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長蘇脣角輕挑,但也沒說什麼。
以瑯琊閣神而驚人的信息收集能力,它排出的這五大榜單,確實沒有什麼能讓人置疑的地方。江左盟位居天下十大幫派之首,自己這個宗主又排在公子榜的第一位,這個名頭怎麼說都很響亮,他並不想否認。
“不過……江左盟已經多年位居天下第一大幫,你也不是今年才上公子榜首的,”霓凰郡主又是莞爾輕笑,“之所以太子和譽王最近追著延攬你的興頭出奇得高,那還是緣於瑯琊閣的一句新的評語。”
“它又說什麼了?”梅長蘇苦笑道。
“太子殿下重金上瑯琊閣,求薦天下治世良才。”霓凰郡主以同的眼看著他,“你不幸被推薦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梅長蘇冷冷道,“‘治世’現在還是皇帝陛下的事,其他人提前的這是什麼心?就算我蒙瑯琊閣主厚,算個治世良才,那也要新皇登基後才用得上我吧?”
“你真以爲人家要的是治世的良才嗎?其實他當時到底是怎麼問的,現在已不必深究,不過瑯琊閣的答案卻令人回味啊。”霓凰郡主慢悠悠道,“據我所知,那個回答是這樣的,‘江左梅郎,麒麟之才,得之可得天下’。”
“麒麟?”梅長蘇失笑道,“郡主看我的模樣,跟那個四不象的傢伙有半點聯繫嗎?”
“你還笑得出來?”霓凰郡主的表很是佩服,“瑯琊閣的評語,一向還沒有錯過,當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只是皇子們爲自己府中招攬人才倒還罷了,你推不就,他們也不至於會有什麼執念。可有了‘麒麟之才’這個評語,你的麻煩可就大了。沒有得到你之前,他們兩個都會鍥而不捨,可一旦有人得到了你,那麼沒有功的另一方,又必然會盡其全力來毀掉你。對這樣的境,你就沒有別的覺嗎?”
“當然有,”梅長蘇很認真地道,“我覺到瑯琊閣主一定跟我有仇。”
霓凰郡主不展一笑,半轉過子,側靠在欄桿上,眸中芒微閃:“與先生見面之後,我倒覺得瑯琊閣主這次說不定又對了……”
“拜託郡主了,”梅長蘇忙拱手行禮道,“我跟郡主可沒仇,本來就已上了烤架,郡主何苦還要來添一把火?”
“這把火早就燒起來了,我勸你最好還是快些挑一個吧。”
“也快些被另一個追殺?”
“這樣至也有一個人會拼命保護你,總比讓那兩個人都死了心,一齊來追殺你的好。”霓凰郡主口氣突轉冰冷,“你會選誰呢?太子還是譽王?”
梅長蘇眉間掠過一抹極爲清傲的神,但剎那犀利轉瞬即過,他仍是那個閒淡的病弱青年。“良臣擇主而事,你到金陵來,難道不是爲了就一番功業?”霓凰郡主悠悠問道。
“殘年病,何談什麼功業?不過是想小憩一段時日罷了。”
“到京城來小憩?”霓凰郡主雙眼看著遠方,口中卻嘲弄道,“江左梅郎與衆不同,真是會挑地方。”
梅長蘇並不理會的譏諷,淡淡道:“郡主對朝局的走向,也是出乎人意料的關心哪?”
霓凰郡主霍然回過頭來,雙眸之中大作,凌厲至極地向梅長蘇,氣勢之盛,仿若烈火雄炎直卷而來,普通一點的人只怕立刻便會被震倒。
但梅長蘇卻坦然迎視,脣邊還自始至終掛著一抹微笑。
半晌之後,霓凰郡主終於收回了自己刻意散發出來的怒氣,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我穆氏一族世代鎮守雲南,與朝廷可謂相互依存。朝局的走向,對我藩鎮影響極大,有何關心不得?”
“在下只是覺得,”梅長蘇躬一禮,“其實歷代皇位的更迭,素來都與雲南無關,無論將來誰據有天子之位,爲大梁鎮守南藩的穆氏都不是會被輕易的。郡主又何必對奪嫡之爭如此興趣呢?”
