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讓封炎即位,也許選擇皇帝的幾個皇子,對他而言,纔是更穩妥的選擇
安定侯越想越不安,越想越驚恐,與旁的建安伯換了一個眼神,但又不敢輕易開口,一旦開口,那麼得罪的不僅僅是封炎,還有岑。
封炎羽翼未,岑卻是大權在握,居廟堂之高。
那種不安的氣氛在眾人之間持續著。
江德深下狂跳不已的心跳,做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朗聲又道“封炎,現在和當年不一樣,當年先帝駕崩,死無對證,但是現在皇上還活著。”
江德深故意在“封”字上加重音量,也是在提醒封炎,就算他是崇明帝之子,他的名字也不在玉牃上,他是封炎,不是慕炎。
幾個膽小怕事的勛貴大臣在一旁微微點頭,表示江德深所言有理,隻是不敢出聲。
江德深故意看向了安定侯,問道“侯爺,您說是不是”
其他人也大都知道安定侯當年的事跡,神微妙。
安定侯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了,大著膽子道“封公子,一事歸一事,你現在扯這麼多年前的陳年舊事是想岔開話題嗎”他隻說封炎,半個字不敢提岑。
江德深勉強抑著快要翹起的角,暗道無論封炎是姓封,還是姓慕,他想要登基可沒那麼容易。他大可以借力打力。
周圍的氣氛更僵了,似約有火花閃現。
一片沉寂中,封炎又笑了,如三月的春風。
“你們是不是不信”封炎氣定神閑地問道,“要是不信的話,你們就進去,親口問問他就是。”
封炎稍微側,讓開了一些,示意他們自便。
眾人的神更糾結,也更怪異了。
其實誰也不信,但是一旦進去,就代表“不信”岑。
大部分人都沒,連安定侯都猶豫了,目忍不住瞥向岑。
江德深似乎看出了安定侯的猶豫,朝他走近了兩步,又道“侯爺,此事事關重大,關乎朝堂,須得謹慎。不如侯爺進去請示一下皇上如何”
安定侯冷汗涔涔,覺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暗嘆道皇帝有這麼多皇子可以選,岑怎麼就偏偏選中了崇明帝之子呢
封炎要是即位,他們華家的爵位還保得住嗎
想想今上登基後,這麼多年來不知道有多崇明帝的重臣親信被罷被貶,安定侯更怕了。
安定侯轉頭看向了建安伯,著頭皮道“何兄,不如我們一起進去請示皇上吧。”
建安伯也是滿頭大汗。
兩人都怕岑,但是更怕封炎即位後秋後算,兩相權衡下,建安伯終究還是點頭了“華兄說的是。”
袁直手做請狀,“侯爺,伯爺,請。”
安定侯和建安伯就在眾人的目中朝著養心殿的正殿走去,形僵,幾乎快要同手同腳了。
袁直領著兩人進了皇帝的寢宮,跟著外麵的人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其他人都默默地收回了視線,站在原地靜候著,心思各異。
有人還在怕封炎翻舊賬;有人同安定侯和建安伯了江德深手裡的棋子;有的臣子暗自慶幸當年自己還在外放,不曾牽扯到宮的舊事中;還有人暗暗祈禱著希可以改變局麵,比如江德深與廖史等三皇子黨。
端木憲的心最為復雜,封炎是他未來的孫婿,他當然不希封炎敗,但是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皇帝不可能同意封炎當攝政王
端木憲表麵上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的樣子,其實心中忐忑,拿不準封炎和岑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端木憲忍不住抬頭朝封炎和岑去,就見封炎正漫不經心地拈起肩頭的一朵黃的殘花,在指間隨意地轉了兩下,幾片搖搖墜的花瓣隨之飄落
而岑的目正落在封炎手裡的那朵殘花上,角微微翹起。
這兩人明明沒有說話,也沒有眼神流,可是奇異地,端木憲又一次從他們二人上到了一種詭異的默契。
忽然間,端木憲覺腦子裡似有一斷掉的珠串自己串在了一起,心也隨之定了,覺得自己方纔真是犯蠢了。
以岑獨斷獨行的子,這裡哪有他們支援或者反對的餘地啊
端木憲隨意地了袖,朝封炎和岑後空的正殿了一眼,同地心道建安侯還真是蠢,他自己也說了,一事歸一事,怎麼就被江德深給誆進去了呢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端木憲冷靜下來後,也不覺得時間難熬了,反正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其他人就沒他這麼氣定神閑了,隻覺得時間比平日裡似乎放慢了好幾倍
江德深等了又等,足足兩盞茶過去了,還不見安定侯和建安伯出來,終於耐不住了,拔高嗓門又道“侯爺和伯爺怎麼還不出來難道皇上有什麼旨意不”
江德深琢磨著要一步步地造勢,挑撥得更多人對封炎產生忌憚,好讓他們都站在自己這邊。
封炎笑地看著江德,反問道“江大人,為什麼你認為他們還能出來呢”
“”
“”
“”
周圍一片靜默,半空中一片指甲蓋大小的花瓣隨風飄飄揚揚地吹了過來,打著轉兒落在了江德深的烏紗帽上,顯得有些稽。
端木憲暗道果然,與旁的遊君集換了一個眼神。
廖史上前了一步,正氣凜然地質問道“封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封炎卻是答非所問“廖大人,可想進去問問皇上嗎”說著,他環視眾人,“還有誰想進去嗎”
回應他的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方纔進去的兩位都出不來,生死不明,誰敢再進去啊
眼前那空的正殿此刻就像是一頭張著盆大口的巨,靜靜地匍匐在那裡,眾人幾乎都不敢往正殿看了。
廖史眼角了,又想說話,但是話到邊,又覺得不對。
武安侯和建安伯怎麼會出不來呢
封炎帶來的三百兵本就不能進宮,現在還在宮門外等著呢
所以
廖史的目再次看向了岑,岑似笑非笑地勾著,負手而立,頎長削瘦的形恍如泰山般屹立在那裡。
難道岑是在為封炎造勢
肯定是這樣
廖史與江德深彼此對視了一眼,心都涼了。
他們能想到的,其他人也都能想到,知道大局已定。
無論岑和封炎之間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協議,暫時來看,有岑的支援,其他皇子是絕不可能與封炎一爭了
岑淡淡地問道“你們還有沒有別的問題”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卻清晰地回響在每個人的耳邊,猶如一下下重錘敲擊在眾人的心口。
“”
眾人皆是啞然無語,全都好似被掐住了嗓子眼似的。
是啊,現在皇宮,不,應該說整個京城中,能隻手遮天地把著養心殿的也隻有岑了。
岑一個眼神,誰都別想從裡麵活著出來
也包括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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