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懷霄看見這個得意的小模樣，忍俊不，十分配合地對作了個揖。

樓婉更加得意了。

想到樓璋晚上還要喝酒，樓婉連忙讓人帶樓璋去休息會兒，又派人去做碗醒酒湯給樓璋喝。

剛安頓好樓璋，便看見蒼承年坐在不遠。正要上前打招呼，卻發現蒼承年臉蒼白。不同於之前的虛弱，蒼承年臉白得彷彿下一秒就要倒下似的。

說句不好聽的，彷彿他大限將至了。

樓婉悄悄拽過蒼懷霄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問：「陛下，王爺怎麼了？」

蒼懷霄眼眸一沉，想跟細說，卻又顧及周圍都是人。他下到邊的話，「晚上回去再跟你說。」

「好。」樓婉也知道很多話不方便明說，便沒多問，神如常地跟蒼承年打招呼。「王爺，您來了。」

蒼承年看見樓婉，覺早上吐出去的又回來了些。「娘娘，今日的婚宴辦得不錯啊，熱鬧。」

樓婉掩笑道，「不是我辦的，都是務府的人辦的。」

「那你肯定也是日日盯著了，否則怎麼會辦得這麼好。」蒼承年盡量不讓自己出一馬腳，他儘可能地看著樓婉的臉，想把記在心裏。

他希他至死腦中都有樓婉的臉。

樓婉察覺到他的眼神，臉上的笑意淡卻了幾分，「王爺，怎麼這麼看著我，我今天長得很奇怪麼？」

蒼承年別開眼，「沒什麼，我今日眼睛有些不舒服，要是冒犯了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不舒服啊？那怎麼不讓玉太醫過來看看。」樓婉正要讓人去玉銘，青蓮忽然上前說：

「不用了吧。王爺就是早上眼睛進了沙子還沒弄出來呢，我看沒什麼大礙的。」

蒼承年和青蓮換了一個眼神，他十分配合地說，「對，我就是眼睛進了沙子，這點小事玉太醫過來看，他又要說我小題大做了。」

他一邊說一邊了脖子，彷彿真的被玉銘說怕了一樣。

樓婉見他們一唱一和，便沒有強求，「好吧。」

回到蒼懷霄邊，和蒼懷霄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說：

「三哥今天不對勁。」

「王爺今天不對勁。」

看來這便是蒼懷霄今夜要跟說的話了。

樓婉心裏留了個心眼，打算今天多觀察觀察蒼承年。

吉時已到，樓璋方才那點酒也醒得差不多了，蒼懷霄象徵地說了幾句話，便宣佈婚宴開始。

先是樓璋和昌平郡主向眾人敬酒，接著便是眾人向他們敬酒。

樓璋難掩激，「不瞞諸位，我這輩子酒喝了不，什麼慶功酒、送別酒，唯有這杯酒我喝得最高興。」

所有人都笑起來，這位新郎未免太高興了些！

顧珉廷在下頭起鬨，「將軍，要是高興你就多喝幾杯啊！喝一杯怎麼夠！我們要看你和將軍夫人喝杯酒！」

有幾個大臣驚訝地看向顧珉廷，心道此人怎麼這麼大膽，不怕得罪將軍、得罪皇後娘娘麼？

更多的人是讚許，是附和，都在拍著桌子應和顧珉廷的話。

樓璋也大方回應，「杯酒是不可能喝給你們看了，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切～」顧珉廷撇撇。

樓璋舉起酒杯，「諸位，我敬你們一杯，多謝皇上和皇後娘娘特許我在宮裏辦婚宴，多謝你們來參加我和昌平郡主的婚宴。我請各位為我做個見證，下半輩子我一定會好好對昌平郡主，若有辜負，便天打雷劈！」

他說得太狠，昌平郡主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胳膊，要他不要說。

要是被老天爺聽到了，是會當真的呀。

顧珉廷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起鬨的時機，立刻大喊：「哎喲喂，各位看到了沒有，新娘子心疼咯！」

「哈哈哈——」

多虧了顧珉廷活躍氣氛，當下所有人都放鬆了下來，笑得前仰後合。

蒼承年也笑個不停，不過他今日疲累，只能無聲地笑著，不能放肆大笑。

青蓮趁他和小四都笑得合不攏又盯著顧珉廷時，悄悄往他杯里加了點東西。

樓婉也笑得趴在蒼懷霄懷裏，捂著肚子說，「陛下，我要笑死了。」

蒼懷霄沒有像其他人笑得那麼開心，只有幾句話讓他笑了出來，他一邊順著樓婉的背，一邊叮囑：「別笑得這麼厲害，當心嗆著了。」

要是樓婉真笑得被口水嗆到了，他連罰都不知道該罰誰。

樓婉一邊笑一邊點頭。

顧珉廷多還知道些分寸，他知道再這麼鬧下去今晚都別想消停了。他沒再起鬨，好讓樓璋和郡主能快點兒敬酒。

樓璋舉起酒杯，先對蒼懷霄和樓婉示意，又轉過頭對眾人示意，接著就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昌平郡主也要喝，卻被樓璋抓住手，「你不用喝，我幫你喝。」

青蓮郡主剛想說這怎麼行呢，手中的酒杯已經被樓璋接過去了。心裏一暖，沒有阻止樓璋。

樓璋喝了的酒，顧珉廷又找到借口起鬨，「這怎麼行啊！將軍，你要是替夫人，那得喝三杯啊！是不是！」

「是！是！」玉銘也列席，他附和著顧珉廷。

所有人都笑瘋了，樓璋知道今天是躲不過了，豪氣地說：「一會兒你們不是還要灌我酒麼！急什麼！我喝得下就是了。」

「將軍！這可是你說的！」

好幾個樓璋的副將都興緻地要衝上來，樓璋理智尚存，還記得讓人先把昌平郡主帶去休息。

樓婉看見那些人瞬間把樓璋圍起來，一杯又一杯酒送到他邊，不嚇得咂舌。「這些人怎麼跟瘋了一樣……陛下，我們親那日，他們也是這麼灌你酒的嗎？」

蒼懷霄著的耳朵，淡淡地問：「你覺得，他們敢嗎。」

「……嗯，」樓婉沉片刻，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還想不太可能！「肯定不敢。」

蒼懷霄笑了，毫無原則地誇獎，「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