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文帝倒是心大好，端起酒盞起：“諸位卿...”

他才說了這四個字，臉驟變，手指一抖，酒盞跌落在地。

陸妃驚著起：“皇上！”

這二字才出口，睿文帝忽然噴出一口鮮來，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再沒了聲息。

這番變故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還是陸妃又尖了聲：“太醫！！”

太醫院首連滾帶爬地沖了上來，先探了探睿文帝鼻息，又扣他脈搏，臉變了又變，折騰半晌，才牙里出一句：“圣上...駕崩了！”

群臣嘩然！

沈舒人也傻了，這，這毒不是三五日后才會發作嗎？這才兩個時辰，他怎麼就駕崩了？！

一位年長的宗室親王語無倫次地道：“這，這該如何是好...”

大殿下裴燦站起，目環視一周：“父皇絕不可能突然暴斃，定是有人趁給他下了毒！”他做出一臉哀痛絕，紅著眼厲聲吩咐軍：“封宮，搜！太醫來為父皇驗尸！”

眼下齊太后和皇后都不在，太子在平州，睿文帝又死了，他這個皇長子暫時出來主持大局，下令封宮倒也沒什麼，但是沈舒這個兇手可完全不這麼想啊！

本來想的好好的，睿文帝三五日后嗝屁，自然查不到和太子以及太子一系上，事進行的也順利，但是睿文帝怎麼會突然就死了！

這條老狗，死也死的不是時候！！

一路過來，對蟲娘的醫自然是信得過的，說三五日絕對不可能有假，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里了？

若是一旦被查出來，不是，裴在野，沈家，葉知秋，蟲娘，這些太子一系的人都沒好果子吃！

睿文帝這皇帝當的極廢，但這麼些年了，也是有幾個心腹屬下的，那軍統領得了大殿下的令，挨個搜的極為認真，連一顆果子都得剖開來看看。

他很快搜完了幾個妃嬪，向著沈舒走過來，這位太子妃父親被皇上下牢，又是太子的嫡妻，應該重點查驗才是。

他先拎起酒壺，慢慢地晃了晃，在耳邊細聽。

對自己做的鴛鴦千機壺很有信心，但是架不住上系著那麼多條人命，萬一被發現了...沈舒通冷汗冒個不住，強忍著才沒讓子開始的打擺子。

約莫是急中生智，想到一個歪招，正要咬破舌尖假裝吐，做出和睿文帝一樣的中毒姿態來！

雖然這法子拖不了多久，但是能攪攪渾水，讓把酒壺調換了也好。

就在還沒用勁咬的時候，忽聽殿外傳來一把冷沉的嗓音：“出什麼事了？”

眾人忙回首去，就見一道修長拔的影立于殿外，后還跟著訓練有素的護衛。

沈舒一見這道影，張就想喊，卻發現自己聲音也發不出了，所有話都堵在了嗓子眼，眼里只能撲嗽撲嗽地掉淚。

四哥趕回來了？！

他怎麼回來的，他這時候不應該在平州征戰嗎？！

裴在野雖然及時趕到，不過他估著也是日月兼程回來的，一的風塵，形都消瘦了幾分，眉間帶了幾分倦。

眾人都沒回過神，蘇首輔最先反應過來，大步走出：“太子殿下，圣上忽然暴斃，大殿下勒令封宮，眼下正在搜查。”

裴在野一來，眾人七上八下的心便緩緩落定了，大殿下雖然也是皇子，但到底不是正經嫡出太子，才干又遠遜于裴在野，他下令封宮，眾人難免有些個不平的——你誰啊，你就下令封宮了？你有這個權利嗎？

裴在野先抬手止了軍的搜查，問驗尸的太醫：“可查出父皇中毒？”

太醫院首猶豫了下，見裴在野眸沉沉地看著他，他這才慢慢道：“若臣沒有診斷錯，圣上應當是死于...”他頗為艱難地道：“丹毒。”

最近睿文帝時常煉丹吃藥，這個死法倒是合合理，朝臣面面相覷。

沈舒也傻眼了，不是蠱蛇之毒嗎？

院首又忙補充道：“不過微臣一家之言，也未必準確，殿下可以令其他太醫一道診治。”

裴在野頷首，又令其他太醫上前，說法也是大同小異，有位太醫猶豫了下道：“微臣和同僚都沒帶驗尸的，眼下也只能細查，若能把圣上抬偏殿，令臣等取來行醫的，這才好細查。”

沈舒一顆心又提了起來，裴在野神淡淡：“需要多久？”

那太醫道：“怕是得三四日...”

裴在野唔了聲：“那就查吧。”他環視群臣：“諸位都散了吧，只是記著，近幾日別離開長安，方便我隨時問話。”

眾人松了口氣，裴燦頭一個反駁：“不妥！父皇究竟是怎麼死的還沒個定論，萬一令兇手罪了呢！殿下莫不是急著即位，所以便置父皇枉死于不顧了嗎？！”

裴在野好笑道：“你憑什麼覺著，兇手就一定是今日下毒的？”

大殿下裴燦語塞，裴在野輕嗤：“何況在座眾臣都是有家有業的，他們跑得了，家里人也未必跑得了，若真查出來再拿人便是了，難道真讓這麼多人在宮里關個三五日，朝中大事誰來料理？”

裴燦再沒了話說，眾人難免在心里松了口氣，對裴在野大為激。

裴在野作為太子，自然得留下理此事，沈舒這個兇手也稀里糊涂的，被芳姑姑扶著回了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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