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皇帝興趣地看著他,又上前一步,低了聲音道:“讓公主相信自己生下一個死嬰,并不需要多時間。”
梁換柱的念頭,是那時就堅定了的。
當日公主剛生下孩子,穩婆就在小郡主舌頭下塞了藥,然后趁公主悲傷地昏厥之時,將這孩子送到殿外等著的老侯爺手上。
老侯爺知道皇帝不忍心親自理這孩子,便將帶到了宮外,他不便親自出面,便派一個副將出面這孩子給了蘇陵的好友方仲離,又在上放了一張字條,告訴方仲離這孩子的世。
果然方仲離對這孩子如獲至寶,可剛出生的娃需得喂,而且在他邊養太過招搖,便將送到了城郊一家農戶養,誰知在顧雙華一歲多那年,石灤村發了水患,幸好老侯爺派人暗中守護,才保得那家平安。
那件事后,老侯爺覺得講這孩子放在別人家里,始終不如在侯府安全,索給了那家人一大筆錢讓他們名離京,然后將那孩子接回了侯府,以養的份,做了侯府的三小姐。
公主聽完這整件事,已經哭得泣不聲,當年得知兒是個死嬰,足足躺了半月不愿下床。后來是皇兄來告訴,魏敬亭平定南疆,唯一的要求就是娶。
還記得,那天皇兄第一次對擺出帝王威嚴,冷聲道:你是大越的公主,黎民供養,你沒有資格任,你的命屬于大越,不屬于自己。
突然想起,那人也曾經對說過這樣的話,于是凄凄一笑,自己重新做回了長樂公主,行尸走般出嫁,直到長子出生,夫君掏空心思的治愈和陪伴,才終于活過來。
可從未忘記,那個本該屬于的孩子。
也從未想過,還能得回這個孩子。
在幾乎毫無儀態的痛哭之后,公主過了許久才恢復心神,瞪著通紅的眼,急切地對顧遠蕭道:“雙華,我想見雙華!”
作者有話要說: 不敢立旗,你們睡前再來看一眼就行= =
第64章
顧遠蕭早猜到會如此, 上前一步道:“公主萬萬不可沖, 雙華現在若恢復份, 便是罪臣之,對, 對公主,都會掀起驚天波瀾,所以當臣得知當年的真相,還有雙華的份,只敢暗中籌謀,卻不敢分毫。”
公主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轉眸看著他問:“多久,你知道了多久?”
顧遠蕭垂眸道:“父親逝世前, 曾單獨將臣留在邊,告訴了我這個故事。因為在他心中,始終抱著一個祈愿, 想讓蘇都督平冤昭雪, 雙華能與公主母相認, 得回應有的份。他這一世都未完的愿, 便只得托付給我,若是我不能完,便由我的下一代, 遲早有一日,要讓天理得到昭彰,忠良不至枉死, 大越的百姓都該知道,曾有人為這這錦繡河山做出過什麼?”
他這段話說的錚錚有聲,令屋眾人都低頭飲泣,公主深吸口氣偏過頭,啞聲道:“以前是本宮看錯了你,未想到你能守著這個五年,不到最后一刻,分毫都不向雙華。寧愿讓以為你們是一對真正的兄妹,錯失數年令傾心的機會。”
這是一種深沉的保護,忍的溫。
公主沉默許久,認真審視著面前這個斂沉穩的年輕人,然后抬手了發痛的眼角,道:“可我想認回,不是以干兒的份,而是真正的骨親緣,脈相連。我們母已經錯過了十七年的時間,這十七年,委屈時,傷心難過時,我都沒法陪在邊。可我不能再錯過更多,這是我欠的,必須得還給。”
顧遠蕭嘆了口氣,問道:“公主可有想好?公主應該明白,您現在還不能在陛下面前,在世人面前,堂堂正正認下這個兒。若是你們太過親昵,必然會引起陛下的懷疑,若是在人前作戲,公主可又甘愿?”
他話雖未說明,可公主已經聽明白,自己從來不是忍的格,若是不知道雙華是親生兒還好,現在知道了,哪里還容得被任何人看輕,親難以作假,遲早有一日會在皇兄面前出馬腳,“你放心,你為了能守這麼多年的,我也能為了,改一改我這子。”低頭,疲憊地用手按著額角道:“還有那件事,本宮會盡量幫你們,陵能早一日沉冤,雙華就能早一日堂堂正正做回本宮的孩子。”
突然瞥了眼顧遠蕭,輕抬了下角道:“長寧侯也能早日達所愿。”
第二日,顧雙華被侯府的馬車送到公主府時,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哥哥只是告訴,公主微恙,讓去陪公主幾天。
走到公主府門前尚覺得有些納悶,哥哥以往最是小氣,為何今日竟愿意派車將送來公主府,而且送出門時神凝重,似乎含著千言萬語,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疑心是因為公主的病,心頭蒙上層影,腳步便加快了些。
當被領著走進公主臥房時,發現窗邊的垂簾都被放下,一都不,雖是白日里,屋卻顯得晦暗不明。
看見公主坐在床榻上,手里不知拿著什麼東西,頭得極低,氤氳的暗中,看不清公主的面容,只覺得在這仿佛堆金積玉的背景中,公主默默獨坐的影,顯得從未有過的寂寥和凄然。
心頭忐忑,走近小聲地喚了句:“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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