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姝漫不經心地點頭:“你要是有興致就說一說,本宮坐著也是坐著,姑且聽聽。”
吳靜儀轉頭看了蕭云霧一眼,對方細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寶珠郡主和華珠郡主幾人都意味深長地看著,一會兒又轉頭看看云子姝,眼底帶著某種看好戲的澤。
“聽說今日趁著蕭大將軍壽辰,蕭夫人打算把黎雪提為正妻。”吳靜儀語氣極為認真,“其實以臣的想法來看,還是嫡公主跟蕭公子最般配,可嫡公主鐵了心要休夫,蕭家公子這樣的人也不能沒個正妻不是?”
云子姝嗯了一聲,不辨喜怒。
“蕭夫人覺得黎雪好歹也出宦之家,又是自己的侄,原本就是因為公主下嫁才委屈做妾,如今既然公主殿下不愿意回來,只能把黎雪提為正妻。”
云子姝表有片刻微妙,隨即平靜地掃了一眼閣樓上的眾多貴:“你們是不是都很期待本宮的反應?”
貴們連道不敢。
“不管你們敢不敢,本宮對此事沒有任何意見。”云子姝語氣清淡,甚至帶著事不關己似的漠然,“蕭家之事從此與本宮沒有關系,本宮不關心,亦不置喙。”
蕭云霧坐在隔壁一桌,聞言神微沉。
以為云子姝至會有一點點反應,哪怕是生氣,或者只是一點不平,這樣都能去大哥面前說說,讓他趁熱打鐵挽回云子姝。
云子姝即便再不得母親喜歡,也比黎雪那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強。
至是個公主。
一個妾室提上來的正妻,算怎麼回事?何況黎雪在蕭家做下那麼多腌臜事兒,蕭家鬧如今這樣至有黎雪一大半功勞,難道就這麼算了?
母親真是糊涂。
“蓮月姑娘這邊請。”木梯上又響起一個恭敬的聲音,是侍領著一個姑娘走了上來。
席間眾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去。
冷月和冷霜對視一眼,兩人皆是不發一語地盯著木梯方向。
一個絕人的紅子在幾個人簇擁下聘聘婷婷走了上來,那容貌,那風,一上來就奪了滿室輝,讓人眼前一亮。
然而讓人眼前一亮的容,于此時來說絕不意味著愉悅。
畢竟這閣樓上坐著的都是世家嫡,世家教養講究的是端莊優雅,而不是這般容人,一舉一都帶著勾人的風。
一看就是個風塵子。
“這是哪個青樓勾欄跑出來的花魁?”寶珠郡主憋了一肚子火無發泄,見著蓮月,終于有了發泄的機會,“此坐著的不是公主、郡主,就是正兒八經的世家嫡,你這個狐貍是從哪兒蹦出來的?”
蓮月了發,風萬種地福:“奴家是從太子宮里出來的。”
冷月忍著笑,低聲在云子姝耳邊說道:“殿下覺得蓮月姐姐表現得怎麼樣?”
云子姝角微啟,無聲地說了兩個字:“妙極。”
冷月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安靜地看好戲。
“太子東宮?”寶珠郡主皺眉,像是覺得白日做夢,“你在做夢?”
“不是做夢哦。”蓮月搖了搖纖白的手指,笑意魅人,“今日是太子帶我來的,你有什麼不滿,可以去找太子殿下抗議。”
側還跟著幾個侍,都是云宸派來伺候的,上穿的也都是宮中侍服飾。
寶珠郡主目微凝,暗罵一聲賤蹄子。
蓮月環顧一周:“我坐哪兒?”
“此只怕沒有你的位置。”吳靜儀語氣冷漠,顯然不屑跟這種人同一室,“就算你是太子宮里伺候的,份也低人一等,沒資格坐在這里。”
蓮月蹙眉:“你這人說話真沒教養,我有沒有資格坐在這里是你說了算?你是這家主子嗎?以前我還想著世家貴有多高貴,這會兒真是見識到了。”
吳靜儀被一番話嗆得臉漲紅:“你說什麼?!”
“年紀輕輕的耳背?”蓮月雙手環,一雙丹眼上挑,表自然而然帶著嘲弄,“我說你沒教養,有辱世家貴的名頭,既不端莊也不優雅,連最基本的口德都沒有,雖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實則就是個鄙丑陋的子!怎麼,我說錯了嗎?”
一番話落音,整個閣樓里都陷了一片死寂般的安靜。
所有人呆若木。
寶珠郡主,華珠郡主,蕭云霧……以及在場的所有貴,全部目瞪口呆地盯著蓮月,不敢相信這樣一個以侍人的子,居然敢在這里嘲笑們沒有教養。
吳靜儀臉忽青忽白,攥著帕子,目冷地盯著蓮月:“你敢罵我?”
“不。”蓮月緩緩搖頭,“這不是罵人,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噗嗤。
冷月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麼?”吳靜儀怒不可遏地轉頭,“很好笑嗎?”
冷月收了笑,莫名其妙地瞪一眼:“我想笑就笑了,你管得著嗎?我家殿下都沒說話,得到你教訓我?”
“你——”
“你膽子不小。”寶珠郡主皺眉,冷冷看著蓮月,“你知道你罵的人是誰嗎?“
蓮月瞥了吳靜儀一眼,視線在閣樓里轉了一圈,發現云子姝側有兩個位置沒人坐。
慢騰騰走過去,聲音淡淡:“我糾正的是這個人犯的錯,又不是罵的家世,管是什麼人呢。”
說罷,抬眸看向云子姝:“不介意我坐這邊吧。”
曹嬤嬤皺眉,正要開口。
“不介意。”云子姝聲音平靜,“坐吧。”
于是曹嬤嬤即將出口的訓斥默默咽了回去。
“多謝。”蓮月淡定地拂坐了下來,不忘遞給冷月和冷霜一個戲謔的眼神,“人家都說人脾氣不好,我這人恰恰就是這樣的,人脾氣差,不過誰太子寵我呢。”
真不要臉。
兩張桌子前坐著的眾位貴齊刷刷看著,眼神帶著鄙夷、不善、憤怒,以及不屑的冷笑。
冷月和冷霜抬頭著閣樓的頂上,暗道蓮月這是把敵意全吸引到自己上了,很好,殿下今日可以如愿以償地一次清靜的宴會。
“你說你是太子東宮的人?”云寶珠皺眉,眼神帶著探究,“如何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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