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著朱凌的一行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但是最後衝出了山谷的也不過只剩下七八個人。只要一出了包圍，進山林這裡就是他們的天地了。墨家軍就是再厲害再厲害想要在這樣的羣山之中找到他們都是一件極難的事。但是，一衝出山谷眼前的畫面卻依然讓他們震驚了。即使是暗夜中，過黯淡的月依然能看到眼前橫遍野的慘象，還還有空氣中瀰漫著的濃烈的腥味。這些是之前當先衝出來的士兵，只可惜他們沒有死在裡面的山谷箭之中，卻依然沒能逃敵軍在外面設下的埋伏。

“公子，走吧！”邊傷痕累累的侍衛拉了一把朱凌啞聲道。

“走！”朱凌聲音嘶啞低聲。

“朱公子。”清雅婉約的聲音在飄著腥的山林裡響起。朱凌心中一，擡頭去。不遠的山道邊，一個白臨風而立。黯淡的月下，的的面容顯出晶瑩的澤，婉約清麗的眼眸擔著淡淡的彩。突然出現在這暗腥的山野戰場上，讓人覺得彷彿是山林的妖。

“你到底是誰？”朱凌聲音乾蒼白，定定的著眼前的艱難的問道。

白看著他淡淡一笑，有些歉然的道：“我葉璃。”

葉、璃！多麼平凡的兩個字，多麼平淡的名字。但是這兩個字聽在朱凌的耳中卻彷彿九天的驚雷一般，震耳聾。半晌，朱凌才慢慢的笑出聲來，“葉璃？葉璃…定國王妃葉璃…哈哈……”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朱凌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笑的彷彿快要不過氣來了一般，“你是定王妃？！”

葉璃點頭道：“我是定王妃。”

“你騙了我。”朱凌咬牙道。

葉璃點頭，“我騙了你。”清麗的眼眸中帶著幾分的憾和無奈，但是卻沒有後悔和愧疚。兩軍戰，沒有善惡，沒有對錯，有的，只有立場。彼此立場不同便是敵人，而面對敵人…不擇手段，這是葉璃前世今生都認可的原則。

“好一個定王妃…”朱凌低聲輕喃道：“聽聞當年鎮南王雷振霆數十萬大軍在定王妃手下被打得近乎全滅。今日朱凌再敗在定王妃手下，卻也不算虧了。能讓王妃費盡如此周折，真是在下三生之幸。”葉璃有些無奈的淡笑道：“朱公子手上的十幾萬大軍雖不算多，但是無奈我軍現下也正是缺兵馬的時候。若是讓公子突然殺出只怕也會給墨家軍造不小的麻煩。非常之時，只能用非常之策。若有失禮之，還請公子見諒。”

“你們從一開始就盯上了靖國軍？”朱凌問道。

葉璃淡淡微笑，並不否認。

“朱老將軍無聲無息的在汴城附近藏了十幾萬兵馬，想必同樣也有不糧草。說實話，咱們最先看上的倒不是朱公子的兵馬而是養這支兵馬的糧草。”不遠，之遙一大紅錦漫步而來，手中倒提的長劍上未盡的鮮一路落。

葉璃無奈的一笑，看著之遙問道：“你怎麼來了？”

之遙笑瞇瞇的道：“王妃親涉險，我若是不來回頭怎麼跟王爺代？”

葉璃蹙眉，淡淡的看著之遙。你可以不告訴他！

之遙挑眉，王妃覺得可能瞞得住麼？

看著眼前兩人之間的眼神流，朱凌神黯然輕嘆一聲，平靜的著眼前的白道：“王妃想要如何？”

葉璃沉默了片刻，淡淡道：“請公子跟我們回去吧。”

朱凌默然，片刻之後方纔仰天長笑。一指葉璃朗聲道：“我朱凌一生一事無，但是爲朱家子弟，卻也絕不會做那階下之囚。更不會給你機會威脅我祖父！”葉璃惋惜的輕嘆道：“那麼，公子想要如何？”

