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終於忍不住抱著蕭馳的墓碑低泣出聲。

不遠，帖木將軍一臉震驚地看著，心裏翻江倒海。

阿傲不許他們近前，他聽不到楚昭在說什麽，可楚昭抱著墓碑哭泣的作，那過背影就能到的思念，分明就是一個妻子在悼念自己的亡夫。

難道這靖南王妃，果然如傳說的那樣，是大晏的高祖皇帝轉世？

否則，怎麽會專程跑到這裏來悼念大將軍蕭馳，還抱著人家的墓碑哭這樣？

“主，不會真的是羲和帝吧？”帖木將軍小聲問旁的阿傲。

阿傲沒說話，著楚昭哭泣的背影，整個心都一團。

他不自覺地將一隻手按在心口，縷縷的疼痛從那裏擴散開來，疼得他深深皺起眉頭。

他分不清是因為嫉妒蕭馳，還是因為心疼楚昭，抑或者兩樣都不是，而是一種別的說不上來的，在他裏煎熬著，囂著，掙紮著，如同一頭困，想要尋一個出口掙出來，卻又總是差那麽一點點。

心痛的瞬間，他眼前閃過一幕幕破碎的畫麵，仿佛從靈魂深浮上來，飄在半空，卻又怎麽都拚不一個完整的畫麵。

他承不住這樣的衝擊，一口鮮噴了出來，眼前一黑向地上栽去。

“主！”

帖木將軍大驚，手拉住了他。

楚昭正哭得不能自已，聞言猛地回頭，過朦朧的淚眼，看到阿傲搖搖墜的。

“阿傲，你怎麽

了？”

嚇得忘記了哭泣，起向這邊跑過來。

帖木將軍已經將阿傲的子穩住，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楚昭跑過來，在兵士點亮的火把裏，看到阿傲煞白的臉和邊鮮紅的。

“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手去探阿傲的鼻息，心慌得不行，唯恐阿傲會有什麽不測。

還好阿傲隻是失去意識，呼吸還算平穩。

帖木將軍也嚇得不輕，扶著阿傲說道：“什麽也沒發生，我們就站在這裏看你，主他突然就吐了。”

“怎麽會突然吐，阿傲一向強壯。”楚昭覺很不可思議。

帖木將軍搖搖頭，說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會不會是撞邪了？”有個兵士用不怎麽流利的漢話說道。

楚昭皺眉，往四下看了看。

黑漆漆的山林被夜風吹得嗚咽作響，周圍除了草木山石，隻有蕭馳的墓，別的什麽也沒有。

總不會是蕭馳吧？

阿傲看到蕭馳了？

還是蕭馳在捉弄他？

不可能，這也太荒謬了。

楚昭甩甩頭，趕走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對帖木將軍說：“咱們先回去吧！”

“好。”帖木將軍不得快點回去，忙了兩個人過來，抬著阿傲往山下走去。

天黑風大，下山的路不好走，帖木將軍親自舉著一支火把幫楚昭照著腳下的路。

楚昭看看他，貌似無意地誇他：“你人還不錯，知道照顧人，比起我認識的北狄人要好很多。”

帖木將軍從來沒被

人誇過，尷尬地笑了一下：“王妃過獎了。”

楚昭又道：“你漢話說得也不錯，是為了攻打我們，特意學的嗎？”

“……”

帖木將軍很是無語，為自己辯解道：“我很早就會了，不是為了攻打你們才學的。”

楚昭笑起來：“你這人還實誠，看起來不像個侵略者。”

“……”帖木將軍終於意識到有套話的嫌疑，默默閉了，不再回應的任何問題。

快到山下時，阿傲醒了過來。

他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麽，反過來問楚昭自己怎麽了。

楚昭說他可能是連日奔波，神張疲累所致，讓他不要擔心，先回營地再說。

回到雁門關下的北狄營地，帖木將軍讓人把阿傲送進帳篷，由楚昭給他把脈診斷。

守關的將領不知道阿傲他們是什麽人，帖木將軍說他們是俘虜，要帶回去給王上親自置。

帖木將軍剛打了敗仗，守關將領猜想他可能是想帶幾個俘虜回去向王上邀功，以減輕王上對他的責罰，便也沒有多問，命人給他們安排飯食和住。

楚昭為阿傲診了脈，發現他並無任何不妥之，連尋常的傷風都沒有。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忽然吐昏迷呢？

楚昭百思不得其解，向阿傲詢問：“我在蕭馳墳前時，你都幹了什麽？”

“什麽也沒幹。”阿傲躺在氈毯上，著的眼睛說，“我就是站在那裏看著王上，看到王上好像在哭

，我的心就莫名其妙的疼起來。”

“……這麽說，你是因為心疼我才吐的？”楚昭打趣道，很自然地拉開他的襟，手掌按在他心口，“還疼嗎？”

剛從外麵回來，手還是冷的，阿傲被冰得激靈一下，那的卻像被火燒一樣炙熱起來。

他沒有躲開，也沒有說話，呼吸不控製地加重。

“怎麽樣，到底疼不疼？”楚昭見他不說話，又加重了力道，並擴大了範圍，“這樣呢，這樣疼不疼，這裏，這裏有覺嗎，什麽覺……”

阿傲躺在那裏，貪地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這會兒哪裏都不疼了，但他不敢說，怕說了實話的手就會收回去。

他不想讓收回，就想讓一直停留在他上。

“王妃。”他喚著以前的稱呼，嗓音低沉沙啞，“王妃還記不記得在王府時幫我上藥的事？”

“當然記得，你那時瘦得跟小子似的，也就腰上有點。”楚昭說道，隨手在他上了一把，“瞧瞧現在多健壯，都快趕上張行舟了。”

阿傲被得心跳加速，不自覺了下，漆黑的眼睛也變得漉漉像要滴出水來。

“那蕭馳呢？”他嗓音越發沙啞，“我和蕭馳比，誰更強壯？”

楚昭愣了下，沒有回答，覺手掌下的熱得發燙。

“奇怪，我怎麽覺你像是發燒了，呼吸也不對勁。”

楚昭張起來，手從他膛撤

離，去試他額頭的溫度。

額頭也熱得很，連拂過手臂的呼吸都是灼熱的。

“是不是因為我的手太涼了？”楚昭後知後覺地說道，直接俯下用自己的額頭去他的額頭，這樣覺更準確一點。

兩張臉驟然靠近，呼吸纏，阿傲終於忍不住，手握住的腰，翻將在了下。

“王妃還沒回答我，我和蕭馳，誰更強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