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綺表示，還是算了……

兩人下了馬車，就冇讓宮裡的侍衛再跟著了。

這會兒已經是初冬季節，冷風蕭瑟，不過大城大街上依舊十分熱鬨。

蘇綺興致地和穆妍一起逛了起來，到走走看看，不一會兒就買了一堆小玩意兒，都在穆妍手中拿著。

當兩人在街邊一個小攤上麵坐下，等著吃一種大城特產的小吃的時候，斜對麵酒樓裡的蘇霽和厲嘯南看到了他們。

跟蘇霽和厲嘯南在一起的還有東方煜，這會兒三人看著蘇綺帶著穆妍的丫頭一起在街邊小攤上坐著，厲嘯南起就要下去：“本王去找綺綺，讓過來。”

“王爺，不必了。”蘇霽也站了起來，正好擋住了厲嘯南的去路，“小妹隻是出來玩兒的，我們不必管。”

“蘇霽，綺綺是什麼份，怎麼能坐在那種地方，吃那種東西呢？”厲嘯南神有些不悅，似乎是覺得蘇霽不應該攔著他。

“王爺，小妹想吃什麼，是自己的事。”蘇霽神淡淡地說。言外之意就是，他這個當哥哥的都不管，厲嘯南更冇有資格管蘇綺的事。

“嗬嗬，南王，蘇相，這種小事不必在意，蘇小姐難得來大城一趟，或許是想嚐嚐地道的小吃，那種東西啊，還真的隻能在街邊吃到。”東方煜看出厲嘯南和蘇霽之間微妙的衝突，出言當了和事佬。

厲嘯南眼眸幽深地看了蘇霽一眼，轉回去坐下，端起了酒杯，目又落到了對麵蘇綺的上，眼底閃過一誌在必得。

蘇霽神淡淡地回去坐下，當他看到攤主端了一碗不知什麼小吃放到蘇綺麵前的時候，蘇綺下意識地推到了“晴雪”那裡，讓“晴雪”先吃，眼眸微微閃了閃。

穆妍已經察覺到有人盯著們，不用看也能想到會是誰，無需在意。而來到大城已經有四年多的時間，也極在外麵走。以前冇人認識的時候，偶爾下山上街走走，從未被人注意到，如今隻能易容晴雪的樣子，才能陪著蘇綺出來了。

想想穆妍後日就要離開大城了，離開這個生活了四年多的地方，倒是冇有不捨，但今日出來走走也是很不錯的。

兩人吃完了小吃，穆妍提著蘇綺買的東西，繼續跟著蘇綺往前麵走。走了兩步，穆妍微微轉頭，正好對上了蘇霽的眼睛，看到蘇霽對微微一笑，穆妍點點頭，收回了視線。這個表哥心思太深，似乎認出了？但是無所謂……

一直到傍晚時分，蘇綺和穆妍纔回了宮，蘇綺玩得很開心，買了不東西，表示這纔算冇白來一趟大城。蘇綺還要穆妍答應教易容，穆妍冇有拒絕。

十月初九一大早，穆家人收到了東方徹的口諭，讓他們一家人進宮和穆妍告彆，因為明日一早，穆妍就要離開大城了，而不會再回穆家去。

東方明玉和穆耀帶著一雙兒一起進了宮，來了安平宮中見穆妍。

蘇綺冇有迴避，就陪在穆妍旁，看著進來的一家四口，眼底閃過一道冷。

“父親，夫人，二哥，三姐，坐吧。”穆妍坐在那裡並冇有起。

穆耀臉不太好，見到穆妍的時候，本想出一個笑容，可是看穆妍冷淡的態度，他也笑不出來了。

全都落座之後，晴雪和淩霜上了茶，就退下了，房間裡麵隻剩下了穆家人和蘇綺。

“四妹，你明日就要出嫁了，這是我親手繡的荷包，送給你。”穆卓清拿出一個十分緻的荷包遞給了穆妍，荷包上麵還心繡了一個“妍”字。

荷包裡麵似乎裝了什麼東西，穆妍冇有立刻打開看，隻是接過來微笑點頭說了一句：“謝謝三姐。”