朱凌過邊侍衛手中長劍，指向不遠的之遙他後的黑雲騎，沉聲道：“但求戰死！”

之遙臉上笑意慢慢淡去，換上了凝重之。眼前的朱凌在他看來其實還有幾分稚，若是在過幾年就絕對在自己之上。同爲將領，即使對方是敗兵之將，他也佩服並且願意全。隨手挑起一方襬割斷，乾淨了劍上的跡。之遙點頭道：“朱公子，請。”

“慢著。”葉璃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之遙挑了下眉收回了長劍看向葉璃。葉璃擡手阻止了後的林寒，漫步走上前來直視眼前的衫上跡斑斑的青年，輕聲清越的響起，“本妃願與公子一戰。”

“王妃！”之遙等人皆是一驚，連忙想要開口阻止。雖然朱凌的大軍現在是敗了，但是朱凌本就還是一個高手。他此時上的斑斑跡也並不是他自己的，事實上今晚朱凌幾乎還沒有真正的過手。葉璃揮手阻止了之遙等人還想要勸的話，慢慢走進朱凌跟前，“本妃願與公子一戰，不知可否？”

“聽聞定國王妃也是一代高手，在下幸甚。請！”

不算廣闊的山林裡，遍野橫流河。

遍佈了七零八落的西陵士兵的的戰場上，月白衫的男子和白平靜的站著相對而立，若是沒有那遍地橫和染的長劍，這必定是一副好的畫面。不遠是靜靜地凝視著他們的人羣。

朱凌手中的長劍一，挽出兩朵銀的劍花。葉璃對著他淡淡的一笑，泛著雪的匕首在指尖一閃而過。彷彿只是一剎那的停頓，兩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衝向對方，一時間兩個影錯而過復又糾纏在一起。朱凌手中長劍劍氣縱橫，葉璃手中的匕首同樣閃爍著冷的煞氣。

很快，朱凌就發現，面對這個子近相博他並不能佔到什麼便宜，甚至極大的制約了劍法的發揮。於是他很快又和葉璃拉開了距離。但是葉璃又豈會給他這個機會，泛著寒氣的匕首如跗骨之蛆一般著他的服一次次的掠過，衫下的也被激起一層寒意。

長劍與短刃相擊，葉璃握著匕首的手微微了一下。畢竟子的力氣和男子是無論如何也很難抗衡的。一凝眉，匕首著劍直上直削朱凌的手腕，朱凌手腕一沉連忙避開。

“定王妃好手！”

“朱公子謬讚了。”

戰場外，之遙盯著打鬥中的兩人皺眉不已。不過卻不得不承認王妃這幾年進步的可謂是極快的，即使面對朱凌這樣算是難得的高手也毫不會落到下方。林寒不知何時來到他邊，同樣也目不轉睛的盯著打鬥中的兩人，裡卻一邊問道：“三公子怎麼來了？張將軍那邊……”之遙道：“秦風在那邊已經夠了，就算不夠也能拖一拖時間等我們回去。王妃一個人涉險我不放心。倒是你，傷沒事吧？”

林寒了自己的後背，搖了搖頭。那道刀傷看上去猙獰兇險，其實下手的人是算計好了剛好避開了要害地方。只能算得上是皮傷。

之遙揚眉一笑道：“我想應該也沒事，那可是本公子親自下手的。本公子算計的不錯吧？”

“多謝三公子手下留。”林寒咬牙道，雖然是他自願的，但是平白無故被砍了一刀誰心也好不起來。更何況是看到罪魁禍首還在那裡得意洋洋的邀功。林寒深深覺得這位三公子該被修理了。

“王妃，小心！”笑得正歡的之遙瞥見銀一閃連忙厲聲提醒道。另一面，一個朱凌手下的侍衛看著與朱凌都得不分高下的葉璃，眸中閃過一兇。在葉璃和朱凌分開的一剎那一枚泛著銀的暗了出去。

