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氏明知有事焉有不管不問的道理,拉言梓陌的手輕聲詢問:「告訴娘親,為何一定要書墨軒?」
言家兒未出閣之前都沒有自己的產業,就算當初言梓靈那般寵依然如此,若是簡氏給言梓陌開了先例,言家幾房人恐怕都會說道。
「兒窮苦慣了,也不識大字,回到言家也總是戰戰兢兢,心中無所依託。這書墨軒是偶然間得知,那掌柜也要返鄉,所以心中便有了這樣的想法。」
頓了一下忽然輕哂:「娘親也勿要放在心上,或許只是兒臨時起意,也當不得真,指不定哪一日沒有了這般憂慮便忘在腦後了。」
「娘親能明白你的苦楚,這事我答應你,只是書墨軒的事還是要讓劉管事他們去看一看。娘親擔心你年紀輕輕,被人騙了去。」
「好,一切聽娘的。」
對於簡氏,言梓陌一直將其放在心裏,不管前世今生亦是如此。
想到言家後來的結局,又想到幾位胞弟的事抿了抿角,平心而論言家的覆滅可以說罪有應得。
衛家百來口人慘死刑場,謝謹言被流亡在外的應該說是言家老侯爺一手辦。期間平西侯言律,恐怕也不幹凈。
而且上一世言家幾位兄長胞弟帶極其冷淡,或許是上一世的自己上不得枱面,令他們反,或許是沒有親人緣法,不得待見。
總之,整個言家除了簡氏,言梓陌可以說沒有一個在乎的人,不管是上一世還是今生,可自己不在乎,簡氏也能不在乎嗎?
這一刻,開始狐疑了。
「陌兒還在想什麼?怎麼看上去不甚開心?」
簡氏原以為答應了書墨軒的事,兒應當開心無比,可總覺得額間散發著許的鬱之氣。
「沒,兒很開心。」
其實對於言家心中有怨,當年若不是他們極度寵溺言梓靈,言梓靈怎麼會將那通敵叛國、貪污腐敗的證據藏在平西侯的書房裏面?
若不是言家兄弟幾人太過相信言梓靈,怎麼會被騙到齊王府一鍋端,甚至連一個都沒有跑出去?
最後的言梓煜也是費盡心思才救出去的,以至於他後來改頭換面,連『言』這個引以為傲的姓氏都不能提及。
若不是他們言家的鼎力相助,齊王府如何能穩若泰山,鎮其它王府!若是沒有言家人,齊王府的楚熏不會張揚跋扈,毀掉了的所有。
上一輩子經歷的各種苦果,可以說有一部分是言家人造的。
正是因為心中含怨,所以重生而來從未想過改變言家的現狀——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的事罷了,豈有同可言?
言梓陌回到自己的房間,便將幾個丫鬟打發了出去,按照上一世的軌跡,那個男子應該明年開春便抵達京城了。
雖然不及謝謹言耀眼,可他卻是自己報仇的關鍵所在。
簡氏辦事向來雷厲風行,不過幾日便將書墨軒的事辦好,而府中的老夫人聽說這件事之後,矮幾上放置的茶杯又被摔碎了幾個。
簡氏原本不想多言,可瞧著一副咄咄人的模樣不斂了斂眸:「母親,我承認給陌兒一間店鋪有違規矩,可那是我自己的私產,並未用公中分毫利益。」
「才多大?就算你簡蘊娉財大氣也不是這麼個糟蹋法?你如今給一間店鋪,那麼靈兒呢?」
「陌兒在張家苦的時候,怎麼不見母親這般說話?」
自己的東西想給誰那是自由,原本還想將另一的院子添給靈兒,可瞧著這以勢人的態度,簡氏心裏面不悅之顯而易見。
聽著這麼說老夫人恥笑了一聲,話語剛強:「原以為你就算驕縱的無法無天,也知道一視同仁,你這是嫌棄靈兒的出了?」
「終究不是自己上掉下來的,你也不想想自從言梓陌被接回來,你可對靈兒噓寒問暖過?」
瞧著沒有悔改之意,老夫人更是氣急:「靈兒日後才是我平西侯府的榮所在,你這麼做也不怕寒了心。」
「這件事該做不該做我已經做了,若是母親喚我過來就是因為這件事,那麼很抱歉,我無能為力。」
簡氏說著便直起了子,而老夫人的臉更是難看。直至簡氏離開很久,才氣憤地捶了捶自己手中的拐杖。
破口便是一句大罵:「孺子不可教也。」
一旁侍候的老嬤嬤也頗為無奈,這婆媳二人之間鬥法總是永無止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一個頭。
「書香門第、名門貴!簡家還真是教養出一個好兒,居然可以將家族利益放在一邊不顧,難道不知道靈兒日後是要凰的嗎?」
「或許夫人也是心疼五姑娘這些年的遭遇,否則也不會破例。」
好好的侯府嫡被人頂著份過了這麼多年,自己卻宛若山野村姑一般,這事放在誰上心裏也不平衡。
「可樣子起碼要做一做吧!陌兒的遭遇我也不是不心疼,然而形勢所,難道就不能兜著一些嗎?」
老夫人也不是一個傻得,可言梓靈在侯府教養多年,又有凰命偈語,日後必然是站在那頂峰上的人。
這個時候若是讓心裏面對侯府起了不滿之心,日後還何談齊心協力?
活了這麼一把年紀,也見過了不的事,最期的還是家族興盛,子孫有出息!可簡氏這般行徑,這才是家之本。
「四姑娘是一個心善的,應當不會介意。」
「心善?你什麼時候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老夫人輕輕瞥了在自己邊隨侍多年的老嬤嬤,然後閉上了眼睛。若是心善,那麼還真要擔心適不適合進宮了!
可惜言梓靈,顯然不是那心善之輩。
謝晚秋聽到榮養堂發生的事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手指還輕輕搭理著眼前的花束:「最近天熱,祖母上火也理所當然,這事便不要傳來傳去了。」
「諾。」
榴花一旁隨侍輕聲應諾了一聲,而言梓陌將手中的剪刀遞給:「聽說我那張家妹妹最近一直往外院蹦躂?」
「好像在四公子的院落外走過幾趟。」
瞧著張綉那一臉小家子氣的模樣,榴花便無端的升起一鄙視之心,居然還敢有那不該有的心思。
真是向天借了膽子!
真以為侯府的人都是死人?侯府頂頂尊貴的嫡子,日後平西侯府的繼承人,也是一個鄉下野丫頭能覬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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