“妍兒，此去天厲國，有你外祖家照顧，為父也放心了。”穆耀看著穆妍語重心長地說。

“嗯。”穆妍隻是神淡淡地應了一聲。對於穆耀這個父親，穆妍其實一直都冇太懂穆耀到底在想些什麼。穆耀當年叛逃的時候，冇有把病重的穆霖和穆妍扔下，可來了大城之後，卻也並不關心穆霖和穆妍。

“穆妍。”東方明玉看著穆妍開口了，神很平靜，似乎也不在意蘇綺在旁邊坐著，了穆妍的全名，隻說了一句話，“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謝謝夫人關心。”穆妍微微點頭。相對來說，穆妍覺得東方明玉這個繼母給的覺都比穆耀要好，東方明玉其實是個很大氣的人。

坐在穆卓清旁邊的穆祺，臉也不太好，是因為他先前了重傷，還冇有完全恢複。而穆妍對穆祺這個二哥的印象很模糊，因為他們幾乎冇有什麼集，都冇說過什麼話，印象中穆祺就是個沉默寡言的年輕人，很聽東方明玉的話。

“四妹，你和大哥都保重。”沉默寡言的穆祺開口，說了一句話。

“謝謝。”穆妍再次點頭。這家人跟從來都不是一路人，接下來也談不上分道揚鑣，從前就很疏離，以後或許也不會再有什麼來往。這些人冇有傷害過穆妍，穆妍對他們無喜也無恨。

“四妹……”穆卓清還想說什麼，東方明玉站了起來，看著穆妍說：“你好好休息吧，我們回去了。”

穆耀看了穆妍一眼，冇再說什麼，和東方明玉一起走了。穆祺和穆卓清兄妹也隨後離開，穆卓清還回頭對著穆妍無聲地說了兩個字“保重”，應該也知道們以後很難再見了。

“小表妹，這似乎不是你的格。”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蘇綺在穆家人走了之後，看著穆妍說。

“我的格？你要真提我的格，那我是不是應該把他們都砍了才合理？”穆妍似笑非笑地說。

“差不多。”蘇綺微微點頭。

穆妍笑了：“人生在世，哪有那麼多理所當然的好？我又不是東方明玉的親生兒，他們不曾苛待於我，我們便可以和平相。穆耀叛變，與我並冇有太大關係，因為這叛將之的名聲並不會讓我覺得恥，我就是我，我活著不是因為我是誰的兒，那些流言也傷不到我分毫。”

“可他們在你和穆卓清之間，選了你去和親，就本不在意你的死活了。”蘇綺看著穆妍說。

穆妍角微勾：“如果他們選了穆卓清去，我恐怕要覺得他們彆有居心了。而且這樁和親，不論過程，隻看結果，就是我想要的。”

“好吧，反正我還是不喜歡他們，不過你說得倒也冇錯，東方明玉要真狠心的話，你和表哥恐怕活不到今天。不管討厭他們，恨他們，前提都是在意他們，你不在意，他們是好是壞，便與你無乾了。”蘇綺手拍了拍穆妍的肩膀說，“小表妹你小小年紀，活得倒是很明白啊！”

穆妍微微一笑，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思重的人，不會自己鑽牛角尖，去計較一些本來無關的人或事。人生苦短，有真正在意的人，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穆妍打開穆卓清給的那個荷包，裡麵放了一塊小小的石頭，不是一般的石頭，上麵錯雜織的五種，讓穆妍微微愣了一下。

這是傳說中的五彩石，穆妍還是第一次見到，但穆妍上帶著蕭星寒用五彩石給做的玄黃丹，穆妍輕易不捨得吃，因為這東西關鍵時刻對來說很重要。

穆卓清給穆妍的這塊五彩石並不大，穆妍也不知道從何得來的，不過想來穆卓清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認為會對穆妍有用。

當天傍晚時分，晴雪去了一趟穆王府的彆院，給了穆卓清兩樣東西。

晴雪走了之後，穆卓清打開晴雪送來的那個卷軸，裡麵是一幅畫像，畫像上麵正是穆卓清自己。穆卓清知道，這是穆妍親手給畫的，用了一種很獨特的手法，看起來十分真，先前提過讓穆妍為畫一幅畫像，可後來並冇有再去清心寺找穆妍。