對於這個問題,霓凰郡主本不予回答,反而仰天長笑,逸採神飛,那種璨然的氣度,雖現於子之,卻充滿了一方諸侯的豪與霸氣,令人心折,可以想象當在戰場之上,如烈焰狂飈般展開攻勢的時候,又是何等地撼人心魄。如果新近才年襲爵的那位年輕小郡王有其姐一半的風姿氣勢,就足以使雲南王府爲天下最難撼的藩鎮了。
梅長蘇眉睫一,已然明白了這位南境統帥的意思。
的確,雲南穆府效忠朝廷,但也要朝廷鎮得住它才行。霓凰郡主中英豪,隨隨便便的主子豈能讓俯首?那位未來的天子是什麼樣的人,是怎麼樣奪得的寶座,焉能不過來自己看上一看?
“蘇先生,”霓凰郡主長笑之後斂容回首,“你可願幫本郡主一個忙?”
梅長蘇忙道:“郡主如有吩咐,自當盡力。”
“陛下有旨,武試前十名,方有資格參加文試。我想請蘇先生擔任文試的考,幫本郡主排定一下這些求婚者的座次。”
對這個要求,梅長蘇相當意外,第一反應就是婉拒:“文試本是陛下親裁,豈有在下多言的道理?”
“蘇先生的才名誰人不知?陛下也不會反對的。”霓凰郡主目幽幽,竟有些婉之態,“既然都勸我說子遲早也要一嫁,選得小心些也不算有錯吧。”
梅長蘇沉了一下,問道:“這個文試的座次,是用來確認郡主與之比武的順序嗎?”
“是,文試優勝者,先有機會與我比試,他若贏了,後面的九個就沒有機會了。”
“若是此人輸了呢?”
“依次由下一名遞補。要是十個人都贏不了我,那這次我就嫁不掉了。”霓凰郡主冷笑的樣子,彷彿早已看到了所說的這個結局,“先生能答應麼?”
梅長蘇知道如今的態勢,自己再低調也無濟於事,倒也不怕出這個風頭,當下緩緩點頭,凝目看向樓前平臺上一直沒有停止過的刀劍影,嘆道:“若這裡面真有一個郡主的有緣人就好了……”
霓凰郡主走近了一步,與他肩並肩站著,目漠然地著下面的爭鬥,仿若喃喃自語般地輕聲問道:“蘇先生怎麼不參加呢?”
“我?”梅長蘇失笑了一下,“我這樣的,只怕第一就會被打飛出去。到時候還想當麒麟呢,不變餅就算好的了……”
聽他這樣一描述,霓凰郡主也忍不住笑出聲來,“蘇先生還真是風趣。不知先生得的是什麼病?”
“宿疾罷了,暫時無礙命。”梅長蘇順口答著,仍是隨意地看著下方的人,不知看到了什麼,突然之間睫微微一,目輕晃了一下。雖然這一下悸如同輕羽點水,瞬息無痕,但霓凰郡主何等樣人,立即察覺了出來,忙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可看了半天,也判斷不出他到底是看見了什麼。
“迎樓到底非我久留之地,郡主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還是到下面錦棚裡去的好。”梅長蘇溫言道,“再說麒麟總是不回去,太子與譽王殿下豈不等的著急?”
“說的也是,早見早好。”霓凰郡主也點頭微笑,“那就不耽擱先生了,請便吧。”
梅長蘇拱手卻步,行了一個告退之禮,而一向連公卿王侯都不太放在眼裡的南境帥竟斂躬,向他回了全禮。兩人分手之後,一個回到暖閣,另一個直接下了樓梯,飛流自然也跟在後面一齊走了。
從迎樓側面的出口到錦棚區的口,是由一條長長的甬道相連,侍衛們都在牆外關防,整個道路異常清靜。梅長蘇一面慢慢走著,一面低頭思考,直到飛流在後面“啊”了一聲,他才擡起頭來,看見迎面而來的健碩影。
蒙摯爲軍統領,負責宮城的安危,皇帝駕臨於此,他的責任重大,須要四巡視,格外小心。不過梅長蘇是太皇太后詔命進迎樓的,掌控全局的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此時迎面撞上,他也並沒有上前盤查,反而笑著打了個招呼。
梅長蘇也微微一笑,點頭爲禮,兩人各有各的事,仿若是偶然相逢,誰都沒有停下腳步來寒暄一兩句的意思。
然而就在他們相互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梅長蘇的脣突然了幾,吐出了一句語音極輕,但語調卻極其嚴厲的話來:
“聽著,你他們兩個都給我回去!”