聽到之遙的提醒的同時，葉璃也聽到了後暗破空的聲音。頭也不回手中的匕首向後一格想要擋開後的暗，卻只見不遠的朱凌突然飛撲了過來撲了過來。葉璃微微一皺眉正要一掌拍出，卻見朱凌一把推開自己那枚暗毫無阻礙的進了朱凌的口。

“公子！”侍衛厲聲道，還沒來得及有毫反應，墨家軍的長箭已經穿了他們的口。

葉璃站定了子，回頭看著倒地的人清麗的容閃過一愕然。之遙見王妃沒事，這才鬆了口氣，連忙帶著人上前來查看那羣人還有沒有活著的，以防像剛纔那樣突發的暗。

那一枚暗是一枚常見的柳葉鏢。整個飛鏢都了朱凌的口，只出外面一點著幽藍澤的鏢頭。之遙臉微變，道：“鏢上有毒。”林寒看看跌倒在地上的朱凌，淡聲道：“就算他不擋開，飛鏢也不到王妃。”原本葉璃手中的匕首是可以將飛鏢擊落的，但是卻被朱凌撞開了過去。

滿是跡的地上，朱凌就那樣躺著。甚至他的上半還枕在一個已經死去多時的士兵的上。眼神黯淡無的著眼前的葉璃，了角終究沒說出什麼來。葉璃低頭看著他，淡淡道：“這又是何必？”

俊的青年艱難的扯脣角笑了笑，道：“我輸了……我這一生，竟然如此的……”

葉璃平靜的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只有活著才能翻牌，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朱凌怔了怔，很快又搖了搖頭對笑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從來沒想到…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敗得如此…就像我從來沒想過，你竟然會是、會是定國王妃……”

葉璃默然，朱凌淡笑道：“你不用…不用覺得抱歉。我也累了…累了……”柳葉鏢上的毒顯然不是什麼一般的小毒，不一會兒功夫朱凌脣角溢出黑的跡，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葉璃著眼前橫片野的景象，看著眼前月白衫已經被染得斑斑跡的青年安詳的閉著雙眼。突然到一陣徹骨的寒冷，不由的手環住了雙臂。

“王妃，他本來就不想活了，並不是你的錯。”林寒低聲道。即使朱凌不去擋飛鏢王妃也不會有事，他們站這麼遠都看得清，就在旁邊的朱凌自然也看得出來。從他拔劍請戰之時，就已經心存了死志。這樣一個驕傲的青年，平生第一戰便嚐到如此慘敗，他沒有理由再讓自己活下去了。

“我知道。”葉璃點頭道，“打掃戰場，回去增援張將軍！”

“是，王妃。”之遙應道。

幾十裡外的小城裡，深夜無法安眠的朱焱站在城頭上眺著遠。突然一陣莫名的心驚膽讓他一愣，怔怔的著西南方向了脣角，兩行濁淚順著滿是滿是皺紋的臉上緩緩的流下。

“凌兒……”

小城的西陵守軍在四更時突然發起攻擊。雖然墨家軍上下一直都警惕戒備著，但是四更天正是大多數將士們睡得正想的時候。突起來的攻擊還是讓墨家軍引起了一些小小的混。不過到底是百戰兵，很快墨家軍就反應過來和朱焱的西陵大軍廝殺起來。

“怎麼回事？朱焱怎麼會突然出兵襲？”大軍之後，張起瀾盯著眼前的戰場沉聲問道。他戎馬半生自然很容易便能看出來眼前這些西陵守軍的士氣和先前先前截然不同。這分明是存了死志想要跟墨家軍同歸於盡的覺啊。擡頭了一眼遠城牆上立著的蒼老影，張起瀾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以朱焱的打仗的經驗和能力，絕對不可能做出如此冒然出擊的決定。

旁邊的秦風倒是一臉的平常，淡淡道：“大概是王妃他們那邊功了吧。不過…我們都還沒收到消息，朱焱是怎麼收到消息的？”