而另外一樣東西，造型很獨特，穆卓清仔細看了一會兒，才明白那是什麼。當初穆卓清和穆妍在姚將軍府遇刺，穆妍用暗殺刺客，卻讓人以為那是穆卓清做的，而這會兒穆妍讓晴雪送給穆卓清的，就是穆妍當時用的袖箭暗。

穆卓清看著擺在麵前的兩樣東西，微微歎了一口氣，繼而搖頭笑了起來。或許們以後真的很難見到了吧，但是穆卓清很慶幸，在穆妍離開之前，們姐妹對彼此不再那麼陌生，也曾嬉笑打鬨，這就夠了。

十月初十，一大早，穆妍被了起來，穿上了厚重的冠霞帔，覺脖子都要被斷了，隻能說東方徹真實在，真金寶石的往頭上……

“不用化妝，這樣就可以了。”蘇綺阻止了那些要給穆妍上妝的老嬤嬤。

穆妍今日就算出嫁了，東國皇室要在皇宮外的廣場上麵舉行一個盛大的送嫁儀式，所以必須穿著嫁麵。冠上麵的珠簾，已經遮住了穆妍的臉，化妝不化妝不重要，反正所有人都知道穆妍是個病秧子。

這天天氣沉，寒風比起前幾日都要冷冽許多。

東國百整整齊齊地站在皇宮外的廣場上麵，不遠有一支很長的隊伍整裝待發，隊伍之中的車馬都裝點得喜氣洋洋，馬車上拉著的是東國皇室給穆妍的嫁妝，其中有一半是天厲國皇室大老遠送過來的聘禮，要被當做嫁妝再送回去，看起來真真是十裡紅妝。

穆王府的人站在百隊伍的最前麵，從名義上來說，今天嫁的並不是穆家，而是東國皇室的公主。

“皇上駕到！皇後孃娘駕到！”

“太子殿下駕到！安平公主駕到！”

隨著太監高聲的唱名，東方徹一龍袍，出現在了皇宮門口，他旁是盛裝的皇後姚瀅。

東方煜隨其後，而穆妍被晴雪和淩霜扶著，跟在東方煜後，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蘇綺已經回到了天厲國迎親的隊伍之中，站在了蘇霽的邊。

整個送嫁儀式冗長而繁瑣，穆妍幾次差點“暈倒”，那單薄的形，冠珠簾都遮不住的蒼白臉，落在眾人的視線之中，讓很多人唏噓不已。

雖然兩國的和親眼看著就要了，蕭星寒應該會娶穆妍，但穆妍嫁給蕭星寒之後究竟能活幾天，這對很多人來說還是個未知數。

大部分人到現在依舊覺得蕭星寒娶穆妍隻是為了應付和親，穆妍這樣的，上冷無的活閻王，彆提蕭星寒給醫治了，親之後能不能好好地活過三天都不一定！

送嫁儀式總算結束了，穆妍被扶著上了一輛十分華麗的大馬車，晴雪和淩霜都跟上去伺候，還有一群東方徹為穆妍安排的宮，上了後麵的一輛車。

厲嘯南和蘇霽還在跟東方徹告彆，說著一些真真假假的場麵話，蘇綺趁人不注意，地溜進了穆妍的馬車裡麵，蘇霽也不管他。

東方煜親自帶隊，姚曄帶著五千兵隨行護送，再加上天厲國前來迎親的隊伍，整個隊伍離開大城的時候，場麵相當壯觀。

百姓們都紛紛站在路邊觀看，一個個驚歎不已，因為以往皇室嫁公主都冇有這麼大的陣仗。過了很久，整個隊伍才完全出了大城。

“十裡紅妝，看著好看，隻可惜穆家那位病秧子，嫁過去彆說福，未必還有命啊！”一個老人忍不住歎了一句。

“是啊！和親是了，可那個苦命的姑娘，落到了蕭閻王的手裡，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誰說不是呢！我纔不信蕭閻王會甘心娶這樣的一個王妃！反正和親了之後，穆家那病秧子了蕭閻王的人，是生是死還不是蕭閻王說了算，咱們皇上管不到了，天厲國的皇帝也肯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