當梅長蘇與霓凰郡主在迎樓上賞景談心時,寧國侯府錦棚裡的幾個年輕人都有些心神不寧,等他一回來,便全都圍了過去。
“郡主跟你說了什麼?”言豫津好奇地衝在最前面。
梅長蘇面上出意味深長地的微笑,眨眨眼睛道:“郡主誇我,長得像一隻麒麟一樣……”
“麒麟?”言豫津愣了一下,“就是那種四不象的聖?你確認郡主這是在誇你?”
“胡說什麼啊,”謝弼推了他一把,“郡主是誇蘇兄有麒麟之才!”
梅長蘇瞟了這位二公子一眼,什麼也沒說,謝弼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滿臉通紅,自知言語有失。不過言豫津並沒有接著他的話追問,反而高高興興地拉著梅長蘇跟他講述剛纔有場打鬥多麼好玩,連神微的蕭景睿也像是本沒聽到一樣,回到棚外侍從換熱茶進來。
梅長蘇不由心中微有慨。這兩個人,一個大大咧咧毫無機心,一個溫和單純順善良,但比起陷於政事權謀之中的謝弼,反倒要更敏銳一些,至知道什麼話聽到了都要當作沒聽到一樣。
不過謝弼竟然知道“麒麟之才”這樣的說法,說明他在譽王幕中的地位絕對不低。因爲無論是一個太子也好,一個王爺也罷,追著延攬什麼麒麟這種事,若是傳到了當今皇帝耳中,肯定會惹起他的忌怒,所以除了心腹中樞,他們不可能讓其他人知道這個。就連霓凰郡主,梅長蘇也還一時推測不出是從什麼途徑查知這件事的。
“……後來他就閃啊閃啊閃啊,本來對方也拿他沒什麼辦法,可他忘了這是在一個高臺上啊,正閃得高興呢,腳下一空,就掉下來了!哈哈哈……”言豫津大笑了一陣後,突然把臉一繃,怒道,“蘇兄,你有沒有在聽我講?”
“有聽啊。”
“這不好笑嗎?”
“很好笑啊。”
“可是你都不笑!”
“我在笑啊……”
蕭景睿過來打了言豫津一拳,“人家蘇兄有氣質,笑得斯文,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一笑起來就恨不得在地上打滾?”
言豫津正待反駁,謝弼突然輕輕咳嗽了一聲,低聲道:“太子殿下和譽王殿下朝這邊來了。”
棚頓時一靜,梅長蘇緩緩站起,揚聲道:“飛流,來的是客人,不要攔。”
外面剛傳來悶悶的一聲“哦”,便已有人拖長了聲音宣報:“太子殿下到——譽王殿下到——”
前後腳進棚的這兩個人,一看便知是兄弟,都是高挑韌健的形,深目薄脣的容貌。太子蕭景宣今年三十五歲,脣邊有兩道很深的口鼻紋,氣質略顯忌,而三十二歲的譽王蕭景桓眉目更爲舒展些,一進來就刻意出平和的微笑。
棚諸人一齊行下國禮,當然立刻就被扶起了。
“景睿和豫津又出去玩了好久纔回來吧?真是讓本王羨慕。”譽王蕭景桓曾奉旨照管過在書房唸書的這些世家子弟們,所以比起太子來,他與在場諸人的關係要更加稔一些,笑著了蕭景睿的肩膀,“早就聽說你們三個帶了貴客進京,只是這一向瑣事纏,一直找不到時間來拜會。”
太子暗暗撇了撇。什麼找不到時間?如果不是兩府裡互相觀察牽制,只怕謝弼報告給他的當時他就立馬飛奔了過去,饒是這樣,他還不是第二天就求了皇后娘娘去攬人嗎?聽說還被人家送了釘子吃,活該!
