,又怎會任由著別人把自己折磨得半生不死呢?
對別人狠,但對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狠』字呢?
做大事的人,又有哪個是不狠心的?
「媽,你可千萬別生氣,我真的隻是隨口說說的。」
暮楚怕母親不高興,連忙哄,又同說道:「樓仲鉑的手很功,後續隻要養好的話,問題不大的。」
李善春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多餘的就沒再多問一句了。
暮楚本還想問問他們怎麼會相遇的,但見母親這副態度,暮楚也就沒再多問什麼了。
………………………………………………………………………………………
數日後————
薛秉拿著檔案袋急匆匆的了樓司沉的辦公室。
「主,查到了!二十年前的事……」
薛秉因為太過激地緣故,以至於說起話來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樓司沉手就把他手中的檔案袋拿了過去,就聽薛秉繼續說道:「他姓蘇,蘇城理,本是我們a市的人,但出了那事兒之後,就舉家搬遷到了臨省。他不是我們之前所想象的什麼地流氓,他居然是一位高文憑的文化工作者,是一位……大學教授!」
「大學教授?」
樓司沉冷諷的掀了掀角。
資料上,照片欄裡,是一位帶著銀邊框眼鏡的中年男子,長相斯文,看起來就像個學富五車之人,隻可惜……
「冠禽。」
這是樓司沉對這個男人的評價。
而薛秉當然是不敢這麼評說的,隻好言不語。
*******
暮楚照常每日會去醫院陪著小尾。
聽護士說,樓司沉也每天會來,但暮楚無論怎麼挑時間,也總與他遇不到一起,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躲著自己的。
後來,暮楚也就乾脆不挪自己的時間了,想什麼時候去陪小尾就什麼時候去,懶得再理他什麼時間了。
這日,暮楚纔到無菌艙門口,卻見薛秉正守在那裡。
暮楚心尖兒微。
想著,莫不是樓司沉過來了?
四下張了一圈,卻不見樓司沉的蹤影。
而這會兒,薛秉也已經發現了。
「。」
薛秉忙走上前來,同暮楚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暮楚癟了癟,問他:「你們家主呢?」
「主去外省了,所以,刻意託付我,沒事兒的時候多來看看小小姐。」
「去外省?」
暮楚皺眉,心下不悅的緒更濃烈了些許,「他什麼時候去的?」
居然連一聲招呼都沒跟打。
「昨天就走了。」薛秉戰戰兢兢的回話。
「去了哪?」
「s城。」
「去幹嘛?」
「……理些事。」
「跟誰一起去的?」
「林書。」
「沒別人了?」
「還有幾名手下。」
暮楚覺得自己是魔怔了,從前向來對他的工作不聞不問的,怎的忽然一下子就開始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其實知道,自己不過是在同他,同薛秉稚氣罷了!
問著問著,暮楚沒來由的就紅了眼眶去,一癟,嗔怒道:「他樓司沉是不是有外遇了?喜歡上別的孩子了?若是那樣,他大可直接跟我說的,我可以全他們!真的!」
暮楚即使再用力的憋著緒,可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來。
薛秉一見暮楚掉眼淚,登時急得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連連擺手解釋,「不是,不是!,我敢用我的人品擔保,不不不,我的人品可能在你眼裡不值幾個錢,那就用我項上人頭擔保,主絕對絕對沒有出軌!這麼多年來,他的心裡從來都是隻有你的,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別的孩子呢?」
「那他現在這麼避著我,到底什麼意思?我哪兒惹到他了?」暮楚抹了把眼淚,委屈的噎了一聲。
薛秉重重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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