“這位就是蘇先生了,果然風采清雅,”譽王繼續笑語晏晏,“江左十四州能多年安康,民生平穩,全是多虧了貴盟匡助地方,本王一直想要稟奏聖上,給貴盟予以嘉獎,只是恐怕貴盟心志清高,不屑於俗譽,故而未敢擅。”
梅長蘇淡淡道:“在下蘇哲,隨友京,與江左盟沒有毫關係,請譽王殿下不要有所誤會。”
見譽王被這綿綿的一句話頂得無語,太子頓時心頭大快,趁機道,“此言極是,蘇先生就是蘇先生,扯那麼遠幹什麼?聽說先生有弱之癥,京是爲了遊賞散心,不知都去過哪些地方了?”
“啊,我帶蘇兄在城裡逛了一天,什麼清樂坊、上墟市、夫子廟、洗願池都去過了!”言豫津一派天真地搶著答道。
“這些都是你喜歡玩的地方,”太子嗔怪地瞪了言豫津一眼,“人家蘇先生趣高雅,哪裡去這些俗豔喧囂之地?要說金陵盛景,還是在郊外,只可惜大多圈進皇家苑林中了。先生如果有興趣,就請收著這個出的玉牌,雖沒什麼大用,但拿來開道還是方便的。”
他雖然說的謙遜,但那塊淨白脂玉加蓋璽章的令牌一亮出來,大家誰不知道它的分量?謝弼眉尖一跳,不由看了譽王一眼。
暫居下風的譽王抿了抿角,冷眼瞧著梅長蘇的反應。只見這位江左盟宗主用指尖拈住牌穗,拿到眼前隨便瞟了瞟,脣邊閃過一縷淡淡的笑意,了一聲:“飛流!”
一眨眼的功夫,那俊秀冷的年便出現在梅長蘇邊,幾個貴公子看慣了沒什麼,倒把兩個皇子嚇了一大跳。
“來,把這個拿著。以後我們飛流出去玩的時候就可以怎麼走怎麼走了,如果再有大叔把你捉下來,就拿這個牌子給人家看,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好,現在去玩吧。”
大家眼前一花,年又消失了蹤影。太子愣了半天,臉有些難看,譽王卻一副暗中笑的肚痛的表。
這塊玉牌可是加蓋了皇帝大寶璽印的一道令符,除了太子,連王爺們也未蒙賜有,絕對是份的象徵,憑此牌,所到可令百俯首。結果人家如此大手筆地送出見面禮,他居然轉手就拿給自己的護衛玩去了,簡直不知道是該說他不識寶,還是該說他太不給面子……
“其實遊玩也是很費力的,”現在又再次到譽王振作神,“蘇先生還是該先行調養子纔是。剛巧本王這裡得了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千年首烏,最是滋補的。另外,在我靈山別宮裡有藥泉,常浴此泉可益氣補神,連父皇都讚不絕口,不妨請先生過去住一段時日,本王也好與先生談論一下辭賦文章,沾一沾這公子榜首的雅氣。”
他這個建議一出,連蕭景睿都不有些容。想起這一路上梅長蘇稍加勞累便面白氣,晚上也時常咳個半宿,那千年首烏與靈山藥泉無疑是很難讓人拒絕的。
“你最近這麼忙,父皇不是瞧你能幹,一連辦了好幾件差事給你嗎?”太子冷笑了一聲道,“你哪裡有時間陪蘇先生去什麼靈山別宮啊。”
“皇兄不必擔心,兵部和淇州那兩樁差使已經辦好了,昨兒纔回了父皇,正準備今天回稟皇兄您呢。至於慶國公的那樁案子,派出去的欽差還沒回來呢,一時且開不了審。這幾日正好是個空閒期,怎麼也得讓小弟鬆泛幾天不是?”譽王笑著回話,態度極爲恭敬,卻讓太子恨得牙,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人欠揍,不能現在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可以上去痛痛快快的地扇上兩掌。
“譽王殿下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梅長蘇瞧著這表面上兄友弟恭,實際卻像對烏眼似的兩兄弟,慢吞吞地躬爲禮,“只是這一向服的是寒醫荀珍先生特意爲我調製的丸藥,不能擅加進補,那千年首烏是何等寶,不要白白浪費了。至於靈山別宮的藥泉,只怕我要先寫信問問荀先生,如果他說洗得,我再去叨擾殿下吧。”
太子一看梅長蘇也拒絕了譽王,心裡頓時舒服了好些,忙道:“可不是,調理病萬萬馬虎不得,怎麼能看什麼藥貴就往裡吃,看什麼水好就跳進去洗呢?你府上要是沒有比寒醫荀珍更好的大夫,就不要給蘇先生出主意了。”
譽王心裡明白,當著太子和自己的面,梅長蘇是不可能明確表態偏向哪一邊的,所以今天不過是大家來見個面,彼此品察一下對方,真正的水磨功夫還在後頭,不能急於一時。於是立即哈哈一笑,一副大度的樣子道:“這個是本王疏忽了,可惜此無酒,否則一定要自罰三杯纔是。”
太子站起來道:“景桓,人家蘇先生今天是來看比武的,我們就不要多加叨擾了,這就走吧?”
譽王略加思忖,想到太子所贈的玉牌雖然被轉手給了護衛,但好歹算是收了,自己豈能平白地落了下風,忙向謝弼使了個眼。
“對了蘇兄,”謝弼心領神會,立即了一聲,“您不是一直想著要去憑弔黎崇老先生的教壇蹟嗎?我記得老先生有些手稿……”
“在我府上,在我府上,”譽王立即接過了話茬兒,“黎老先生也是本王一向敬重有加的鴻儒,故而收藏了幾本老先生的手稿,怎麼蘇先生也是……”
“黎老先生門生遍於天下,蘇兄也曾在他壇下聽講過呢。”謝弼附和著道。
“這可真是巧了,”譽王忖掌一笑,“以後就更有得切磋了。”
這一下投其所好,連梅長蘇也不目閃,輕聲問道:“是哪幾本手稿呢?有《不疑策論》嗎?”
“有,有,”譽王大喜道,“就在本王的藏書樓。先生如果想看,儘管到府中來,絕對沒有人敢攔先生的大駕。”
他不提要贈送書稿,而只是請梅長蘇來看,分明就是以此爲餌,引得人常來常往。太子看看況不對,不有些著急,忙道:“景桓你也未免太小氣了,不就是幾本書稿嗎?人家蘇先生喜歡,你送過去就是了,還非要人家到你家裡去看……你要真捨不得,那幾本書值多錢,你出個價,我買了送蘇先生。”
被他這樣一激,譽王只好道:“我只是怕蘇先生不收,先生如果肯笑納,自然是立即送過去。”
梅長蘇淡淡一哂:“既然也是譽王殿下心的書稿,蘇某怎能橫刀奪?”
“哪裡哪裡,蘇先生如今這般才名,如果黎老先生在世,必視你爲第一得意弟子,這手稿歸於先生之手,那才真是再恰當不過了。”譽王一面裝著大方,一面忍不住又刺了太子一句,“不過小弟還是要冒昧地說一句,皇兄剛纔的話可有些不對,這幾本手稿在尋常人眼裡不算什麼,但在敬重老先生的人眼裡,那都是無價之寶,皇兄說的‘出個價’之類的話,蘇先生聽了可要難過的……”
太子頓時氣結,但他確實素來不讀書,弄不懂這些文人的心思,擔心又說錯什麼話,平白地得罪了梅長蘇,當下也只好忍了這口氣。
兩人這一番較量,也說不上有什麼大贏大輸,眼見著梅長蘇神思倦怠,不好久留,各自又客套地關心了幾句,便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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